朱雀匙在他手上。
在场的几人都没反应过来。
他们看见玻璃幕墙碎了一个大口, 那鲸鲨的半个身子就横在那水中、地上,在那个大口的另一端,有许多鱼儿从那边游了过来, 鱼儿们朝着人类的方向狂奔而来。
站在鲸鲨身上的谢长溪最先看见这一幕, 他握紧了手中的钥匙, 朝着那几个人类的方向大喊:“快离开这里, 那是丧尸鱼!”
现在,海洋馆一层馆内的积水又退了些,水降了很多, 水深恰巧漫过人们的大腿根, 也没浅多少。
谢长溪用大喊来作为提醒。
这几人听见了, 都往外划去。
谢枳也如此, 她在水中稳了稳身子,借着外力站起来之后,蹚着水往馆外跑。
不过,在离开之前, 她回头看了一眼谢长溪:“哥, 你也快出来。”
遥遥地, 谢长溪颔首:“嗯。”
另一端,徐念青、邹涉川、楚十五以及于子瑜都在往外去,游与跑并举,很快就要出去了。
这边, 谢枳看见从那个破裂口游出来的鱼并不往谢长溪的身边游去, 而是绕过了那近在眼前的人类。她一时不解, 但却也没时间思考, 转过身,拼尽全力往场馆外跑去。
但这一路上, 她一直惴惴不安。
……
看着那几个人往场馆外游,谢长溪却没行动,他就站在这条四分五裂的鲸鲨身上,见脚底下那条鱼不听话,不时抖动着身子,他就烦。
一刀下去,谢长溪将那鲸鲨的鱼头刺了一个深深的洞,那鱼头中的血从那个洞里汩汩往外流。
这下,鲸鲨再也不动弹了。
身后的那个破裂的玻璃口子那端,有越来越多的鱼、水母往出来游,那些感染了丧尸病毒的鱼类比起一般的鱼类来说,对血液更敏感,游动的速度也更加快了。
但是谢长溪还是没动。
他低下头,抬起双臂,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身体,厌恶地皱了皱眉。
下一秒,谢长溪就一个猛扎,跳下鲸鲨的身子,扎入了就近的水中,整个人埋进水中。
足足待了一分钟。
才从水里站起来。
在水里过了一遍,身上的血迹也散了不少,此时,谢长溪身上只是有些血红,有些地方的血没洗干净,他抬起手,擦了擦那些脏污,不一会儿,就将身上洗了个干干净净。
除了衣服上那没洗掉的一部分血迹。
整个人很干净。
他就站在这水中,这个时候的水漫过他的膝盖,对他来说不深。
谢长溪俯下身,洗了洗手中的朱雀匙,将钥匙上的血洗掉了,但是那上面还有鲸鲨体内的肉丝,看起来很恶心,他又多洗了几遍,这才差不多洗干净了钥匙,至少能见人了。
那是通体红色的玉,被雕刻成了展翅的朱雀形状,小小的一个,攥在手心里刚刚好。
这就是朱雀匙。
是谢长溪负责保管的一把钥匙。
八年前,他正是十六七岁意气风发之时,那时,他拿到了这把朱雀匙,当时有人要他把这把钥匙放在东林海洋馆,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谢长溪来游玩观察藏地时,第一眼就看见了水族馆里那条年轻的鲸鲨,他在一个断电的夜晚,潜入了海洋馆,将这把钥匙藏进了这条鲸鲨的鱼肉中。而今,八年后,他来这里取回这把钥匙。
也难怪,那条鲸鲨见了他,仿佛见了仇人,发了疯一样撞破了玻璃幕墙……
不过现在……
谢长溪看了看自己的左臂,手臂发黑,且青筋暴起,像枯枝。他的右臂则宛如正常模样,但这就代表着不正常了——他的左臂才是他自己的手臂,右臂是高科技义肢。
借着微弱的光,谢长溪垂下头,看着水面上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子。
他看见他的眼神很凶恶。
他怎么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其实,在那条鲸鲨吞下他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了,也完完全全明白了。
鲸鲨吞下了他,那尖尖的獠牙划过谢长溪的身体,他感到了浑身的刺痛。那不是普通的鲸鲨,而是一条感染了丧尸病毒的鲸鲨。按理说,他在身体被划了口子之后,要不丧失理智,变成一只丧尸;要不在鲸鲨的腹中窒息而亡,变成鲸鲨的粮食。
可是,偏偏不是这二者中的任何一个。
他,谢长溪,意识清醒,并且在鲸鲨腹中时,仍能保持着理智,找到了多年前藏在鲸鲨体内的钥匙,并且在找到钥匙之后,用手中的长刀一寸一寸划开了鲸鲨的肉,一直到劈开了鲸鲨的脊背。
从那血肉中爬了出来。
他变成了丧尸,只不过,他变异了。
想明白之后,谢长溪就迈开步子,从水里蹚过,从那一排又一排鱼的身边经过,不紧不慢、气定神闲地往海洋馆外边走去。
-
东林海洋馆外,广场上。
五人终于从场馆里逃了出来。
出来踏上实心的土地之后,他们感受到了踏实。
每个人的身上都湿透了。
