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问声答应了下来。
平时的时候编委并没有太多的工作, 至少那边是这么答应的。
没过多久，学生们就要放寒假了。
今年过年本来说要回长乐去，顺便让宋问声和谢冠在祖宗跟前说说，既然认定了过一辈子, 那他们家这也算是添人口了。
但是宋问声寒假要抓紧时间做实验, 他们只能遗憾的再推明年。
学生们都离开了, 往日里学生结伴成群，打打闹闹的模样也没有了。
一层的白雪压在了枝头, 静悄悄的，只有宋问声走过踩到雪嘎吱嘎吱的声音。
宋问声来到这个控温控气的实验室，和轮值老师说了一声，拿到了钥匙, 换上了防护服，进到了里面。
在隔壁要求更加严格的实验室里, 还安静的坐落着一台经过多方协调，想办法运作回来的ASML XT1900 Gi型的光刻机，这台设备是去年购买回来的，可以用来研究分辨率达28nm的高端光刻胶。
花了人民币将近一亿，是和水木那边的化工实验室一起联名的项目。
这间实验室里的设备也是两所高校共有, 调集了很多资源才买过来的。
听到宋问声说要弄光刻胶，那位教授是很爽快就答应了, 甚至等会就过来看看。
光刻胶的合成简单，要有设备要适配, 验证光高灵敏和聚合区域的高可控, 是很困难的。
这个实验室去年和京城华科合作, 验收了i线光刻胶产品, 今年野心勃勃的尝试进入高端的ArF光刻胶。
宋问声还在跟着里面的小同学熟悉实验室的设备的时候, 这位笑眯眯的曹教授就进来了。
“宋教授，和你神交已久，迫切的想要和你合作一次啊。”
“曹教授，我也很佩服你们在光刻胶上得到了突破，现在的情况，我也很愿意合作的。”宋问声说。
“不知道怎么宋教授突然间又想来搞光刻胶了？”曹教授装作不经意的问。
“我一向都是东一榔头西一榔头，有兴趣的都会插一脚，最近有点灵感，所以搞了个小计划，您看看？”宋问声也不犹豫，他把自己的几个提要拿出来，并不是全部都拿出来，但是也足以体现他的个人水平。
曹教授一看，只是匆匆几眼，就频频点头，“宋教授难怪人家常夸你是高效科研，提要做得真是好，要是真的能成，我曹能能说什么都会支持你！”
“曹，曹能能？”
“这是我的名字，怎么了？”
官网上看到是一回事，听本人自己说出来还感觉蛮古怪的。
“没事。”
曹能能也就在这里待几天，后面他也要飞回老家去过年，这里只会剩下轮值老师，还有两三个学生待得晚一些，年三十也会离开。
曹能能带他熟悉实验室里的东西，把自己的几个学生交给他使唤，还豪爽的说，要是可行，隔壁的光刻机就借他用。
宋问声感动之情溢于言表，请曹能能出去搓了一顿，两个人就成了朋友。
正是因为曹能能的帮助，即使他们离开了，宋问声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又到一年年三十，一年过得实在是太快了。
当天晚上，他们一大家子吃着滚烫的火锅，感觉暖到了心里。
“我怎么听说你还被邀请去坐春晚观众席？”宋问宁夹起了一块牛肚，问宋问声。
春晚观众席能去的都是大佬，以宋问声现在的地位被邀请是很正常的。
“不去，我这天天跑实验室，那里有时间去？等会吃完饭我还要回实验室。”宋问声吃了一块烫烫的牛肉，还扇着热气，闷声说。
“儿子，我看你脸都尖了，做实验辛苦，多吃点，谢冠你也吃，你们两个真是夫唱夫随，一个两个都忙得脚不沾地。”宋母感慨，手中的筷子也没有落得清闲，一连夹了几块肉，全部堆在两个人碗里。
这热火朝天的，火锅暖，宋家人对他的态度更暖，谢冠满脸都是笑意，“谢谢妈妈。”
“嘴甜！”宋母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两个。
这几天，宋问声跑实验室，学校的食堂都关门了，都是谢冠给他做好饭带过去，偶尔也会在宋问声的临时办公室里演算演算自己的证明。
这一顿饭是宋问声难得的吃得不那么紧张的一顿饭，饭饱之后，宋问声提着一些饺子去到学校。
大年三十的晚上，京城下着大学，学校里的路灯开着，洋洋洒洒的雪飘落下来，加上萧瑟寂静的路，很有一种古韵。
宋问声有感而发，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在了微博上。
“年三十晚的京大，看上去很美。”
图片•jpg 图片•jpg；
京大有些建筑物有点年头了，在那附近新建建筑物的时候统一风格，白天看还没什么，在夜晚显得尤其的凄美，白雪纷纷，看起来更是悲凉难耐。
夜晚的灯光下只有一个人的影子，一下子就让网友脑补到很多。
“大佬，年三十还要去做实验？”
“太累了，过年怎么不好好休息一下？”
“真的好看，不过也要注意身体啊！”
