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前, 听到司兰清那声带着哭腔的祈求后,宋秋圆昏了脑,软了心, 点了头。
然后, 宋秋圆身上的衣服被司兰清的玉手全部摘下。就连最贴身的小裤子都被勾着棉布腰边褪下了。
司兰清的手从他的脚踝攀上了他细白的小腿, 大腿, 然后更深。
最后碰到最敏感的地方,宋秋圆一个瑟缩, 他清醒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怎么能玷污主角受!
他是路人甲,不是没有节操的反派!
“我们不可以!”宋秋圆当机立断挡住司兰清的手, 和似乎要靠过来的唇, 然后猛地起身, 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抓着司兰清的手, 带他冲向卫生间淋浴室。
司兰清看着狭窄潮湿的淋浴室, 愣了下低哑地开口问:“你更喜欢这里么?”
“……”宋秋圆谴责的目光投向司兰清, 然后抬手挡住黏黏糊糊要亲过来的司兰清。
司兰清很不清醒。
宋秋圆就得清醒着。
死马当做活马医, 他一手挡在司兰清脸上,一手向后摸索到花洒开关, 他拧到最冷, 水流开到最大。
哗啦啦。
冰凉的水从头顶倾泻而下。
宋秋圆心想,先给他自己和司兰清降降火,等稍微清醒点再根据司兰清的状况决定是否要找医生。
为了达到更好的效果,宋秋圆打开手机,
外放, 在浴室里循环播放大悲咒。听说这个咒对清心寡欲有奇效。
效果真的很好!
冷水浇灌和大悲咒绕耳双重清洗之下, 没用十分钟, 宋秋圆就冷静下来了。他低头看着某处已经凉到软趴趴的地方, 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去看司兰清的情况。
这方法对司兰清也甚是有效!
司兰清脸上哪有刚才的潮红,他的脸又恢复了冷白的清冷感,整个人的气质冷如幽兰。
只是,宋秋圆探头多看了司兰清一眼,他怎么感觉司兰清脸色还有点青啊,青得发白。
肯定是被冷水冻过头了。
宋秋圆赶紧将冷水关掉,也顺手关掉了大悲咒。
耳根清净之后,司兰清缓缓闭上眼。他不是很想现在这样子面对宋秋圆,因为只要去看宋秋圆,他耳中就仿佛回荡起大悲咒的声音。
“宋秋圆!”
“宋秋圆!”
不是大悲咒的声音。
司兰清睁开眼,拧眉听着门外的闷喊声。
耳边没有了花洒的唰唰声,宋秋圆也听到了门外的叫喊声。
“听这声音,好像是霍烬。”宋秋圆分辨了下声音,又看了看自己白花花跟电灯泡似的模样以及司兰清半脱不脱的衣服,瞳孔猛地瑟缩了一下,“霍烬找过来了?我们这样子怎么解释啊?!”
他们俩现在的模样一看就不清白。
“司兰清,你再不开门我就撞门了!”霍烬在外面喊声威胁,与此同时,门被更加剧烈地踢动。
虽然说摆烂是宋秋圆的底色,但是!宋秋圆是绝对不会让误会在他身上发生的。他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做过,他对司兰清清清白白就是清清白白。
宋秋圆当机立断冲出浴室,捡起门把手上的小裤子穿上,一边穿衣服一边不忘跟司兰清说:“你也快穿衣服。”
“来不及了。”司兰清拎了条厚浴巾从卫生间里出来,给宋秋圆包裹住身体,顺带用另一条吸水毛巾包住宋秋圆的湿法,将人带到卧室床边,“你先睡上去。”
“好!”宋秋圆咕蛹进被窝里。
耳朵警惕地听着霍烬的动静,眼睛注视着司兰清脱掉湿透的衬衫。
就在这时,门被霍烬硬生生撞开了。
司兰清手正在解白衬衫第三颗纽扣,他的黑发,衣摆和西裤都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地上还有好几件宋秋圆皱巴巴的衣服,而宋秋圆正几乎赤条条地躺在床上。
霍烬眼瞳倏地瞪大。
宋秋圆缓缓将被子拉起来盖过头顶,绝望地闭上眼。
他累了,毁灭吧。
霍烬脸上一坨醉红,怒气冲冲地朝司兰清走过来,像只喷火的恐龙,“司兰清,你干了什么!”
