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念南手顿了下,眸光凛冽的扫向冯大刀。
金忆夏却瞪大了眼,忙追问道:“什么……什么女娃娃?”
冯大刀见孟念南那眼神似要吞人,便不再透露:“没有,哪有什么女娃娃,我记错了。”
“这怎么能记错呢。”金忆夏兴致盎然的抓住冯大刀,“孟哥儿之前说过,他没喜欢过女子啊,那是什么时候的事?那女孩是谁啊?”
“我菜还没洗完呢,你们先吃着啊。”冯大刀说着站起身,见金忆夏不愿放过自己,忙说道,“你要是好奇,就问当事人呗。”
金忆夏将目光转移到孟念南的身上,见他耳朵有些红,嬉皮笑脸的凑过去问他:“孟哥儿,你可跟我撒谎了啊,之前还说自己没有喜欢的女孩。”
孟念南原本就坐姿端正,金忆夏却觉得他此刻身体绷的更直了。
“确实没有。”
“那刚刚秃瓢大叔……”金忆夏见冯大刀在不远处,忙降低了声音,“秃瓢大叔刚刚不是还说我和你之前喜欢的女娃娃一样会哄人么,那女娃娃是谁?”
“都是误会而已。”孟念南给金忆夏夹了一箸菜,“你还是快些吃,一会我送你回去。”
金忆夏没想到一向对自己知无不言的孟念南竟然对此事避而不谈,想着估计是一段伤心的回忆,他虽然很想知道,但却不好再追问。
回去前,金忆夏又揣了两个馒头,说是带给小葫芦的。
虽说只是白面馒头,但冯大刀的馒头清甜香软,不仅管饿还可口。
穿过曲折的走廊,还未回到院子,孟念南突然停下脚步。他将金忆夏拉在身旁,轻嘘了一声。
金忆夏顺着孟念南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个身影在走廊下来来回回的踱着步,之后停在一处,似在思索自己为何走不出去。
那身形看上去很熟悉,金忆夏一眼就认了出来,是林子源。
金忆夏贴近孟念南,小声的与他说道:“这么晚了,林子源出来做什么?”
孟念南摇了摇头:“不知。”
“难不成是来找我的?”金忆夏低喃了一句,又道,“反正肯定不怀好意,总之,你们还是得提防着他一点。”
孟念南应了声,眸光望向某暗处。
飞瓦正隐藏在那里,盯着触动阵法的林子源,察觉到孟念南的视线,回望过来,朝着他点了下头。
金忆夏见孟念南直接往前走,拉住他问道:“你干嘛?”
“与其在这里猜测,不如直接出去问他。”
金忆夏赞同的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当面对证,直截了当。”
待二人走近,林子源才发现手持灯笼而来的孟念南与金忆夏。
林子源颔首与二人打过招呼,问:“忆夏,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了?”
金忆夏摸出那两个馒头,笑着答道:“饿了,去厨房拿了些吃的。”
林子源又问:“你们一起去的厨房?”
“是啊,刚好路上遇到了,孟哥儿也饿了,所以我们一起去的。”
金忆夏对孟念南的称呼,让林子源很不舒服。
孟念南扬起嘴角,问:“倒是林公子,这么晚了,你出门是有什么事吗?”
林子源答道:“也没什么事,本还想找忆夏下棋的,但忆夏说他累了要休息,我便没去打扰。但今夜那盘棋实在过于精彩,我推敲琢磨着,又睡不着,就准备出来走走,谁料到遇到你们了。”
金忆夏知道林子源嘴里没句实话,他也没指望能问出来什么。于是笑了笑说:“确实困了,但饿的睡不着,我就又起了。”
“时候不早了,夏夏,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孟念南说着带着金忆夏往院子里走,林子源忙跟上孟念南的脚步。
金忆夏发现孟念南以前倒是挺害羞内向的一个人,鲜少在外人面前这样亲密的称呼自己,今晚他倒是听到几次了。
在自己父亲面前倒也还可以理解,但他在外人面前不是从不叫自己“夏夏”的么?
不知为啥,搞得金忆夏有些难为情,却又觉得对方声音很好听,叫自己的名字有点酥。
啧,自己的思想有点羞耻。
到了宅子,孟念南叮嘱金忆夏早些休息,便离开了。
然而金忆夏刚关上门,就被林子源敲的砰砰响。
金忆夏有些烦躁的咬了咬牙,还是给人开了门。
“林兄,我真不想下棋了。”
林子源说:“我不是来找你下棋的,我有话和你说。”
金忆夏手中还拿着两个馒头,他将馒头递给窝在榻旁迷迷糊糊的小葫芦手中,就地坐下道:“什么话你赶紧说,我真要休息了。”
林子源却直接一把拉住金忆夏的胳膊,将人拉到了门外。
“你干嘛啊。”金忆夏强行挣开手,见林子源脸色冷沉,只得收起厌烦的神情,捏了捏手腕道,“你手劲太大了。”
林子源脸色稍显缓和:“抱歉,我刚刚着急了。”
金忆夏躲开对方想要抓自己手腕的手,问:“你要和我说什么?”
