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下很快一路想跑回了自家将军的营帐里,将亲眼所见讲的明明白白。

  阿木古郎在听见自己看中的小奴隶居然在额尔德木图手上受了鞭刑,顿时一脸的心疼,“想个法子,将人给我弄过来。”

  一众手下听自己主子这么吩咐,面露难色。

  那可是额尔德木图将军身边的人,自家主子和额尔德木图将军向来水火不容,现在他们主子想要将死对头身边的人弄过来,这怎么可能了?

  换做是他们的话,怕是直接将人当着他们主子的面给弄死了,以此好好的报复一下之前受到的欺压。

  见没有人出来说话,阿木古郎顿时生气了,冲着自己手下的人大吼道:“废物,连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到。”

  那些手下纷纷低下脑袋不敢吭声。

  营帐里因此变的很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有人站了出来,对着阿木古郎提议道:“属下觉得将军如果真的在意那个奴隶,不如先赢得接下来的比赛,然后等大汗问将军想要什么的时候,将军在此时提出自己的要求便可以了。一来,就是一个奴隶而已,大汗一定不会拒绝,二来当这草原各部的面将他额尔德木图的人要过来,定会让他颜面尽失。”

  这个提议让阿木古郎觉得甚好,于是他便下定决心在接下来的另外两轮比赛中一定要胜出。

  夜晚很快便来临了,王庭的晚宴开始了。

  和寻常的晚宴没有什么区别,歌舞一起,围坐在一起的人便开始一个一个的显形了。

  宴会的中央是个大大的台子,此时上面有很姑娘在跳舞,而底下的那帮子草原人则是一个个眼冒精光的盯着那些跳舞的姑娘看着。

  林晋身为额尔德木图的奴隶自然是要跟在身边伺候的,虽然他听不懂那些人在嘀咕着什么,可却能通过他们面上猥琐的笑意也能猜出这些人根奔就没有安什么好心思。

  果不其然,台上的那些姑娘们在跳完了舞之后,底下的那帮子草原人便再也安奈不住了,竟是纷纷离开自己的座位朝着那些还未退下去的舞女们走了过去,然后丝毫不顾及那些女子们的抗拒将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一路拉拉扯扯的将人带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接下来的场景一度十分的淫靡,看的林晋恨不得直接挖去自己的双眼。

  在酒精的麻痹下,那些人仿佛就好似原始的野兽一般,将人那些手无寸铁的女子压在身下肆意欺凌,而上首的巴曼克大汗身边更簇拥着好几个姑娘,那个男人就仿佛是流连在花丛之中的蜜蜂一般,任何一个都不愿意放过。

  当然了,也有不愿屈服的,那些姑娘的下场就只有一个,连会场都没能逃离,就被从身后追上来的冷箭射杀了,当场毙命,死后身体就被人拖走扔去了人迹罕至的地方,草原是实行天葬的,没有人会去过问那些被丢掉的尸体之后的去处。

  林晋救不了她们,就好像当初在面对那些和他们一起被抓来草原的大康女子一般,现在的他都是别人的阶下囚,一个不小心送出去的就是他自己的小命。

  不仅如此,那个阿木古郎看向他的眼神再次成功恶心到了林晋。

  那人好似根本就不避讳自己的喜好,别的草原人身边拥着的都是女子,可唯独只有他怀里被他挑逗的衣衫不整的是个男子,看年纪也不过是舞勺之年而已,却被人如此糟践了。

  “怎么?是不是觉得那阿木古郎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一旁的“帮手”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林晋并未作出回应。

  “知道他怀里的那个是谁吗?”

  林晋:啧,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要说,不要做出这种吊人胃口的举动。

  那人道:“听说那是西凉大皇子送给阿木古郎的礼物,不要看那少年现在被折磨成这幅仿佛离不开男人的样子,听闻被送给阿木古郎之前,他可也算是个皇子呢。”

  林晋皱起了眉头,西凉?

  怎么与草原人有联系?

  之前在西凉待的那五年里,林晋不是没有听过那位大皇子的荒唐事,可那时候他觉得那位大皇子如何的荒唐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可现在却是不同了。

  如果西凉的大皇子与草原人真的有联系的话,这势必会对大康造成威胁。

  不论是西凉还是草原,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他们都对大康虎视眈眈,光是要对付其中一个就已经让人很是头疼了,如果这俩要是私下勾结起来一起对大康发难,到时候秦子瑜恐怕是双拳难敌四手啊。

  而且,新月公主知道自己的大皇兄已经私下和草原有联系了吗?

  这个消息无论如何也要传出去,这对接下来大康将要如何对草原和西凉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可现在他要如何将这个消息传出去?

  就在林晋还没有想清楚的时候,身边的“帮手”再次开口了,“将军让你过去给阿木古郎将军敬一杯酒。”

  林晋恶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这个额尔德木图该不会打的就是将自己送给那个叫阿木古郎做礼物,然后再让自己去刺杀阿木古郎?

