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林温文醒来时，见四周陈设很是陌生，茫然地坐起来, 待看见桌上摆着的照片时，才想起来这是慕昔家。
她打了个哈欠, 下床去洗漱，听见楼下的对话声。
“我今晚晚点回来。”
“你又要去干嘛？”
“今天是校园舞会。”
“那你好好玩吧, 记得把握机会。”
“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别的？”
“记得对温文好一点。”
林温文冷不丁听到自己的名字, 忍不住笑了笑, 春风得意地下楼去。
“温文起来啦，饿不饿？我给你们做了早餐，快来看看合不合胃口。”慕妈妈热情地招呼她，把她拉到餐桌旁的椅子上坐下。
“这么多？！”林温文看着桌上十几个盘子, 比她家还丰盛, “吃得完吗？”
“吃得完吃得完, 我们昔昔饭量大。你放心吃, 吃不完她来收拾。”
林温文惊讶地看了一眼宋灵舒，点头：“她确实饭量大。”
宋灵舒：“......”我饭量大怎么了, 我长得瘦啊！
“味道怎么样啊？”老妈又忍不住笑眯眯地问。
“一般。”林温文诚实道。
宋灵舒憋笑，这小公主可不会什么虚与委蛇，说不好吃就不好吃, 压根不给舔狗老妈一点面子的。
好在老妈心理素质强, 还在笑着脸说：“那阿姨下次一定会进步的，你多来尝尝。”
“好啊。”林温文欣然应允，“别弄得太难吃就行。”
“好的好的。”
宋灵舒：“......”
吃完饭后, 宋灵舒上楼收拾书包, 顺便打开了衣柜, 裙子很多，但都没有特别出彩的款式。
到了舞会这种场合，宋灵舒怎么还能穿的随便？她从来都是视觉中心好吗？
【老板老板！我看中了一件裙子，可以兑换吗？！】
系统：【不可以，裙子50积分，你现在只剩下38积分。】
宋灵舒：【？裙子为什么突然这么贵了？】
系统：【根据你的需求改动了，按照你平时的消费习惯，衣服这类物品应该涨价，这样才能刺激你完成任务的动力。】
宋灵舒：【奸商！奸商！！】
系统：【这是上面的规定。】
宋灵舒：【&@￥##+......所以现在有什么任务能赚积分，我今天一定要把裙子搞到手！】
系统：【目前的任务还是彩虹屁，等到晚上舞会的时候才会触发新任务。】
彩虹屁是吧。
宋灵舒最拿手了，她享受的彩虹屁可不是一点半点，这两天在林温文浅浅尝试了一下，就轻松拿到了29个积分。要真拿出她的彩虹屁功夫来，还不得赚个盆满钵满啊？
两人先去学校上课，校园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所有人都在讨论今晚舞会的事情。
校园舞会是宾格学院的老传统了，在大一开学一个月后，也就是国庆的前一天举行，算是给大一新生展示一下校园风采。而这里的学生非富即贵，所以舞会琳琅满目，还会有记者来采访。
那两个小跟班这次没有再跟着林温文和宋灵舒坐在一起，上次被林温文当面扇了一巴掌后，就彻底决裂了，此时正坐在最后一排，对着她俩指指点点，嘀嘀咕咕不知道商量些什么。
林温文玩了会手机，发现宋灵舒趴在桌上睡觉，看起来昨晚没有睡好，她拿着笔，去戳对方的脸蛋。
“别闹。”宋灵舒嘀咕了一句，转个头继续睡觉。
林温文觉得很有意思，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在她脖子后面吹了口气。
宋灵舒登时一个激灵，睁开眼，从位子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难得有同学愿意主动回到问题的，来，你上来写一下这道题的解题思路。”老师说道。
“......”宋灵舒看向林温文，林温文乐不可支，还站起来给她让了个位子。
四周的人都笑了起来，都看见她是才睡醒。那两个小跟班更是嘲笑般地看着她，兴致勃勃地拿起手机拍视频，打算把她出丑的视频录下来，再发到论坛上去。
谁知宋灵舒走上讲台，把题目看了一遍，就迅速在黑板上写下了过程，看呆一众人。
“漂亮！同学，你叫什么名字？”老师如获至宝地问。
“慕昔。”宋灵舒将粉笔一抛，落进盒子里，懒洋洋地回到位子上，瞧见林温文一脸震惊又崇拜的表情，倏地笑了一下。
“慕昔......”老师翻了翻花名册，上面有入学时的高考成绩，第八名，可这道题连第一名都没能解答出来，老师笑道，“进步这么快，大家都要向她学习才行啊。慕昔同学，你能告诉大家是怎么进步这么快的吗？”
“因为我认识了林温文同学，在她的带领下，我才意识到学业是多么的重要，下定决心要刻苦努力，勤奋好学，做一个和她一样集才华与美貌于一身的美女子。”宋灵舒从善如流道。
林温文脸色一红，很是骄傲地抬起头。
同学们却窃笑了起来，刚对她改观，没想到转眼就又见缝插针地拍起了马屁。