宋问声一步一步的向实验楼走去，把饺子放在办公室，和值班老师说了一声这饺子是留给他的，就钻进实验室里去了。
第六感的被动技能在这几天频频触发，宋问声有时候都觉得这个技能是主动的。
也多亏这个技能还有完善的资料，这几天他频频避坑，已经能够得到实验室级别的成品（1），就差曹能能回来，借他们课题组的光刻机一用了。
眼看离他回来的时间还有两天，宋问声和他说了一声，然后打算给自己放两天假。
很明显，他低估了曹能能的敬业之心。
曹能能也打算在家里躺两天，一接到消息，马上就从床上弹起来，买了机票。
偷懒算什么，科研那才是男人真正的浪漫！
“你去干什么？！”老婆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就看见这个人已经收拾完东西，即将要出门的样子，好不容易孩子在爷爷奶奶家待两天，他们有二人世界，现在这个样子……
曹能能也有些愧疚，上前亲了老婆一口，“实验室那边有突破，等过两天孩子们回来了，我再来接你们回京城。”
老婆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或者说她身为枕边人，更加清楚曹能能的抱负远大，当下就帮他一起拾掇行李，柔声道，“去吧，别忘了吃饭，你忙起来什么都忘记了，过两天我们自己回去就好了，你转来转去也很累。”
曹能能浅笑了一下，一副有老婆万事足的样子，只不过午饭都没吃，匆匆的就出门了。
他现在归心似箭，脚步根本不带停留的，来到了实验室，结果……宋问声给自己放假了？
听值班老师说，这几天宋问声除了作息需要，基本没出过实验室，人都熬瘦了一圈。
曹能能拍头一笑，算了。
他都忘了，宋问声也和他一样，是一个实验狂。
就这样他发了个消息，然后在实验室等了三四个小时，宋问声终于来了，看起来还有些困倦，应该是没有睡饱，但是曹能能实在是太好奇了，等人以来，迫不及待就想上机试试看。
这胶的一些参数已经跃然纸上，粘滞度、粘附性、表面张力等等。
还有一些需要在光刻胶上才能得出。
一枚晶圆安然的躺在仪器之上，经过高压氮气吹除等方法清洗掉表面杂质颗粒之后，要对含有一定水分的晶圆进行干燥操作。
仪器使用动态喷洒的方式对晶圆进行均匀的涂胶，停留在这个过程的有约十枚晶圆，它们能够体现出光刻胶的一些性能，还有更多的晶圆走到了下一步。
软烘烤、对准和曝光、PEB……每个步骤的晶圆都有留存下来，每一步都可以看出光刻胶对整个流程的影响。
他们还需要对这些晶圆进行数据的测量。
这些测量本来需要专门的实验室进行，随着华科进一步扩大，他们投资成立了一个华科光析化工技术研究所，就在京城里，只要打一个电话，他们就会在十分钟之内出现，带走这边的样品，尽快地得出专业而又具体的报告。
这是特权，也是鞭策。
曹能能心安理得的享受。
华科的人什么也没有问，和之前很多次一样，专业而又细致的把样品带走，不留一片浮云。
宋问声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待遇，啧啧称奇，“我终于有一种我是诺贝尔奖得主的感觉了。”
曹能能感慨的看着他，眼带羡慕，“和外头企业合作有好有坏，只要你有产出，他们就当你是大爷，产出慢一点，难哦，毕竟谁不要恰饭？我倒是羡慕你，有名头，外头很捧的，就是你不怎么爱走动，多去参加参加什么交流会、学术会议，那些资本就和嗅到了肉的狼一样赶着上来……不过你应该都是和上头合作，关系纯洁一点比较舒服，没有那么多掣肘。”
宋问声反倒是羡慕他，“大成果的学者那么多，我又还年轻，上面管不过来，我现在都是自己拉课题，经费倒是不用愁，人手也不用，都是薅我老师的。”说到这里，他还有些羞赧的笑了。
曹能能羡慕坏了，“你这是何不食肉糜，唉，太孝了。”
宋问声咧嘴一笑，心里头默念对老师的感谢。
作者有话说：
（1）时间咱们忽略吧；
（2）几nm的光刻胶咱们也忽略吧；
（3）眼睛稍好一点我就开始作妖，今天涂了绿色眼影出去玩感觉好美，买个蓝色的涂涂看嘿嘿嘿；
（4）谢谢大家的支持！我有点想写个苏文，美美美那种，要怎么写出这种美美美苏苏苏的感觉呢？感谢在2022-08-16 23:57:45-2022-08-17 23:21: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攻受之间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夜月酆晓 277瓶；feelingz 70瓶；白陌、给作者的嘴里 20瓶；几何 12瓶；春花秋月何時了 10瓶；望三霜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