谢枳也不例外。
谢枳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头发也湿哒哒的,水珠一直往下滴着,浑身黏腻又冷。她往前走了几步,迎面就是11月末的寒风,吹到她身上,寒冷又刺骨,这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远远望去,广场上一片空空荡荡,没有丧尸的影子,这是很奇怪的。
谢枳正往楚十五那边走去,想要和那帮人汇合,正当她刚走了几步,她就听见头顶,天空之上,传来了嗡嗡的声音。
她抬起头来一看——
空中,不高也不低的距离处,有一个直升机旋转着螺旋桨,远远看去,那架直升机不是很大。
谢枳看见那直升机的门“唰”一下就打开了。
空中。
直升机上。
打开机门之后,就有一个全副武装的人走到了机门口,他一手抓着一旁的钢筋,一手拿着一个超强扩音器。
这个人对着扩音器,朝直升机下边喊去:“在此区域内的幸存者听好了——”
“我们是救援基地直升机组救援D队成员,我们是来救您的。”
“现在,我们已经把丧尸引到了东林路7号街巷。”
“如果您还活着,请在三分钟以内来到东林广场正中央,我们将接您前往救援基地。”
“……”
“倒计时开始。”
“两分五十九秒。”
那个人拿着喇叭,又重复了几遍,继续着倒计时。
“……”
“两分三十二秒……”
“……”
底下,广场上的几人听见了空中传来的这个好消息。
从水里逃出来之后,于子瑜身上也湿透了,这水也给她洗了个“澡”,此时的她看起来白白净净、人模人样,与之前那个“小乞丐”的样子完全不同了。
她指了指天空中的那个直升机,两眼都亮了起来,仰起头对着那个直升机挥了挥手,扯着嗓子大喊:“我们是幸存者,我们在这里——”
但是这声音和直升机螺旋桨制造出的噪音相比,实在是太小了,别说直升机上的救援人员听不见,就连离她很近的谢枳,听见这声音都听不太清,只感到耳朵轰一声,嗡嗡的。
于子瑜回过头,看向谢枳:“恩人,我们得救了!”
她特别开心,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如同一朵绽开的向日葵,灿烂明媚。
然而谢枳却高兴不起来。
“嗯,得救了。”谢枳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她们还得去找其他两把钥匙。
这时,邹涉川走过来,他的脸色不太好,很白,比来之前还要苍白,但说起话来还是不紧不慢:“你们要去救援基地?”
谢枳还未回答。
徐念青就抢过这个话题,说:“你知道我们不会的。”
徐念青又说:“我们不去。”
得了这话,谢枳也下定了决心,她看向于子瑜,笑了笑说:“你去吧,我们就不去了,我们要去别的地方。”
于子瑜听了这话,很失落,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她眼巴巴地看着谢枳:“真的不走吗?”
谢枳“嗯”了一声,试图让自己再轻松一些,但是她做不到,说出口的话就显得很沉重,她说:“我们不去了。你要好好活着。”
于子瑜咬咬牙,点了点头,说了一个“好”字,她和几人告别之后,转身就要往广场中心那个地方走去,却还是一步三回头。
“恩人,我叫于子瑜,请问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她想了很久,也纠结犹豫了很久,才问出了口。
谢枳看着那个离开的身影,回答道:“我叫谢枳,王谢风流的谢,南橘北枳的枳。”
于子瑜再最后看了一眼谢枳:“好的,我记住了。”说罢,她又一一看过邹涉川,看过并不认识的徐念青和楚十五,说道:“有缘再见。”
说完,她就转身往广场中央跑去了,这次没再回头,也许是担心回了头就舍不得了。
萍水相逢的一段缘。
却交了个朋友。
任谁也是不舍的。
……
这几人找了一个地方躲了躲。
接着,就听见空中又传来声音。
“五十九秒……”
“……”
“三……”
“二……”
“一。”
那直升机上放了一道结实的绳索梯子后,就有救援人员爬着那个简易的梯子,往下爬,在距离地面不到一米五时就跳了下来。
东林广场正中央只站着于子瑜一个人。
那个救援人员给于子瑜绑好了安全设备,就带着这个幸存的人类往直升机上去。
……
目送着于子瑜离开之后,楚十五就走到了谢枳身边,她目光落在对方身上,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见到是没什么伤口也没什么血,才放下心。
不过,楚十五却指着远处那个离开的背影,追问:“谢枳,她是谁?”