宋秋圆在被窝里皱起了脸。他不满地听着霍烬的语气,霍烬对待主角受也太凶了吧。
宋秋圆觉得他要抢救一下。
“霍烬?你怎么来啦?”宋秋圆在被窝里露出小半张脸,装模作样地说:“我刚刚好像是喝醉了,发了酒疯,衣服脱了一地要裸睡,司兰清好心照顾我。”
在无人知晓的被窝里,宋秋圆脚趾抓着床单,要被自己尬晕。
霍烬听着宋秋圆绵软的话,只觉得自己也醉了,醉醺醺的像踩在蓬松柔软的棉花上。但是,最后又从宋秋圆嘴里听到司兰清的名字,霍烬用力睁开眼睛,咬牙切齿地指着司兰清那副明显勾引人的样子问:“照顾人会照顾成这个样子?”
宋秋圆咬着下唇的软肉,拼命头脑风暴都没想出回答来。
司兰清闭了闭眼又睁开,状若无人地扣上衬衫扣子,拿了条浴巾披在身上,淡声说:“我修水管弄湿了。”
既然宋秋圆不愿意被霍烬知道他和自己之间刚刚发生的事情,那他便帮着隐瞒了。
“对对对,刚刚浴室水管坏了!”宋秋圆感激涕零,跟着打补丁:“司兰清去修的时候淋了一身的水。”
见酒店经理似乎要去卫生间查看水管,宋秋圆立刻说:“不过现在已经修好了!”
霍烬:“真的?”
宋秋圆理不直气也壮:“当然是真的!”
我没有玷污主角受!宋秋圆在心里叭叭,顶多是主角受差点对他上下其手。
在霍烬垂着脑袋勉强催动脑细胞思考时,陈景嘉瘸着一条腿闯进这间房,已经被霍烬踹坏的房门摇摇欲坠。
陈景嘉手扶着墙壁,凌乱问:“发生什么事了?宋秋圆呢?”
宋秋圆躲在被子里轻轻“嘶”了一声,欲哭无泪。怎么又来了一个!
他颤巍巍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佯装醉酒的人:“我在这里,我头好重啊肯定是喝醉了,我要睡觉了,晚安!”
不好意思了啊司兰清,宋秋圆在心里给司兰清默念对不起,他可耻地选择了睡遁,他要让司兰清单独面对这抓马的两攻审判了。
他已经不能承受更多。
“晚安晚安。”陈景嘉下意识跟他道晚安,转头才注意到仿佛刚经历过某种浴室激烈运动的司兰清。他眉心狠狠跳了一下,拧眉问:“你怎么……这个样子?”
司兰清抬手摁了下眉心。
不速之客来了两个。
司兰清不想看到霍烬,也不是很愿意见到陈景嘉。他还在为陈景嘉亲了宋秋圆一事耿耿于怀。
司兰清瞥了眼陈景嘉的左腿,“你怎么这个样子,陈老爷子这么容易就放你走了么。”
陈景嘉感觉被戳到了伤心处,熟人就是容易找对他的痛处。
因为今晚的荒诞事,他被爷爷打瘸了一条腿,又被责令去祠堂跪上三天三夜。
“我……逃出来的。”陈景嘉没忘记他刚刚问司兰清的问题,“你和宋秋圆……”
他盯着司兰清的样子,又回想起司兰清今晚的异常。
司兰清揍了他一拳。
是的,只是因为他亲了宋秋圆一口,还不是嘴对嘴亲的那种,就对他这个十几年的老朋友痛下毒手。
难道,陈景嘉脑海里灵光一现,他不可置信又觉得很有可能地得出一个结论:司兰清会不会喜欢宋秋圆?
再看看这间套房的现状,扔了一地的衣服,都是宋秋圆的,皮带和袜子都解在地上!
宋秋圆还喝了酒,醉了。
一向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个的司兰清裸露着锁骨,湿发下的眉眼深邃清明,眼底的情绪很浓郁,像是欲求不满。
陈景嘉越想越觉得他的猜测是对的。司兰清喜欢宋秋圆,他今晚醋火攻心,趁宋秋圆喝醉了就哄骗了宋秋圆跟他开房,将人带进浴室……
陈景嘉不愿再想。
“衣冠禽兽!”他一拳砸在司兰清脸上,手拎着司兰清敞开的衬衫衣领,像只愤怒的小狗。
砰的一声差点将床上装睡的宋秋圆炸起来。因为酒精而真的昏昏欲睡的霍烬也下意识猛地抬头,拧眉,不悦地看向声音来源,“……什么衣冠禽兽?”
