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鸳打开了双眼。

  “唔,神力不够了......”

  用光了所有的神力,都才看见了那么短短一点。

  她下意识地去低眼看项链,回想起来,秦小姐脖颈上似乎也带了一条相似的项链。

  这条项链有什么意思,字母“x”又是代表什么呢?

  这时笨笨散成一小团白雾,鼓起来的窗帘退回去,白雾重新凝结,又汇聚成了笨笨的身体。

  “哼,笨蛋天使,这怎么能困住我呢。”

  笨笨看见符鸳貌似已经预言完的样子,边嘚瑟了两下,“这下你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了吧!知道该有多危险了吧?”

  “所以你现在还不快想办法联系天使界,试图联系任务天使?这么难的任务你怎么应付的来嘛!?”

  说教了好一通,一点回应都没有,感觉不太对劲。

  看见符鸳背对着它一抖一抖,笨笨脸色一变。

  “不,不是吧?笨蛋天使你也太脆弱了吧,我只不过是说了两下你就哭了,哎呀其实我......”

  凑近一看,它的话就堵住了。

  好家伙,浪费感情,它还以为是自己太凶了把她凶哭了呢,谁知道人正在拿着羽毛笔在预言书上写着什么。

  浪费,太浪费了!

  “......你在写什么?”

  笨笨还是没忍住好奇,走过去一看,圆圆润润的字写着,金色的头发,姓秦的女孩子。

  “这是你刚才预言到的?”

  符鸳认真地点点头,“对,接下来,我要做好笔记,这肯定是接下来我要解决的第一个节骨点。”

  笨笨瞧瞧她,仔细得真是像极了认真做笔记的三好学生。

  看着这蠢天使严肃的模样,笨笨知道这任务不做她是不会罢休的了。

  见说什么也无用,笨笨只得在边上叹叹气,在边上一语不发的陪着她。

  看着她从预言书写完又翻到了信息页,来回看了很多很多遍。

  “......”

  笨笨后来怎么睡着的也不知道,转眼间一夜过去,第二天就被亮光刺醒。

  “笨蛋天使唔......嗯?!”

  笨笨吓得没了睡意,看着大门敞开着,符鸳眼看被带走,扑腾自己的身子就要跑出去。

  结果恰好不好。

  “啪叽。”

  扑扁在了门上。

  另一头,符鸳跟着女佣姐姐下楼,这时的许覆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翘起,一手轻抵着脑袋,一手划着平板。

  许覆上身穿了件白色衬衫,纽扣系得紧实,下身搭了件黑色直筒裤,将腿部修饰的笔直颀长。翘起的那条腿的裤腿黑色高跟鞋之间的是一截冷白色的脚腕。

  “是你跟女佣说,你想去见你弟弟的?”她放下撑着脑袋的手,更换了一个更加慵懒的姿势倚着,眼睛始终停留在平板上。

  “是的姐姐。”

  为了制造跟姐姐在一起的机会,提高亲近度,这个是当前最好不过的理由。

  多跟外界有联系,在姐姐身边待久一些,说不定还能获得那位秦小姐的消息。

  符鸳隐约看见平板上显现的人脸,和旁边的名字,王义。

  再转眼看向许覆,本就薄凉的双目此时更加犀利,眼神仿佛能将人活剐。

  姐姐不喜欢他。

  好的,记住这张人脸了。

  “去吧,我派人跟着。”

  说完这话许久,小人儿的脚步都还没有迈动,依旧站在原地。

  许覆掀起眼皮,“就不怕我改变主意了?”

  “不是啦姐姐......”符鸳抿抿粉唇,有些支吾,声音细小,“其实,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

  许覆在平板上的手指稍顿。

  身边,一群黑色西装的保镖直视着前方,唇线紧绷,替这个小姑娘捏了把汗。

  他们跟着许覆很久了,比谁都清楚许覆阴戾起来的模样,心狠手辣说一不二,稍有不顺便会痛下狠手。

  结果呢,这小姑娘当这是谁?N城许家的代理掌管人,靠一手撑起许氏,位下数家上市公司,钱都能数到手软......这样的大忙人,谁有空陪你去找什么弟弟?可别开玩笑了!

  但事实证明,他们被狠狠打了一脸。

  只见许覆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长时间酸痛的脖子,“走吧。”

  本以为算盘要就此失灵的符鸳眼睛一亮,重新点燃了星光,咧嘴一笑,“嗯!”

  看着前方一黑一白的背影。黑衣保镖唇线绷得更加紧了,甚至有些难看。

  惊......

  大小姐被夺舍了?

