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旁的郭成问道,“这封信既然能被传出来,是不是意味着他俩现在没有性命之忧?”

  这个问题,秦子瑜没有办法给出答案。

  这封信上没有任何一个字是提及到自身处境的。

  见秦子瑜选择了沉默,郭成原本还没方向去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自从得知自家小弟被草原人捉走了,他就成宿的睡不着,小弟是父母留给他的最后一点念想了,之前为了让他郭新活的快乐,所以他这个当哥的便放任小弟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现在看来还不如当初逼着他多学些功夫傍身,这样说不定在草原人冲进来的时候还能抵抗一两下。

  还要就是,等郭新回来之后,他这个当哥哥的一定要打断他的腿,哪里不好去,为什么非要去城外!

  郭新此时并不知道自家哥哥想要打断他的腿,他才刚从高热中清醒过来,就被巴敏博告知以后的他再也没有了生育子嗣的能力了。

  这对郭新的打击比听见林晋已经死了的时候还大,他一脸呆愣的盯着巴敏博看着,还未出声,眼里便先流了下来,就那么静静的坐在牢房的木板床上,看着你流泪,这个场景让巴敏博皱起了眉头。

  这事儿对男人来说算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了。

  “其实,除了生不出孩子之外,你还是个正常的男人,以后你可以找个不想要孩子的女人结为夫妻不是很好?”

  对于一个从来都不会将自己的精力放在哄人这件事儿上的巴敏博来说,这已经是他能说的出口来最温柔的安慰之语了。

  可不说还好,巴敏博再次提及到郭新不能生育子嗣这件事儿,使得面前默默流泪的人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仅如此,郭新觉得自己有现在的遭遇,面前这个一肚子坏水的男人是要付全责的。

  于是,一边哭着的郭新,一边站起身朝着巴敏博扑了过去,“都是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我老婆,还我孩子,啊……”

  巴敏博没有想到一个人收到打击会是郭新这个样子的,活脱脱一个疯子的模样,扑过来的那一瞬间他都忘记了要将对方给推开,也就是那一瞬间的呆愣使得郭新黏在了他的身上,不论他如何用力,都不能将对方从自己的身上“撕”下来。

  不仅如此,郭新的双手双脚全都死死的扒拉在了他的身上,可依旧不忘记用嘴到处撕咬他,而且专捡最容易受伤的地方,例如脖颈处,那一口下去,直接咬破了皮。

  “啊……”脖子被郭新一口咬破,巴敏博痛的大声呼叫了起来,然后立即伸手扯住了郭新的头发。

  头皮上传来的剧痛迫使郭新松了口,巴敏博的脖子这才得到拯救。

  “你这个该死的奴隶,看来的确是我对你太好了,你给我……”话还没有说完,巴敏博的嘴就被郭新给狠狠的咬住了!

  等牢房外的人因为刚刚那声痛呼闯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的军师大人被一个小奴隶压在了地上,两人身形重叠在一起,且嘴对着嘴,一时间那个看守牢房的守卫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究竟是当做没看见转身离开的好?还是走上前去将两人分开的好?

  犹豫了片刻之后,他选择了假装没有看见转身走出了牢房。

  他们军师看起来有些很是投入呢,没看见嘛,那双搭在人小奴隶肩膀上的双手都已经青筋暴露了,估计是被主动的小奴隶给撩拨快要忍不住了。

  啧,果然,男人啊,在面对情情爱爱的时候就是容易失控,即便是聪慧如他们军师这般的人物也还是逃脱不了啊。

  那守卫刚走出去,巴敏博便直接伸手歇了郭新的下巴,这才将自己的嘴唇从郭新的嘴里拯救出来。

  两人的嘴刚分开,巴敏博便伸手将此时还压在他身上的郭新给推去了一旁,并且快速的从地上爬起来,原本是想走去郭新的身边给他两脚的,结果却发现那人此时正一脸凶狠的盯着自己看,看样子仿佛是想要用眼神将自己杀死。

  巴敏博一肚子的火气没地儿撒,明明这事儿前后左右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结果倒霉的却是他。

  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郭新之后,巴敏博捂着自己的嘴走出了牢房所在的营帐。

  出去之后,在路过那守卫身边时,收获到了一枚疑惑的眼神。

  巴敏博很想将面前这蠢货痛骂一顿,可惜这会儿他的嘴实在是疼的根本就张不开,只能赏了那守卫一顿警告的眼神,然后便匆匆离开了,他感觉自己要快些去找草原大夫了才行,嘴上的鲜血还在留个不停,也不知道这一口会不会留疤。

  会不会留疤草原大夫在看过伤口之后也不敢轻易下定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伤到嘴唇边上,但是身为一名大夫,他还是很快就看出了伤口的蹊跷之处,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牙印,也就是说这伤是被人咬上去的。

  虽然心里迫切的想要知道究竟是谁胆大包天居然敢在巴敏博军师的嘴上留下如此让人印象深刻的痕迹,但原因无外乎就两种,一来是与巴敏博军师有深仇大恨的,可也没见谁会将仇人的嘴咬破,不都是直接对着胸口捅刀子吗?