  见林晋站在原地一直不动弹,那“帮手”立即不乐意了,直接拽着人朝着阿木古郎走过去。

  两人来到阿木古郎身边的时候,他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来,还在“欺负”他怀里的男子,但是看向林晋的眼神却很是露骨,仿佛此刻怀里的那位皇子依然变成了林晋。

  “我们将军觉得白日里是他多有得罪,所以特意让这小奴隶过来陪将军解解闷儿,人已经送到了,小的就先不打扰将军美事儿了,先告退了。”

  说完,那人直接丢下林晋跑了。

  见状,林晋在心里将额尔德木图及其手下的全族上下都问候了个遍。

  阿木古郎在看见林晋被留下的那一瞬间,直接伸手将怀里的那位西凉皇子给扔了出去,让原本衣着不整的西凉皇子跌落在地上,狼狈不堪。

  林晋看了那西凉皇子一眼,那人此刻眼里根本就是一点清明都没有,看样子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个阿木古郎定是没有少在他的身上下手段。

  阿木古郎朝着林晋伸手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走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林晋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可人刚靠上去,便“一个不小心”将手上拿着的酒壶直接掉落在了阿木古扬起的脸上,那酒壶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在装了酒水之后是有些重量的,此刻阿木古郎被酒壶砸中,脸上不仅被倒满了酒水,更是砸的他脸生疼。

  这个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他们纷纷朝着林晋看去,觉得面前这个小奴隶定是活不了了,要知道这阿木古郎为人可是最喜欢喊打喊杀的。

  阿木古郎被如此对待,自然是怒火中烧,直接命人要将林晋给带下去好好教训一番。

  事情的发展出乎了额尔德木图的意料之外,眼见林晋即将要被带走,立即不乐意了,直接站出来拒绝了阿木古郎的要求。

  笑话,如果让事情按照现在这个样子发展下去,那么他之前的打算怕是要直接被打乱了。

  “回大汗,这奴隶是新来的不懂事儿,还请大汗能恩准属下将其带回去好好调教调教。”

  一旁的阿木古郎听额尔德木图这么说,顿时不乐意了,“你是什么意思?先是你,现在是你的奴隶一个个都不将本将军放在眼里,现在本将军只不过是想要教训一个做错事的奴隶而已,你就不乐意了,还是说你与这奴隶之间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这话听的额尔德木图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平日里他可是没少看见阿木古郎是如何欺辱自己帐中的男子的,看的他恶心,现在这人自己不正常,却来反咬他一口,这让额尔德木图恨不得一刀直接劈了他。

  见两人之间情况不对,这个时候坐在首位上的大汗终于发话了。

  “好了,怎么说你们两位也是我巴曼克的将军,现在在这儿为了一个奴隶争得都快恨不得杀了对方,这像话吗?就由本汗做主,让阿木古郎将那小奴隶带回去出出气儿,到时候等他出完气儿,人自然是会还你的,然后你就带着你的人回去你自己的营地。真是扫兴,今晚的晚宴到此为止。”

  说完,巴曼克的大汗便左拥右抱的离开宴会场,而林晋最终是被阿木古郎的人给带走了。

  不过并未像阿木古郎说的那般,是将林晋带回去狠狠的教训一顿,而是吩咐人直接将他送进了自己的营帐里。

  可林晋又怎么能让阿木古郎的心愿得逞呢,于是在被送去营帐的路上,他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塞了一张字条给押送他的人,那人在将林晋送进阿木古郎的营帐之后便将字条给展开了。

  只见上面写道:“额尔德木图将军想要刺杀阿木古郎将军。”

  就是因为这张字条的缘故,林晋的身份在那一瞬间发生了转变。

  那张字条是林晋求别人帮忙教他写的,而教他的人正是之前众人在搀扶阿木古郎时林晋递了一条胳膊过去的那人。

  那人和林姬一样,是从大康被俘虏来的,不过他比林晋要早些,在草原已经带了三年多了,多多少少是会些草原话的。

  这边,阿木古郎在得知额尔德木图居然想要派人刺杀自己的时候,狠狠的发泄了一通怒火,然后命人将林晋给带了过来,顺道还找了个会大康话的人过来。

  等林晋过来的时候,他便发现此时的阿木古郎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打量,少了一丝淫邪。

  “我们将军想问你,你在纸条上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林晋看了那人一眼,很快点头道:“是真的,还请这位大人帮忙和阿木古郎将军说一声,我就是被派来刺杀将军之人。”

  那个会大康话的草原人听见林晋承认的如此之快,脸上有一丝意外,然后便将林晋刚刚的话一字不差的传达给了阿木古郎。

  阿木古郎在听了那人的话之后,看向林晋的眼神里怀疑的成分更多了。

  “我们将军对你说的话有疑问,既然你是额尔德木图派来刺杀他的刺客,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的身份?”

  林晋抑制住想要抽搐的嘴角:拜托,再不自爆身份,他的清白就不保了好吧》

  “因为额尔德木图就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来之前他曾告诉过我,会保我在王庭的安全,可现在他因为大汗的一句话就将我给卖了。我不想为他卖命了,我知道额尔德木图一直想要除掉将军,不如我们来一场反间计,就由我做将军的刀,帮将军杀掉额尔德木图这个小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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