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渐渐布满天空,无数星辰争相破出,月色被黑云遮盖,只留一丝朦胧的光。
“哒、哒、哒”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女人走进逸箐庭院的玫瑰花园,花丛中有那么一只玫瑰泛着点点金属光泽,显得那么独特。
黎蒽轻轻折断那朵玫瑰,两边的花丛渐渐展开,露出一道长长的阶梯。
穿过密道,推开尽头处的铁门,一个中欧风格的地下别墅映入眼帘。
客厅的中央坐着一个穿着得体,带着单边眼镜的男人,男人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浑身透露着与众不同的冷冽气息。
男人端起面前的咖啡优雅地品尝着,嘴角微扬,锐利冷然,漆黑的瞳孔冷得可怕,犹如一滩死水。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屏幕,没有一丝波澜。
但黎蒽知道,这个样子的夜逸是最可怕的,让人捉摸不透。
面前的屏幕上是薛颜殷的脸,两人的对话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呵。”男人突然发出一声低笑,
“老板?”黎蒽怯生生地叫了一声。
夜逸没有抬头,继续优雅地品尝着咖啡,冷声道,“抓回来。”
“是。”黎蒽不敢过多停留,低头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开。
待黎蒽离开后,夜逸缓缓起身,乘坐客厅中央的电梯一路向下。
电梯门打开时,面前是一道漆黑的走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走廊两边全是装有栅栏地牢房。
牢房里关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有长着两个头的小女孩,还有全身红毛的僵尸,更甚至还有一只吸血鬼·······他们全都被绑在柱子上,一根粗壮的针插在脖子上,不断向身体里注射着不明液体。
夜逸径直走向尽头的房间,房内的陈设与走廊上血腥的画面大相径庭。
房内整体色调是粉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梦幻的公主床和水晶吊灯极尽奢华,镶嵌着少珠宝,就连挂在床边的饰品都是钻石镶嵌而成。
男人走到床边按下床头的开关,公主床从中间裂开,一个泛着寒气的棺材慢慢升起来。
棺材里躺着一个满身黑色纹路的女人。
女人的面容精致,冷白色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在灯光的照耀下越发显得肤若凝脂,海藻般的微卷长发垂在胸前,红唇微微勾起,娇丽脱俗。
为了防止尸身腐烂,棺材的温度极低,夜逸没办法靠近,只能站在床边注视着。
“阿箐。”夜逸低声呼唤着棺材中的女人,眼中爱意缠卷,语气略微激动,“我找到复活你的办法了,我们马上就可以见面了。”
棺材中的女人安静地躺着,没有反应,但男人还是自顾自地说着。
“阿箐,为了你,我甘愿付出一切。”夜逸的面色染上一层悲伤,和刚才冷峻的模样判若两人。
果然,在自己的爱人面前,他才是最真实的。
自从林雨箐意外离世之后,夜逸就发疯般地寻找着复活办法。
即使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疯子,即使希望渺茫,他也毅然决然地不顾一切搜寻各种办法。
······
夜安萦靠在薛颜殷的肩上,安静地闭着眼睛。
薛颜殷低头看着熟睡的夜安萦,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刚才的对话,脸上越来越烫。
她居然破天荒的脸红了!
她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这并没有什么用。
薛颜殷将夜安萦轻轻抱进自己的怀里,尽量让她舒服一点,自己则靠在水晶棺上思索着。
她服从了自己的内心,说出了一直以来都不肯承认的话语,似乎结果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薛颜殷的嘴角微微勾起,静静注视着怀中的女孩。
怀中的人似有所感,不安分地动了两下,随后睁开了眼睛。
夜安萦抬眼就与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对视上,她呆愣了几秒,随后才发现自己正蜷缩在人家的怀里。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跳开,而是问道,“我是不是很重?”
薛颜殷宠溺地看了一眼她,“不重啊,我都感觉不到你的重量,看来回去得给你多补补了。”
夜安萦不确定地看了一眼她,但见对方一脸认真,也就没说什么。
“我们怎么出去?”夜安萦从她的怀里出来,站起身走到墙壁前观察着。
薛颜殷,“我有办法,只是需要你帮忙。”
夜安萦点头,“什么办法?”
薛颜殷看向她的心口,“用你的血画法阵。”
夜安萦没有一丝犹豫,抽出匕首就准备割手,“好。”
“等等。”薛颜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这么大的刀是要自杀吗?”
她的语气略带指责,但却是一脸关心。
夜安萦乖乖地收起匕首,任由薛颜殷拉着她的手。
血巫的指甲很锋利,能轻松隔开大动脉,但此刻的薛颜殷却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度,在夜安萦的手指上划开一道小口子,都没有流多少血。
“这点血够吗?”夜安萦看着从指腹上流出的一小滴鲜血,有些怀疑。
薛颜殷蘸取了一点她的血液,随后心疼地用手握住她的手指,片刻之后,她松开手,伤口已经愈合。
“够。”薛颜殷将血液点在墙壁上,随后划开自己的掌心,以那滴鲜血为阵心画上法阵。
夜安萦站在她的身后,看见她划开那么大的口子,心中涌上一股暖流。
薛颜殷不舍得划她的手,对自己倒一点都不吝啬,下手又快又准。
夜安萦不禁问道,“你每次施阵都要用自己的血液吗?”
“嗯。”薛颜殷一边画法阵一边回道,“血巫都是这样。”
“很疼吧。”夜安萦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怜惜,眼睫垂下。
薛颜殷画好法阵,转身摸了摸她的脑袋,无所谓地说道,“血巫的愈合能力很强的······”
话音未落,夜安萦打断了她,“可是会疼。”
闻言,薛颜殷微微一愣,侧过脸,轻笑出声,“第一次有人关心血巫画法阵疼不疼,你还真是特别。”
夜安萦抬头与她对视,眼中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她轻轻握起薛颜殷刚刚划破的手。
果真如她所说的那样,伤口早已愈合,没有一点疤痕。
夜安萦捧住那只手,放在自己唇边微微吹气。
薛颜殷有些意外地看着她,耳根渐渐泛起一抹红,她快速抽回手,结巴道,“我······没事······不疼······”
其实会疼,但她从来没在乎过,因为已经疼得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