两个跟班本来都不打算发视频了，可没想到她后面来这么一手，于是又幸灾乐祸地匿名发了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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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上午的课后，林温文就带着宋灵舒回家了。因为晚上的舞会，下午是没有课的，大家都忙着换装了。
“你帮我挑挑，哪一件好看？”林温文带着她参观自己的衣帽间。
怎么说呢，足足一百多平的衣帽间，全自动鞋柜，珠光璀璨的首饰陈列柜，真是闪瞎了宋灵舒的眼。
想她拿了那么多大奖，也有壕到这个程度。
再一看那些裙子，真是比系统商城里的好看多了。
宋灵舒不忘拉踩道：【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的商城，辣菜！】
系统委屈巴巴地解释：【......我们毕竟是售后部门，道具不如攻略部门的多。】
“这件怎么样？”林温文穿着一件白色纱裙走出来，转了个圈。
“漂亮，真漂亮！穿上这身，你就是堕落人间的天使！真是讨厌，仙女下凡能不能提前跟我这种凡人说一声啊？”宋灵舒张口就是狂吹彩虹屁。
林温文笑了笑，又去换了身蓝色蓬蓬裙，头戴钻石发箍，问道：“这件呢？”
宋灵舒：“服了，我怎么还没到迪士尼就见到公主本人了？”
林温文眉眼一弯，得意冲她挑挑眉，又去换了身手收身的吊带丝绸红裙，曲线玲珑，顾盼生姿：“这件如何？”
“你的腿不是腿，是塞纳河畔的春水。求求了，快停止散发魅力吧，你这个浑身充满魅力的家伙！”
“这件呢？”
“美到窒息，太平洋的水都是我流的口水。”
林温文在一声声彩虹屁中迷失自我，激情换装，而宋灵舒有幸目睹了一场真人版“奇迹凉凉”，真可谓是大饱眼福。
林温文家世上乘，容貌上乘，身材上乘，这么上乘的人，偏偏给了她一个下乘的脑子，真是可恶的作者啊！
宋灵舒在心里腹诽了一遍，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等待还在换装的人。
几分钟后，林温文拉开门，问道：“这件喜欢吗？”
宋灵舒抬起头，倏地愣住了。
在试过五颜六色的裙子后，林温文选了一件黑色的抹胸短礼裙，露出细长白直的双腿，胳膊纤细，双肩平直，锁骨精致，习惯性地抬着下巴，露出漂亮的天鹅颈，神色张扬，有些不可一世的凌厉感。
这绝对不是宋灵舒见过的最好看的裙子，相反，它很普通，除了腰间坠的几颗钻石，这个款式随处可见，可它就是莫名衬林温文的气质。
天使般的容颜，小恶女的气场。
像一只黑天鹅。
美得令人心惊。
林温文看着她缓缓走近，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久久不能回神，就知道她最喜欢这件的，期待地等待着她的评价：“怎么样吗？”
“好看。”宋灵舒一下词穷了，最高端的夸奖，往往只用最朴素的语言，“真好看。”
“......你好敷衍哦。”
“？？”
我刚刚才是敷衍呢，你个笨蛋。
最后思来想去，林温文还是决定穿这套小黑裙，问其原因，她道：“丫头，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宋灵舒无言以对。
卷起来了，都往油腻玛丽苏的方向卷了是吧？
“你的礼服呢？选好了吗？”林温文问道，“我这还有很多套新衣服，你要不要选一件，送给你。”
宋灵舒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我有准备的，在学校呢，晚上直接回学校换就好了。”
“那行吧。”林温文看了眼时间，快到晚上了，一个电话把化妆团队都叫来了。
宋灵舒看这架势，没有一个小时是结束不了的，坐在沙发上打起了游戏。
林温文一边玩手机，一边让化妆师上妆，她不爱打游戏，各个社交平台转了一圈，最后点进了论坛，一眼就看到了无数高楼的热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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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林温文是什么人，不用我多介绍了吧？她身边的舔狗有人知道吗？就是这个叫慕昔的，快来看乐子！
1L：慕昔居然这么厉害？睡一觉还能解答问题？
2L：抛粉笔下台的时候竟然有点酷是怎么回事？
3L：其实单独来看，慕昔长得也很漂亮，只是天天跟在林温文身边，被锋芒掩盖下去了。
4L：你们有没有找到重点？慕昔连题目都答对了，居然还不忘舔一下林温文，不觉得很好笑吗？真是可怜卑微哟。
5L：确实，听说她从林温文那得了不少好处呢，也难怪了。
6L：好可惜啊，她看着这么聪明，怎么非要做人家的狗呢？
......