谢枳听了,故意道:“我的好朋友。”
楚十五垂下眸:“哦。”
谢枳扬声道:“和你有关系吗?“
楚十五抬起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说道:“是没关系,完全没关系。”
二人僵持了一会儿。
海洋馆门口,才出现了谢长溪的身影,对方姗姗来迟,但从馆里出来之后,步子就极快,往这几人这边跑来。
但此时。
徐念青突然跑到了邹涉川身后,她从衣兜里掏出那把小巧的手.枪,速度极快地缚住了邹涉川的脖子,将手.枪抵在了对方的后脑勺。
“别动。”徐念青冷声道。
邹涉川果真没动了。
他白着一张脸,脸上却还是挂着笑容:“怎么?徐女生,你要杀我?”
“刚刚不好动手而已。杀倒不至于,就是知道你要溜了,提前做个准备。”徐念青身上的气息冷了不少,她将手.枪往前一推,狠声道。
一旁,谢枳、楚十五,以及往这边赶来的谢长溪都被这突发情况震在了原地。
邹涉川摊了摊手,语调很慢,语气轻松:“徐女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想,你现在指着我的这把枪,就是我的,是我为十五准备的。”
徐念青眸光一冷:“你早就在监视我们了。”
旁边,谢枳不敢置信地望向楚十五:“你早就知道了?”
楚十五一时无言。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谢枳的话,只好看着徐念青,温声开导:“徐阿姨,冷静,您一定要冷静……”
徐念青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
这时候,谢长溪过来了,这里的情况太复杂,没人注意到他的变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邹涉川身上。
谢长溪皱眉,对徐念青说:“妈,你太冲动了。”
徐念青却置若罔闻,她的脸色不太好:“不冲动他就走了。”
和邹涉川共事二三十年了,她深知对方的秉性,就如在此刻,在邹涉川从海洋馆出来后,这人必定要溜得无影无踪。
如果问她为什么,她也答不出来,但就是隐隐有这样的预感。
徐念青对邹涉川放狠话:“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回答我的问题。”
她问:“你把应龙匙藏在哪儿了?”
邹涉川的脸色却更白,他的唇已经不住地颤起来:“你想杀我?”
徐念青“嗯”一声。
邹涉川笑了笑,轻声道:“我必死无疑。”
见其他几人无言,他举起了胳膊,一拉衣袖,给几人展露出那胳膊上的伤口,缓缓开口:“刚才在水里,我被感染了病毒的鱼咬了。”
那是伤口。
徐念青一怔,她收了那把小巧的枪,绕到了邹涉川身前,抓起对方的胳膊便仔细地看了起来。
见那胳膊上果然有伤口。
而且那伤口已经开始发黑了。
徐念青感到不妙,她抓着邹涉川:“不行,你现在还不能死,你不能带着这些秘密入土。”
邹涉川浑身已经颤抖起来,他却依旧笑着,对方才的话题避而不谈,只说了一句:“我们还会再见的。”
他从裤兜摸出了一把枪,慢慢地、缓缓地用那把枪指着自己的头颅。
楚十五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爸,你别这样。”她想上前去拉邹涉川。
但是却被谢枳拦下了。
谢枳的脸色不太好,她拉过楚十五,一双手圈住楚十五的腰和手臂,另一只手则是抬了起来,她的掌心轻轻覆在了楚十五的双眼上。
楚十五在挣扎。
但是,很快,楚十五就安静了下来,像一只被顺了毛的猫咪。
谢枳感到掌心传来酥酥痒痒的触感,那应该是对方的睫毛在轻颤,不一会儿,就感到手心湿润了一点。
她紧抿着唇,白着脸,不说话。
身前不远处,邹涉川将那枪抵在脑勺上后,便看了谢枳、楚十五、谢长溪一眼,他面不改色摁了枪的扳手。
“嘭”一声闷响传来。
子弹飞进了邹涉川的头颅。
他的脑袋破了一个洞,鲜血从洞里往出来流。
“嘭。”
邹涉川一声也没哼,他直直倒在了地上。
地上那个人已经没了生息,很快,更多血就从那脑袋上流了出来,流了一地,一地都是血。
地上,已经死掉的人却还睁着眼睛,那双眼睛仍在看着活着的人。
旁边。
徐念青愣在了原地,看着那地上死透了的人,她喃喃自语:“这不像他啊……”
这时,楚十五已经从谢枳身边离开,她蹲下了身,她颤着手去探了探邹涉川的鼻息,随后,掩了面,哽咽起来。
谢枳在楚十五身边蹲下,她伸手拉住了对方的手,在对方耳边轻轻说:“别难过了。”
然而,楚十五的情绪还是很低落。她始终垂着头,突然间一动,她反扣住了谢枳的手,紧紧地攥着对方,不想松开,也不愿松开。
“他不算个好人,但他是我爸爸,他把我从一个皱巴巴的小婴儿养成了个子高高的成人。”
楚十五的声音很无力。
谢枳知道对方现在很难过,在谢庸也变成丧尸之后,她也很难过,但是邹涉川是在楚十五面前自杀了,她知道,楚十五会更难过。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对方,只好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着楚十五的背,从脊椎,往后背抚,给对方顺顺气。
“嗯。”
长久的沉默过后,楚十五才抬起了头,偏过头来,盯着谢枳,她的眸中有晶莹,但还是很冷静地开口:“从一早,你就猜到了他的身份,你知道这一切与他脱不了干系。”
“对吗?”楚十五的声音有些发颤。
谢枳又“嗯”了一声。
楚十五又道:“你恨他么?”
