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回宫的第一天没有看到他的父皇,被关思墨带着开始第一次监国听政时,他也没见到父皇。

  朝堂上的诸臣针对陛下私自展开的世家清剿行动开始发表诸多言论。

  有说皇帝激进冒险的,有说皇帝违背祖宗规制的,也有少数人对皇帝的做法表示了支持。

  不过大多数人都在隐晦表达对陛下这种激进行为的不满。

  “太子殿下,民间推举制自前朝传承至今已有近两百年时间,若直接暴力取消,恐引起民愤啊!”礼部尚书徐真带头抗议道。

  “是啊,殿下,陛下人在病中,难免有一时冲动之时,还请殿下做主,出面制止这场官制变动!”又一大臣附和道。

  “臣附议!”

  …

  “臣等附议!”

  盛怀谨看着跪下去的小半朝臣,突然有些畏惧皇祖母的手段。

  经过小半年学院修行,他已经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孩童了。

  看过表叔给的名单后,这些下跪朝臣的真正目的,盛怀谨心中一清二楚!

  “诸位爱卿平身,本宫刚回宫中,还尚未见到父皇,等本宫见了父皇自会将尔等请求一一转达。”盛怀谨谨慎回道。

  “殿下,关秉心那厮已将大盛诸多郡县搞得鸡犬不宁,还请殿下早做决断,还朝臣百姓一个安宁才是!”徐真大义凛然道。

  好不容易混过一个早朝,盛怀谨第一次体会到了作为一名君主的不容易。

  下朝后,盛怀谨一刻不停地赶往永定宫,岂料他堂堂一储君,竟然被硬生生挡在了皇帝宫殿门外。

  “父皇他、他真的不见我?”盛怀谨颤声道。

  “殿下恕罪,陛下身体不适,吩咐过任何人不得入内!”守门侍卫冷漠答道。

  盛怀谨失落地转身,嘴里嘀咕道:“父皇竟对我无情至此。”

  元宝安慰道:“殿下无需伤心,如今殿下已经取得监国大权,还是抓紧时间熟悉国事要紧!”

  盛怀谨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抓紧手里的权利才是第一位的!”

  “见不到陛下,殿下打算如何解决朝臣们的质疑?”元宝随意问道。

  “本宫初来乍到,不便与朝臣为敌,若是反对父皇的臣子再多一些,我再出面表态也不迟,你说是吧,元宝?”盛怀谨转身询问元宝的意见。

  元宝心下一惊,赶忙跪下行礼道:“是元宝多嘴了,殿下圣明,所做决定必不会出错。”

  盛怀谨轻笑着将元宝扶起,“我就是随口一问,瞧把你吓得。要知道在这深宫中,我唯一能信得过的只有元宝你了!”

  元宝惊喜道:“殿下放心,元宝必不会辜负殿下信任!”

  盛怀谨点点头,领着元宝朝自己宫殿行去。

  自他有意识以来,元宝便一直待在他身旁充当一个保护者的身份,至于他到底是父皇赐给自己的还是皇阿奶赐下的,盛怀谨早就记不清了。

  夜晚,一道黑影身形鬼魅地来到文山宫外墙角落,扒开一块松动的石砖,然后将一个纸条轻轻塞进墙体缝隙里,随后再将墙体复原。

  半个时辰后,又一道黑影出现,扒开石砖将纸条取走。

  清晨,破落宅院内,花屹川抓过窗台飞落的信鸽,看清纸条内容后,他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我还以为阿谨有多大长进呢?原来还是这般没主见!”花屹川嗤笑道。

  “通知徐真,启动所有暗子,务必迫使小太子与皇帝对立!”花屹川召来手下吩咐道。

  这几日,除了联系暗子,他又将安排在各处的打手都召集了回来,现在他手下共有十三名功夫上乘黑衣人手下。

  清晨,永泰殿内,盛昱将林墨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了起来,然后抱着林墨踏上一辆朴素的马车。

  青影一边按着昏迷的花朝,一边赶着马车朝着宫外行去,只是没等出宫门便被人拦了下来。

  “陛下,是小太子。”青影朝马车内回禀道。

  “不必理会,继续前行。”盛昱冷声道。

  随着马鞭的一声脆响,马车又开始咕噜咕噜行进起来。

  路过盛怀谨时,小太子冲着马车怒喊道:“父皇,您就真的一面都不想见我吗?”

  “朝臣们都在反对您,父皇,您就不和我解释解释吗?你知道我顶着多大的压力吗?”盛怀谨怒吼道。

  马车始终没有停下,车内传来一句厚重低沉的声音,“若是顶不住,便按照你的心意行事吧。”

  “若是顶不住,我便要将父皇的决策全部推翻!”盛怀谨怒喊道。

  看着马车逐渐远去,盛怀谨无力地瘫倒在石板路上。

  “太子殿下,马上就要早朝了,我们赶紧回去吧。”元宝搀扶起小太子,带着人慢慢朝泰元殿行去。

  朴素马车出了宫门不久,青影跳下马车,担忧地问道:“陛下,您将青衣卫全都留给小太子,若是他没按照您想的那样做,您的心血岂不白费?”

  “若真如此,那也是大盛的命数。孤已经把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孤只想一心治好墨儿。”盛昱摸着怀中人微凉的脸蛋。

  “陛下,我和青一会隐在暗处,只是此行凶险,请您一定保重自身!”青影说罢,双指在花朝胸前点了几下,随后飞身离去。

  “咳!咳咳!憋死我了!”花朝拍着胸口醒来。

  当看到不属于皇宫的场景时,他一时间产生了身在梦中的错觉。

  不管这是不是梦,先跑为上!没等花朝飞走,一条细长鞭子缠上他的脖子将他猛地拉到车门边框处。

  “带路,去找花屹川。”盛昱声音冷冷道。

  花朝听到这个声音,一时间浑身鸡皮疙瘩起来了,这几日他经历了无数酷刑,还都是那种把人折磨疯却一点不伤身的酷刑。他现在精神已经极度紧绷,真是看见什么都害怕。

  “孤在你身上下了剧毒,解药在青影手上。三日后若墨儿成功解毒,你便能活,若墨儿有什么意外,你便只有死路一条!”盛昱声音阴冷道。

  花朝只感到一阵晴天霹雳,为什么?他好不容易逃出来就是为了找花屹川要自己的解药,现在他竟然又被皇帝的毒药控制!

  “我只有一个问题。”花朝生无可恋地说道。

  “孤的安危你无需操心,孤知道不付出一点代价是拿不到解药的!”盛昱无所谓道。

  “不是,我是想问,陛下,您这的解药是一次解开的还是分阶段的?”花朝无奈问道道。

  “一次解开。”盛昱有些不解。

  “好,那就好,陛下您可说话算话呀!”花朝松了口气,若再来个一月一次的解药控制他,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可以不用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