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晋躺在床上,脑子里都是刚刚秦子瑜那句问自己是否安好的问题。

  他想了一下,其实不能算是好的,毕竟他都已经沦为阶下囚了,可却又比那些已经死去的人强上许多,毕竟他现在还活着,还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还凑合吧。”

  这个答案并不能让秦子瑜满意。

  “什么叫做还凑合?之前我明明看见你在囚车里有异样,所以,为什么不想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我?”

  林晋不以为然的挑了一下眉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那阿木古郎似乎是因为那封信的缘故发现我与永北城守将有密切关系,所以在我身上下了蚀骨散,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将其解除,是因为在草原上,我不好进去系统,而且,最重要的是身上没有银子,现在回来了就好了,你身上有我之前给你的银子吗?”

  闻言,秦子瑜毫不犹豫的将自己身上的钱袋子给拿了出来。

  “自从上次你与我讲过那系统的事情之后,我便会随身携带一些银两,这些都是之前你回京都之后赚来的,现在府邸里还有很多。这些够用吗?”

  林晋先是从床上坐起了身,然后伸手将秦子瑜手上的钱袋子给拿了过来,将钱袋子对调个方向,然后里面的银锭子便都掉落出来,数了数,有好几个呢,而且个头都不算小。

  放在一起差不多有七八十两左右,林晋进了系统,然后在里面搜索着蚀骨散的解药,倒是真的让他给搜着了,一粒解药八十两银子,且限购三次,三次之后每续一次需要缴纳一百两的费用。

  可说是非常的贵了。

  一粒解药直接将秦子瑜的钱袋子给掏空了。

  可银子在秦子瑜的眼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林晋才是最重要的那一位。

  亲眼看着林晋将那粒解药吃下去,秦子瑜还时不放心,一直在身边盯着。

  见他如此奇怪,林晋问道:“你在干吗?”

  秦子瑜顿了一下,然后出声问道:“有没有什么反应?”

  林晋盯着他看了好久,然后摇头:“应该有什么反应?”

  秦子瑜急了,还以为是那药没有效果,“不如我们去城里请个大夫吧?”

  这儿是战场,秦子瑜也并不想将人继续留在这儿。

  “不用了,那蚀骨散要到夜晚才能发作,要想知道我刚刚吃下去的药是不是有效果,那也得等到晚上不是?”

  这话让秦子瑜纠结了起来,万一等到晚上发现那药是真的没有效果,那林晋岂不是要疼上一整夜?

  可转念一想,如果药没有效果,而他又将人给送走了,林晋会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硬生生的疼上一夜,所以,这事不论怎么看,似乎是只能像林晋说的那样了,等夜晚降临。

  夜晚还没等来,林晋倒是等来了其他人。

  郭成。

  当郭成出现在他的面前时,林晋便知道他找自己的目的。

  果不其然,郭成开口的第一句便是问:“你知道郭新现在咋哪儿?他是否安全?”

  林晋叹了口气,“他在额尔德木图的手上,原本我俩是一起被抓走的,可后来,那额尔德木图见我还算是有些身手,便将我带去王庭,想要让我去刺杀阿木古郎,自此我与郭新便分开了,不过……”

  看着林晋犹豫的样子,郭成的心悬了起来。

  “不过什么?”

  林晋盯着郭成看了好一会儿,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那件事儿不要对他这位大哥说的好,毕竟他也只是道听途说,并未亲眼所见。

  “不过,你们之前将额尔德木图重创,我觉得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特别是那个额尔德木图身边,有个极其变态的下属,城府很深,我觉得你们要是真的想要攻打草原的话,还是趁早吧。”

  帐内的两人闻言,没有说话。

  “怎么了?看你们这样可是有什么难处?”

  秦子瑜道:“我们身边的人对草原的了解并不是很深,即便是想要打过去,怕是也有些困难,这里地势辽阔,很少会有什么明确性的指示,进去太久,我担心手底下的那些将士们会找不到方向,到时候迷失在这茫茫的草原之中,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听完秦子瑜的话,林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不是还有我嘛,不论是额尔德木图的营地还是王庭,我待的时间都不断,甚至就连从额尔德木图的营地去往王庭的路,我也可以给你们很清楚的指出来。”

  “怎样?要不要趁现在搞他们一下?”