谢枳默了默,才出声回答:“不恨。”
楚十五垂下头。
谢枳想了想,开口说:“我们可以努力去改变这一切。”
既然世界已经成了这个糟糕样子了,我们无法改变过去,但是可以一起努力,去改变未来。
听了这话,楚十五缓了好久,情绪才稍微好些,她此时已经能够平稳呼吸了,于是她站起了身,对谢枳轻声说了句:“谢谢。”
旁边。
徐念青也才回过神,她蹲下身,拍了拍邹涉川的脸,感受到冰凉后,又去探了探对方的鼻息,是真的没了呼吸,她叹了口气,好像释怀了。
“也好,这样死掉,总比变成毫无理智的丧尸好,也算体面。”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谢长溪忽然开口说话了。
“你们别难过得太早。”
闻言,徐念青回过头:“什么难过?”她的语气轻松不少:“我明明挺开心,要是知道他把应龙匙藏在哪里,我会更开心的。”
谢长溪:“……”
他只好重新说了一句:“妈,你别开心得太早。”
这时,徐念青才发现谢长溪有些变化,她“噌”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由于是猛地一起,眼前发昏,在原地休息了几秒,意识才回笼。她拉过谢长溪,看着对方手臂上的青筋,眉心一跳,道:“你也受伤了?”
谢长溪抽开手:“这个等会儿再说。”
说完,他就往邹涉川那边走了两步,蹲下身,去查看着邹涉川的尸体。
徐念青跟在旁边,她忧心地看着谢长溪,观察着对方的变化,没多久,她的眼底都没了光,整个人被巨大的失落所笼罩着,站在那儿,也不说话了。
一旁,谢枳在安抚好楚十五的情绪之后,看着邹涉川的尸体,见到对方的脸依旧是那么年轻,她疑惑着问楚十五:“你爸爸一直这么年轻吗?”
既然是楚十五的父亲,应该有四五十岁了吧。
楚十五:“嗯。”
谢枳:“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时。
谢长溪已经翻过了邹涉川的尸体。
徐念青在一旁提醒:“这样不太尊重死者吧……”
谢长溪没管,翻过那个尸体后,就一把扯开了对方的衣服,又去扯对方的衣袖。
刚走过去的谢枳:“??”
“哥,你在干什么?”
旁边,楚十五已经明白了谢长溪的意图,沉着声说:“他在查看胎记。”
胎记。
邹涉川的肩膀与大臂处有一个胎记,是红色的,呈现三角形状,小小的,就比大拇指大了没多少。
她爸爱精致,出门在外都不会穿没袖子的衣服,只有在放松的环境,比如家中,才会穿没袖子的背心。但那都是好多年前了。
楚十五小时候见过邹涉川穿背心,就见过那个胎记,那时候她问邹涉川这是什么,邹涉川告诉她,这是胎记,是从娘胎里带来的。
谢长溪为什么要看胎记?
谢长溪知道那里有胎记?为什么?
楚十五皱起了眉。
谢枳恍然大悟,随后,她便看见谢长溪在邹涉川的胳膊上查看着胎记,然而,对方什么都没看见。
那边,谢长溪已经放下了邹涉川的手臂:“没有胎记。”
旁边,徐念青皱着眉。
谢枳也皱起了眉,一个荒谬的想法在她脑中爆开。
“死的人不是邹涉川。”她说。
楚十五愣在,随即有些欣喜:“真的吗?”
谢长溪说:“不一定。”
徐念青的脸色惨白,整个人在发抖:“完了……我知道了……”
谢枳:“什么?”
徐念青眉头紧皱:“他已经成熟掌握那项技术了……”
谢枳问:“是克隆吗?”
徐念青讶然,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嗯。”
谢枳惊在了原地。
“看来是我高兴得太早了。”徐念青看向远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的神情不算轻松:“真正的他,肯定还在某个地方,继续监视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