司兰清没反驳,也没解释,因为今晚,他确实是对宋秋圆有了念头。他忍下了陈景嘉的这一拳。
眼见着三人之间要爆发争斗,无论是谁占了上风,都会在三个家族闹出风波来。陈氏酒店的经理立刻将自家少爷拦住,然后把宋秋圆刚刚的那段说辞一五一十地说于他听。
其实他心里不信。他可是见惯了酒店各种奇形怪状play的酒店经理。这满地的衣服皱巴巴的,明摆着就是……
什么修水管的烂借口。
也就糊弄一下在场的这几位貌似才情窦初开的豪门毛头小子。
自家少爷和霍家二世祖竟然真的相信了。
霍烬大手揉揉胀痛的太阳穴,他的视野在晃动,他努力睁开眼,只能看到卧室房门透出来的大床。
霍烬晃着身体往卧室走,噗通一声,直挺挺倒在床上,宋秋圆的身边。醉醺醺的,还不忘睁眼跟装睡的宋秋圆说:“我守着你。”
宋秋圆心脏都要骤停了!
身边忽然睡过来一只大狮子,宋秋圆差点炸毛。
现在可不是他能不管不顾就睡觉的时候。放在以前,他确实能在霍烬身边睡过去,但是现在他身上几乎□□,衣服都是被司兰清摘掉的。他感觉自己就像个道德败坏者,而被蒙在鼓里的受害人就躺在他身边。
陈景嘉和司兰清都目睹了霍烬大喇喇躺在宋秋圆床上,司兰清脸色很沉。
陈景嘉目瞪口呆。
“这……”陈景嘉看看体型如狼似虎的霍烬,又看看醋意磅礴的司兰清。
虽然经过酒店经理的解释,陈景嘉得知司兰清并没有欺负宋秋圆,但是谁能保证软乎乎的宋秋圆睡在眼前,司兰清坐怀不乱呢?
陈景嘉觉得,他的好兄弟睡在这两个男人的房间里很危险!
陈景嘉自顾自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走进宋秋圆的卧室。
“你干什么?”司兰清抬手抓在陈景嘉肩膀上,沉声问。
“我腿瘸了,走不回去。”陈景嘉装模作样说:“我在这里睡一晚再走,反正这个套房这么大。”
司兰清深吸一口气。套房这么大,客厅有能睡人的沙发,陈景嘉就是硬要挤进卧室睡床是吧。
陈景嘉掰开司兰清的手,将被子放在床上宋秋圆的另一侧。
悄咪咪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的宋秋圆看到陈景嘉在靠近,他的脸抽了抽。
谁能告诉他,陈景嘉放着自家那么多酒店房间不睡,为什么要跟他挤一张床啊。
他们就这么担心他半夜会对主角受兽性大发吗?!
宋秋圆后悔装睡了。这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他现在想逃又不能逃。
司兰清眼看着陈景嘉也要躺上宋秋圆的床,他太阳穴狠狠一跳,立刻快步走过去,沉声问:“你们这样,宋秋圆能睡得舒服吗?”
陈景嘉上床的动作一顿,他盯着宋秋圆恰当皱起来的下半张脸,挠挠脑袋,随后将被子又从床上抱下来,铺在床边地板上。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但是他下床了,霍烬也要下。
司兰清想法和他一样,已经伸手去拖床上的霍烬下床了。动作一点都不慢条斯理,只管拖。
陈景嘉上前搭把手。司兰清扛霍烬上半身,陈景嘉扛霍烬下半身,两人合力将霍烬从床上搬了下来。
扔在光秃秃的地板上。
陈景嘉将自己的被子被霍烬压住的被子抽出来,裹在身上,警惕的视线看着司兰清。
防备着司兰清上床。
司兰清没管他。他去客厅关了套房门,又去倒了杯温水放在宋秋圆靠近的床头柜上。
最后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睡在宋秋圆另一侧的地板上。
关了灯。
就这么凑合一晚上吧。
套房门口,有人敲了敲门,说是酒店经理安排的清扫服务。
司兰清想到凌乱的卫生间和客厅,他默许了清洁人员进来打打卫生。
脸戴银黑色面具的周时宴用保洁门卡打开套房大门,走进这间房。
他沉默着看着客厅地上宋秋圆的衣服,太阳穴青筋爆起。
卧室门开着,隐约能看到地板上睡着好几个人。
周时宴捡起宋秋圆的衣服,轻手轻脚走进卫生间。水池在放水,他抱着皱巴巴的衣服,缓缓凑近脸,将脸埋进去,深深吸着布料里宋秋圆的味道。
片刻之后,他才洗了衣服。
宋秋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了,他觉得自己是被吓晕的。半夜惊醒过来,他茫然地坐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喝水。
借着小夜灯,余光瞥到地板上的男人们。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司兰清睡在他左边的地板上,霍烬躺在他右边的地板上,陈景嘉横在他床尾的地板上。
还有一个周时宴,孤寂地靠在最远的卧室门,坐着睡着了。
啊啊啊啊啊!这什么惊恐的画面!
宋秋圆呛到了水,差点被送走。
送走他吧,真的,他不想醒来面对这个惊恐的世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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