  二来估计就是小情侣之间亲近的时候太过激动了。

  可这个想法放在别人的身上都很合理,但是一旦那人换成巴敏博,大夫觉得那画面相当不和谐。

  “血已经止住了,就是最近房事的时候不要那么猛烈了。”

  巴敏博顶着一张死人脸离开了大夫的住处,当听见大夫的嘱托时,他突然回想起一件事儿来,这人仅凭借他嘴唇边的伤口都能说出如此离谱的话来,那当时看见自己与郭新“嘴对嘴”躺在地上那一幕的那个守卫是不是脑海里幻象的东西就更过分了?

  不行!他得找到那人将当时发生的事情解释清楚才行,不然自己以后在草原上的名声可就全完了。

  于是,巴敏博便再次朝着郭新所在的牢房走去,一路上,他始终觉得有些奇怪,路过的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一开始巴敏博并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只是觉得可能是自己脸上蒙了面巾导致的。

  可等他走到了关押着郭新牢房的帐篷前不远处,那守卫身边正围着三三两两的人,一群人头紧挨着头,一看就是在说些私密话,再联想到刚刚来时的路上那些人盯着他看的眼神,巴敏博还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呢。

  他的名声怕是早就完了!

  牢房前的众人并未发现他们的军师此时已经站在了众人的身后,那些人脸上个个都带着窥探到别人小秘密的快意,而那些随意胡乱揣测他和郭新之间关系的话,听的巴敏博第一次觉得男人的嘴有时候其实也挺碎。

  先察觉出来有问题的还是那个守卫自己,他正同别人说的高兴时,却突然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人在注视着他,于是在尝试转头且看见巴敏博那张冷冷的脸蛋后,那守卫顿时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地狱里的死神。

  要死,在人背后说坏话的时候被抓住了这种尴尬的场景有谁能懂啊。

  巴敏博不懂,他觉得喜欢到处传人绯闻的大约是因为太闲,于是,接下来,那名守卫除了吃饭上厕所的时间,几乎都在干活,干的还是以前郭新和林晋做的活。

  于是,营地有关巴敏博和郭新的传闻开始越传越凶。

  在营地众人的眼里,巴敏博的这番举动就是两人情事被戳破后的恼羞成怒而已。

  最后,就连从王庭折返回来的额尔德木图在听说了这事后看向巴敏博的眼神都变的有些奇怪了,他这个下属有多么的优秀他身为主子是知道的,以前他就曾想过如此优秀的下属得给他配个什么样的伴侣才好。

  现在好了,这事儿不用他这个做主子的操心了,这人给自己找了一个,就是对方的身份他不是很满意,可那又能怎么样呢,反正那小奴隶是他给自己找的,又不是给他这个主子找的。

  “咳……这个,年轻人,都能理解的,只要不耽搁你平日的工作,你们喜欢怎么来就怎么来,要不要帮你换个大点儿的营帐?”

  巴敏博:“……主子,您在开玩笑吧?他可是大康人。”

  额尔德木图道:“没关系,他现在是草原的奴隶,而且还是你帐中的人,你想怎么调教都可以。”

  很好,看来就连自家主子都开始误会他和郭新的事情是真的了,巴敏博觉得这事儿他要好好说道说道,别人他可以不管不顾,可面前这个是他以后要效忠的主子啊,再误会下去,自己在主子心目中会变成何等模样?

  “主子您……”

  “听营地里的人说,你让那个小奴隶骑在你的身上了?”说完这番话之后,额尔德木图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属下,身型高大、体力也是不错的,手上的功夫也还行,再回想一下那个叫郭新的小奴隶,长的一幅弱鸡的样子。

  他有些不明白这俩人的体位为何与他想象中的有如此大的差距,可万一是因为自己的属下为爱甘愿委屈自己呢?

  这小情侣之间的事情他一个做主子属实是不好插嘴,最后只能提点了一句:“草原的男人就没有怂的,就是在面对心爱之人的时候,也应该拿出属于草原之人的气魄来。”

  说完,便回自己的营帐了。

  巴敏博是个人精,又怎么会听不明白刚刚自家主子的那番是什么意思呢。

  在他与郭新的这段香艳绯闻中,他、巴敏博,一个草原的武士兼额尔德木图身边的军师,居然是被人压的!

  这让巴敏博气愤了好久,现在营地有关他俩的传闻一天能出十个八个花样,他就是浑身都长满了嘴,也解释不清楚,于是气急的巴敏博做了此生最错的一个决定,他命人将郭新带去了自己的营帐里,原本的打算是想要与其商量一套说辞然后两人找个时间一起对营地里的人做出解释。

  可谁知道,这个昔日里有八百个心眼子的男人却载到了一个说书人的手里。

  郭新将营地里的流言直接给做实了,他把巴敏博给睡了,而且就像流言里传的那样,巴敏博的确是下面的那个。

  其实,在上次的牢房事件之后,郭新脑子里便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替自己尚未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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