林温文气得要命，发帖说慕昔是个好女孩，然后就被骂下去了。她刷了一下，发现后面的楼又歪到她身上来了。
105L：这道题我问了大神才解出来，她脑子是真好使，想去交个朋友了。
106L：不是吧，居然还有人想去跟她交朋友？小心她赖上你哦。不过一般人也不会像林温文那么蠢，留着这么个人在身边吧，哈哈。
107L：能忍受林温文的人也不是一般人啊，我真是受不起她这个脾气的，有多远躲多远。
108L：估计秦升也是受不了这个脾气吧，要不是她家里有钱，谁愿意跟她结婚啊？
109L：别这么说，人家还算小有姿色哈哈。
110L：我笑死，就这还叫小有姿色呢？白送我都不要。
......
林温文气得将手机扔到桌上，恼火地啊了一声，宋灵舒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林温文气成了河豚，又把手机拿回来，开始回帖反击。
宋灵舒瞥了一眼标题，大概猜到是在说她了，走到一边去打开了论坛，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发现每当有人夸她聪明或者林温文漂亮的时候，总有人马上拱火，阴阳怪气地嘲笑她们。
也难怪林温文这么生气了，这楼都已经从骂她们俩上升到家人了。
宋灵舒冷笑一声。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好了。
【老板，我要兑换个东西。】
系统：【什么？】
宋灵舒点开商场，之前就见过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宋灵舒：【我要这个。】
系统：【你看清楚了，这个兑换积分需要30，你不想要你的漂亮裙子了？】
宋灵舒看了眼气鼓鼓的林温文，道：【不要了，先把小公主哄开心再说。】
系统：【啧啧。】
三分钟后，原来的匿名论坛，突然变成实名的了。不仅有学号，还有后面跟着的名字。
正在刷论坛的众人：？！！！
“这是怎么回事！？”林温文都傻眼了，“为什么我可以看到这些人的名字了？”
“那你还不快看看到底是哪些坏蛋在骂你？”宋灵舒笑道。
“哦对！”
论坛整个炸锅了，大家刷着帖子，发现帖子是林温文之前一个跟班发的，还和另一个人一起在楼里唱反调，各种嘲笑辱骂林温文和慕昔。
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一时间论坛都在嘲讽这被抛弃的两个跟班。
“我就知道是她们！”林温文气得去跟老爸老妈打电话，中断和这两家人的合作，休想再从她这里得到一丁点利益。
而宋灵舒则在一旁沉默地刷手机，她本来是想看看哪些人在骂林温文，可帖子前面一半都在骂她的。
然后，她就在这么多层楼里，瞥见了林温文回的帖子。
20380109林温文：慕昔是真的聪明！她几乎睡了一整节课，起来看一遍题目就答对了，你们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20380109林温文：慕昔本来就长得漂亮，肤白貌美大长腿，胸大腰细屁股翘，你们谁在说她丑？有本事留下你们的丑照来比比啊！臭不要脸的东西！
20380109林温文：林温文跟她是真心在交朋友的，她们俩可要好了，你们这群王八蛋！不要乱造谣！
20380109林温文：可恶可恶，我不许你们这么说慕昔！！！
宋灵舒扭头看着正在扒拉帖子，记录那些辱骂她们的人员名单的小公主，眉眼一弯，心里像是被人放了氢气球一样，轻飘飘的，慢慢挤满了她的胸腔。
她不在意别人骂她，以前做演员时早就对这些恶评免疫了，可看见有人为了维护自己而反击回去的时候，依旧会感到分外温暖，尤其是林温文这样的人，连别人骂她丑都忍了，第一时间竟然是去跟所有人说慕昔是多么好。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林温文发了半天火，一回头，发现她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只是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有一瞬间的羞怯，下意识整理了下自己的裙摆，“快把这些人都记下来，我要让他们知道辱骂我们的后果！”
我们。
宋灵舒敏锐地铺捉到这个字眼，心情好极了，笑吟吟地走到她旁边，替她整理了一下发夹。
林温文一怔，呆呆地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没来由的有些慌乱，她咽了咽口水，忽然想到那些骂自己丑的言论，眉眼都耷拉了下来：“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没那么好看？”
“谁说的，别理那些人的胡言乱语。”宋灵舒收回手，正视着她的眼睛，“在意那么多人的眼光，活得多累啊，你的人生还长着呢，别去管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林温文点点头：“那你呢，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宋灵舒脱口而出：“你是我心中的黑天鹅。”
人人都喜欢楚音这样的丑小鸭变白天鹅，但我更喜欢高贵骄傲、不可一世的黑天鹅。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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