  林晋觉得如果这俩人能答应最好,虽然古语有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但是被人当做奴隶的那段日子,林晋恐怕是终身难忘的,如果能将额尔德木图变成大康的阶下囚,他一定让对方知道,他林晋惩治人的手段不仅多而且花。

  “这事儿恐怕不能着急,这草原可不只有巴曼克一个部落,如果我们现在将大军带入其中,这些草原的部落万一为了自保结盟,到时候鹿死谁手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而且,郭新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他们要是真的攻打了过去,到时候把那额尔德木图给逼急了,指不定对方为了轻车简行就会将营地里剩余的俘虏给全部杀掉,到时候,郭新怕是真的就回不来了。

  “郭将军的考虑也不无道理,阿晋,有个问题我想问你,在将大军带进去之前,那额尔德木图营地里的俘虏有机会将他们全都解救出来吗?”

  林晋摇头,“没有了,他营地里的俘虏全都被阿木古郎给害死了,现在还剩下的就只有郭新一个人了。”

  “他们是不是发现郭新的身份了?”郭成有些担心的问道。

  林晋思索了片刻之后觉得这个可能不是很大,于是便摇头:“不太像,我们这些被俘虏过去的人,没有价值的时候,都会被当成牲口一样对待,如果对方知道了郭新的身份,恐怕今日被送到阵前的人就会变成他,而不是我。”

  “那也就是说没人发现他的身份?可这样有些说不过去,之前那额尔德木图用了个阴损的招数,将所有的俘虏都串联在了一起,那些人为了不连累大康的将士们,直接选择了自戕。”

  再次听见这个消失,林晋心里还是能感到一丝震惊。

  他第一次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额尔德木图的手下在营地私下议论时听了几耳朵,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那些人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国,宁愿选择牺牲掉自己的性命。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些人中有好些个年纪看上去就不是很大的孩童。

  “他的身份应该的确是没有暴露,想必郭新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其实,之前有件事儿我想了好久,并不打算和你说的。”

  林晋这话让郭成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弟弟身上定然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你说,不论发生了什么,我都能承受的住。”

  林晋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开口道:“我被阿木古郎从王庭带过来的时候,曾在营地里听一些人私下议论,说是郭新,被额尔德木图的军师,也就是巴敏博给看上了,两人纠缠在一起已经有些时日了。”

  这话一出,郭成的面色直接沉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问道:“这消息可靠吗?”

  林晋看了一眼秦子瑜,然后回道:“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是听别人说的,却并未亲眼所见。”

  虽然林晋再三强调自己并未亲眼看见过,但是眼下这情况就摆在这儿,还用什么亲眼看见。

  “他若是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大康百姓的事情,与那敌人纠缠在一起,等将人救回来了,我定不会饶过他的。”

  留下这句话之后,郭成便走出了秦子瑜的营帐。

  这让林晋多少有些尴尬。“我刚刚是不是不该对郭成说那些的?”

  秦子瑜摇头:“也算不上什么该不该,这事儿如果是真的,他迟早是要知道了,现在提前知道有这种可能或许在这之后还能帮那郭新隐瞒一二。”

  隐瞒二字从秦子瑜的口中说出来,倒是让林晋多看了他几眼。

  “你就这么放心这个郭成了?”

  秦子瑜点头:“来到这儿也不是一两天了,他这个人还算是个尽职的将军,为了守住这北疆,也算是付出不少的心血,就是在处理有些事情的时候总是希望搞一刀切,这才致使永北城成了你我之前初来乍到时的那番模样,现在倒是比以前好上很多。”

  “那这么说来,其实之前郭新对我俩说的话也并非全都是他的片面之词。”

  提到郭新,林晋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他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凑近去了秦子瑜的跟前,小声问道:“你有没有和郭成提过他弟弟究竟是怎么被抓走的?”

  秦子瑜一听就知道眼前之人在担心些什么,先是身后将人抱在怀里,然后道:“没有,不过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之前你俩都是待在屋子里的,只要那些草原人来的时候不要发出声响,照理来说被抓住的机会应该不算大才是,那为什么到最后,你俩还是被那帮强盗给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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