  车体平稳行驶,窗外的景色飞速闪过。

  许覆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戒指,目光放在窗外掠过的绿影上。

  “叮——”

  电话铃声响起,前方驾驶位上的中年男人看了一眼,毕恭毕敬道,“大小姐,是王氏。”

  许覆毫不在意,“不接。”

  “是。”男人颔首,挂断了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仿佛意会了意思,也没打下第二个。

  但接下来又一电话响起,男人再次一看,“是二少爷。”

  “可真行,看来是找上门来了。”

  “烂透根基的地盘,处处是把柄,真当自己世界至宝人人捧着。”许覆勾起冷笑,“吴叔,挂掉吧,许濯知道该怎么做。”

  “好的。”

  吴叔挂断电话,眼睛边透过后视镜看了许覆一眼,明白了她此番的用意。

  大小姐早预料到今日的事,故意不现身公司。

  她一向是个嫌麻烦的人。

  许覆已经想好之后该如何应对王氏,发觉身旁出奇的安静,余光掠过去,发现某个小脑袋此时正像小鸡吃米一般,直是点头。

  她注意一转,眼尾挑起,被勾起了兴趣。

  这小家伙,竟然在她的车上睡着了。

  平日哪个上过她车的不是抖腿哆嗦,再不济也是流着冷汗,这个倒好,睡的十分香,果冻般的小唇微微张开,不知是做了什么美梦。

  “唔~”

  小脑袋昏沉沉要倒下去,许覆眼手一快,及时扶住了她的头,才没让她就此落空。

  谁知她还像抓住了什么依靠一般,得寸进尺地两只小手一扒拉,顺势缠住了许覆的手臂。

  小嘴吧咂吧咂,没有丝毫要醒眼的意思。

  “大......”

  吴叔刚想出声,被许覆一刀眼给住了嘴。

  “没事。”许覆话是对吴叔说的,两眼却落在符鸳身上,目光像看一只猎物,“开慢点。”

  吴叔再次透过后视镜,不动声色地向后面瞄了一眼,“......是。”

  到了市中心医院,符鸳才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

  看来昨天晚上不该钻研信息钻研到那么晚,竟然没忍住睡着了......好像在朦胧间听见了什么王氏,就是害原主的家族落魄的王氏。

  呜,有点后悔,说不定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呢,如果是有关那个秦小姐,她肯定会懊恼死的!

  噫?不过话说回来,刚刚她是靠着什么睡的,感觉有点软软。

  开始怪自己为什么要睡着的符鸳很想敲自己的脑袋,不知觉地就已经跟着许覆到了病房。

  “到了。”

  符鸳回过神来,已经抵达了一间私人病房。

  里面的设备崭新齐全,病房内,干净的白床上坐着一个少年,病床被调起高度,他静静靠着,一声不响地望着窗外。

  他闻声转过头来,眸中肉眼可见的闪过一丝惊愕,紧接着是厌恶,是抵触。

  这就是她15岁的弟弟吗?感觉嘴唇好苍白,好虚弱。

  符鸳看着他的面色,看着他身上插着不同的管子,心想这病该有多疼啊。

  路旻一藏在被子里的手紧握成拳,浑身跟着颤抖起来。

  许覆轻眼扫过他,轻飘飘留下一句去吧,便离开了此处,保镖将门带上,此时整个房间就只剩下符鸳和路旻一两人。

  符鸳刚想踏前一步,路旻一反应出极大的排斥,“别过来!”

  因为突然地猛力,他被迫咳嗽了两下。

  好像随时会死掉的样子。

  符鸳并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赶紧过去给他倒了杯水,“你先别说话了,喝点水呀。”

  路旻一缓下来后,看着近在眼前的符鸳,声线颤动起来,“很高兴吗?做一个玩具,开心吗?”

  “什么?”

  “我觉得你好恶心,让我收着来历不明的钱,坐在来历不明的病房里,我不要这些脏钱,我不要这些脏钱!恶心透了,路清一,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心的人!”

  他愈加激动起来,胸口上下剧烈伏动着。

  “你......”

  “别碰我!!”

  嘶吼过后紧接而来的,又是一阵剧烈的喘息。

  不行,不能让他这样下去了,会死掉的。

  符鸳凭着昨日做功课的纸上经验,触碰到他的身体,双目一闭,启用了读取记忆。

  他跟原主是姐弟关系,亲近值达到了一定程度,应当可以使用。

  符鸳的眼前浮现出昏暗不清的场景。

  被黑夜侵蚀的房间,病痛的折磨,十岁出头的男孩跪在地上一遍遍痛哭,头磕着冰冷的地板,问着为什么要让他活着,为什么人要来到这世上,为什么去死那么难。

  画面变幻,符鸳看到了警察通知的双亲死讯后眼前一黑倒下的身影,被送去急救室时头顶一闪一闪的白光,以及最后扑在路清一怀中哭泣,喊着自己没有爸爸妈妈了的小男孩。

  这些都是他。

  场景再次一转,最终停留在白天的病房,一群壮汉破门而入冲了进来。

  “你,你们干什么?再过来我就要喊人了!”

  正在看书的路旻一浑身紧绷,吓得连忙去摸床头的呼叫器,却被从后上来的黄色头发的男人先一步夺去,嘴角咧开痞笑,右眼的刀疤引人注目。

  “!”符鸳眉头一皱,是他!是在姐姐平板上看到的人脸。

  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