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轩!”

“你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方齐的独立旅,现在已经天下无敌了吗?”

“我们都只能俯首称臣了吗?”

“我们都只能选择屈服吗?”

“是吗?”

“那我们还在这里谋划什么?”

“直接投降好了!”

砰……

长官气急而笑……

旋即……

又砸了一个瓷瓶。

此刻一边发出狂吼声,一边目光灼灼地直视警卫旅旅长越高轩。

任凭谁都能感受到那股森然杀意。

警卫旅旅长越高轩逐渐沉寂。

思绪…在脑海中不断地跟着打转。

嘴唇嗫嚅,眼前的画面倏然间跟着支离破碎……

一旁的汾城城防司令贝康德早就头皮发麻了。

差不多了啊……

干啥啊这是……

非要顶长官,非要让长官怒气冲冲?

这样你的心情就能好了?

你是觉得能好到哪去?

方方面面,不是扯犊子么?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长官心情不爽了,就该直接将怒气发泄到他身上来了。

贝康德一脸麻木。

和这个家伙待在一起,简直就是折磨啊!

惨!

怎一个惨字了得!

“越旅长。”

“长官淳淳之心……都是为你好。”

“越旅长!”

“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长官的一片好意!”

“越旅长!”

“切记!”

“不可!不可啊!”

汾城城防司令贝康德深吸一口气,随即加速跟着摇摆着脑袋。

所有的念头都在这个时候被点燃了!爆炸了!

怎一个迫切了得!

只要越高轩这犟驴稍微低头,稍微说点好话,稍微让长官感觉没那么难受,这件事基本上不就成了吗?

低个头,这么难吗?

“长官,如果我是您的话。”

“就直接举兵加入大夏湾。”

“自此以后,我们同方旅长的独立旅不分你我,共同作战。”

“如此……”

“方才是最佳选择。”

警卫旅旅长越高轩又在那里放大招了。

这话一出……

顿时……

整个脑子都跟着嗡嗡嗡地颤鸣……

一时间,节奏彻底跟着紊乱了。

砰!

砰!

砰!

砰砰砰……

长官拔出手枪。

直接将一个展览柜中的瓷器全部给打了个稀巴烂。

其中更有不少宋朝之孤品。

但是此刻,这些珍贵的瓷器俨然都成为了这位长官发泄怒气的方式和手段。

情绪上的崩溃,基本上也就在瞬时间。

“长官。”

“打瓷器…有什么意思?”

“要打。”

“就朝着我的脑袋打!”

“一枪打穿。”

“鲜血伴随着脑浆一起迸射……”

“那场面…不是更有意思吗?”

警卫旅旅长越高轩淡然一笑。

无所谓。

完全无所谓。

此刻压根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格老子的!”

“你以为劳资不敢吗?”

“你个狗娘养的!仗着自己会打点仗,就敢在劳资面前横行无忌?”

“妈了个巴子的。”

“惹急了劳资,劳资灭了你全家!”

怒气……

正在全面演变中。

警卫旅旅长越高轩的神情仍旧极致淡漠……

无所谓。

根本无所谓。

啥也不是。

“谢长官成全。”

“若能纠正长官之意念,别说是灭了全家……”

“效仿方孝孺,灭吾十族,又何妨?”

“我心如明月!”

“高悬而赤诚!”

“人生自古谁无死!”

“留取丹心照汗青!”

“世人皆笑方孝孺不识时务,然…若所有人都识了时务,国之尊严何在?国之骨气何在?国之正统又何在!”

“青山有幸埋忠骨!”

“铁索无辜铸佞臣!”

警卫旅旅长越高轩抬起头来……

一时间……

诗意大发……

言辞激烈。

目光中飘荡着激情与岁月!

越说……

越发地感觉像是那么回事……

执着于当下……

“格老子的!”

长官举起手枪,对准了越高轩,随即直接扣动扳机……

咔嚓……

子弹打空了。

警卫旅旅长越高轩原本已经闭起双眼等死了。

良久…都不曾感受到子弹破入脑壳,一时间感觉有些奇怪,随即睁开眼,满目疑惑……

至于一旁的汾城城防司令贝康德……

当下已经吓得浑身直抽抽……

浑身上下,早就已经被冷汗所浸透……

咕咚……

咕咚……

汾城城防司令贝康德这一波属实被吓到了。

这一波的压迫感可想而知究竟有多么强烈……

某种程度上,他和越高轩就是命运共同体啊。

越高轩活着,他贝康德的小命就没啥问题。

越高轩要是死了,长官肯定就不放心他一手遮天、一权独大了。

“滚!”

“滚出去!”

“都滚出去!”

“快滚!”

长官将手枪给砸了。

怒目而视,咆哮道。

听到这道声音,汾城城防司令贝康德犹如久旱逢甘霖,此刻整个人都跟着飘起来了。

频频点头,兴奋之意,由此加速滋生,

终于能脱离虎爪了。

终于能继续活着了。

这才是此中之惊喜!

至于其余诸事,都是些扯淡的玩意儿,啥也不是。

“康德!”

“你等等。”

“你留下来。”

“我有话同你讲。”

长官的声音跟着传来。

贝康德的嘴角突然跟着抽了抽……

额头上……

阵阵黑线突然跟着缠绕。

嘴角抽搐的速度…一点点跟着加快。

玩…玩呢?

就不能稍微跟着消停点?

刚让我惊喜。

这就又将惊喜全都给收走了?

哪能这么玩?

这也…不公正啊!

情绪……

现在彻底被玩坏了。

等所有人都走完了。

贝康德如丧考妣般走了过去……

不过当抬起头的瞬间,还是换上了招牌式的谄媚笑容。

“长官息怒。”

“高轩就是那个性子。”

“您又不是不知道。”

“咱们共事都多少年了。”

“从未改变过。”

“所以长官,您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高轩那家伙其实说起来也就是图个嘴上快活。”

“其实本质上他对长官您还是非常尊敬的。”

“尤其是真碰到事了,需要战斗到底的时候,高轩还是能顶得上去的。”

“长官……”

贝康德脸上的谄媚笑容更显真挚……

此刻尽可能地用一些较为随意的言语去表述……

表现地自己毫无私心……

反正先将眼前这一道难关给渡过再说。

都说伴君如伴虎……

其实伴长官也一个样啊。

官大一级压死人……

除非自己当老大。

贝康德心底的那根魔性小树苗此刻不由得又跟着长大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