林子源这才说道:“你刚刚出去没有发现路上被布了阵法吗?”
“阵法?什么阵法?”金忆夏惯会装傻。
林子源继续说道:“我刚刚出门,发现路上被布了法阵,我出了院子后,就只能在走廊那里打转,却怎么也走不出去。”
“你想多了吧,应该是天色太暗,这里又不点灯,所以才会迷失方向的吧?”
“当然不是,我晚间视物尚可,不可能因为天色太暗,就无法辨别方向。你刚刚出门,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吗?”
金忆夏挠了挠头:“没有啊,我出了院子,刚好碰到提着灯笼准备去厨房的孟念南,我就跟着他一起同行了。”
“忆夏。”林子源按着金忆夏的肩,情真意切的看着他说,“这世上没有人会像我对你这样真挚坦诚,你不要与孟念南走的太近了,我总感觉他这个人看似文质彬彬,实则心机深沉,这种人最可怕。”
“我觉得孟念南应该没你说的这般阴险深沉吧。”金忆夏说着又虚伪的笑了笑,“当然,我知道林兄肯定是对我最好的人。”
林子源点了点头:“那是自然,你太过单纯,容易被人蒙骗,以后晚上可不要一个人出去了,若是遇到什么危险,我又不在你身边,那可怎么办。”
“林兄说的是。”金忆夏打了个哈欠,顺便抖落了林子源的手,“不过,明日我便准备离开天宗殿了。”
“明日?”林子源有些诧异,“怎么突然这么着急要离开。”
“我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屋休息了。”
其实金忆夏本来并没有那般着急,但既然林子源已经有所举动,那便不能让他在此处久留。
他今日见过孟天宇之后,发现对方的情况十分复杂。即使闭关修炼,也无需被层层铁门锁住,甚至还带着镣铐吧。
联合孟念南说上元节那几日他陪在父亲身边,而他们父子平日相处又并非那般亲密,那显然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金忆夏给孟天宇送信的时候,看到他手腕处与脖颈处有许多青紫的伤,有可能他在修炼时出现了什么状况,甚至对方曾不小心走火入魔也说不定。
而偏偏林凯旋给天宗殿送了一颗金元丹,这金元丹由许多名贵药材制成。药材不难求,主要在于配方以及制药工序,所以产量极少,却是治愈内伤的良药。
而看孟天宇的态度,显然与林凯旋关系恶劣,可对方竟然送这么稀缺的药物,这就很微妙了。
所以金忆夏才会嘱咐孟念南,千万别用林凯旋给的药。
金忆夏和孟天宇说,那些信件他并未打开看过,其实是骗人的。
拿到信件的第一时间,金忆夏便每封信都看了,只是可惜,林南与母亲之间的聊得不过是些家常,并无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所以金忆夏才敢将信送回来,就是赌定了即使孟天宇怀疑金忆夏看信,也不用担心自己知道什么秘密,从而忌惮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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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金忆夏难得起了个大早,他让小葫芦收拾好东西,自己则又跑去找孟念南了。
孟念南昨夜之后又去见过孟天宇,已经将金忆夏母亲的信件全都整理好,放在了一个木匣内。
见到金忆夏前来,便将木匣拿了出来。
“我从不知道,我们的母亲,竟是好友。”
金忆夏接过木匣,看着信封上的字迹,微笑着说:“我也是听父亲说才知道的,只是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而我听说,你母亲生下你不久,也离世了。这件事可能也只有深爱她们的人记得了吧。”
“说起来,你我倒是很有缘分。”
“那是相当有缘分!”金忆夏关上木匣,过了片刻,试探性的问道,“那个……你昨天是不是又去见你父亲啦?”
孟念南点了点头:“嗯。”
“他没跟你说些什么?”
孟念南望向金忆夏,反问道:“说什么?”
“就只说了我们娘亲之间的事?”
孟念南再次点头:“是。”
“哦。”金忆夏便没有多嘴,而是说,“那我跟孟伯父说,让他多多小心红莲庄,他也没和你说?”
“倒是提了一嘴。”
“哦。”
孟念南望着金忆夏:“所以,还有什么事他本该和我说,但是没说吗?”
金忆夏讪讪地笑笑:“啊?这我怎么知道,我就是随口问问,想知道他有没有和你说起我娘亲而已。哦,对了,我今日准备下山了。”
“你今日就要走?”
“是啊,你昨夜也看到了,林子源显然有所行动了。”金忆夏小声与孟念南说道,“虽说我不知道他到底要打探些什么消息,做些什么事情,但总归他在此处不安全。我见过孟伯父,伤也养的差不多了,也该离开了。”
孟念南神情似有几分落寞。
金忆夏想着自己离开,对方估计会觉得寂寞无聊,于是又笑着说:“我有时间就会来看你的,而且你们不是要参加武林大会的么,到时候我们又能见面了。”
武林大会在四月初十举行,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未免太久了些。
说起武林大会,金忆夏又与孟念南说道:“孟哥儿,你能不能劝劝伯父,今年的武林大会,你一人参加就是,他还是别去了。”
孟念南望向金忆夏,问他:“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