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鹤还没问自己为什么是坏人,被子里的小兔子就先颤抖着肩膀哭了起来。
看上去好不可怜,让傅言鹤的心都被哭碎了。
男人手忙脚乱地抱着一团小兔哄了起来,期间还被软乎乎生病没有力气的小脚踢了好几下。
“好好,我是坏人,我最坏了,兔宝宝不哭了,再哭眼睛要哭坏了。”
池白安哪里管这些,想起这么多的委屈,越哭越凶。
像是要把这几年的委屈全部宣泄出来,白嫩如青葱的手指此刻也是紧紧抓住身子底下的被子。
看着哭得泣不成声的小兔子,傅言鹤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之中。
只能够手忙脚乱地说着自己能想出来的安慰小兔子的话,还有责骂自己一百遍。
哭着哭着,池白安就停了下来,双颊渐渐染上绯红。
原因无他,因为小兔子哭着哭着肚子突然咕咕叫了一声。
少年尴尬极了,捂着肚子一时间忘记了去哭。
再加上还在发烧的缘故,少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像是烧了起来,让他有些无地自容。
“安安乖,先躺下休息好不好?我去准备一些吃的。”
池白安朝着男人反方向偏了偏脑袋,不想理对方,但是耳朵尖却是遮掩不住的粉红。
池白安伸长脖子再三确认男人已经离开了之后,下床穿好了鞋,不顾自己疲惫的身体拿着手机就离开了房间。
身体好沉好沉,好像每一步走的都很艰难。
“夫人您要去哪?”
最先发现池白安想要离开的是管家。
很显然,夫人这个称谓让池白安有些忍不住蜷缩了一下手指。
坏蛋…乱跟别人说什么呀……
“想出去透透气而已…”
管家被可爱到了,夫人看上去软软的,像是个未成熟的少年,他们先生到底是怎么把这样的小朋友拐回家的。
还把人给弄发烧了!这副病怏怏的样子到底谁看了会不心疼?
管家很明显把事情想歪了,但是池白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说了自己只是出去透透气之后管家就站在门边微笑地看着他离开了。
生着病的小兔子感觉每一步走得都极其艰难,他好像要在路边找个地方坐坐。
这个地方在郊外,有点难打到车,只能自己走一段路了。
他不想要再理傅言鹤了,当初是他要抛下自己离开的,连告别都不说一声。
现在他也要抛弃傅言鹤!
傅言鹤这些年在国外学会了做饭,可当他刚做好易消化的饭菜上楼的时候,发现……
他这么大一个老婆呢?
傅言鹤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还上前去翻了翻被子,发现确实是没有安安的身影。
傅言鹤站在房间的中央,眉头紧锁地思考着安安能跑到哪里去。
他找到管家,“夫人呢?”
管家有些诧异。
夫人?夫人不是就在花园里面透气晒太阳吗……?
不是,夫人呢?
两人开始慌乱起来。
傅言鹤不敢相信安安就这样在自己眼前逃跑了,眼里的晦暗藏也藏不住。
这里是郊区,很难打到车,安安还生着病,应该跑不了多远。
傅言鹤连车都没有开,跑着离开了庄园。
一路上他都在担心小兔子的安危,这附近虽是没什么人,但是要是小兔子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更别说小兔子还发着烧,要是晕倒在路边被别人捡走了,变成了别人的老婆了怎么办?
傅言鹤越想越担心,几乎是一路上都没有停止过步伐,眼睛也是把每一段路都观察仔细了,确保他的小兔子不是晕倒在哪个草丛里了。
终于,他在一颗大树下面找到了当小蘑菇的兔兔老婆。
“安安!”
男人朝着树底下蹲着小蘑菇兔跑了过去。
池白安走累了,脑袋又昏昏沉沉的,实在撑不住了就蹲了下来看树下面的小瓢虫还有蚂蚁搬家。
男人跑过来的时候,少年有些迟钝地抬起了脑袋。
看清男人的脸时表情逐渐从迷茫变成了凶巴巴闹别扭的样子。
可惜少年的长相是那种钝钝的可爱,做出这种表情根本就表达不出来他的小脾气。
反倒是像一只小兔子在撒娇。
“安安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嗯?”
傅言鹤见少年没事,终于是舒了一口气。
少年没事就好,如果有事的话,他可怎么跟少年的父母交代?
“来,跟我回去。”
池白安身体已经没了力气,又想要装作听不见傅言鹤讲话,抱着膝盖把脑袋往膝盖里面一埋就开启了小蘑菇模式。
傅言鹤无奈地摇摇头,走上前去,一拔就把小蘑菇拔了起来移栽到了自己怀里。
池白安想要挣扎,可是眼皮越来越重了,最后还是挨着男人的肩膀睡了过去。
傅言鹤感觉到有些不妙,伸手用手背探了探小兔子额头的温度,随后狠狠地皱了眉头。
一边往庄园赶的同时他一边联系起了家庭医生。
最后小兔子还是打上了吊针。
醒来的时候看见自己手上的针连着一个大吊瓶,瞬间眼眶里面就装满了晶莹的泪水。
看见傅言鹤小嘴叭叭就骂个不停,可惜骂人的话语无非就是那么几个词汇,倒是把傅言鹤可爱得不行。
“臭坏蛋…都说了不要吊针……”
生病之中的小兔子特别可爱,也特别好哄。
“吊完一瓶就能吃一块小蛋糕。”傅言鹤伸出一根手指。
小嘴叭叭个不停的小兔子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把半张脸往被子里面一埋,不说话了。
“好乖。”傅言鹤摸了摸小兔子的耳朵。
池白安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耳朵了,现在他在生病,有时候兔耳朵就会自己跑出来。
果然,小蛋糕在吊完吊针之后就被端了上来。
唯一让男人觉得失落的就是老婆直接接过了蛋糕,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什么时候送我回家?”
听见少年问出这个问题,男人微不可查地变了神色。
“养好病了再回去,安安也不想让家人担心吧?”
说完这句话,安安又不理他了。
池白安抱着被子用后脑勺对着男人。
他现在还没有原谅傅言鹤,对方可是当年抛下他自己离开的……
男人自然知道自己现在和安安之间有了隔阂,可是他知道这个隔阂迟早是要解开的。
不然他怕是这辈子都上不了老婆的床了。
傅言鹤逐渐靠近了床边,见小家伙不排斥他的靠近便直接坐在了床边。
池白安在对方开始讲话的时候就故意捂着耳朵不停男人讲话。
可是他心里对傅言鹤还是很在意的,毕竟他以前这么喜欢傅言鹤,怎么可能做到真正不去听对方跟自己讲这些年发生过了什么呢。
傅言鹤在高三那年,一直在寻找自己能够变得更加强大的办法,这样才能给他的兔兔老婆一个温暖可靠的家。
这段路途终究是坎坷的,可是傅言鹤不怕这些。
只要不是苦着安安,他都会咬咬牙坚持。
直到后来他被安排去国外留学,他本不想去,毕竟陪在安安身边才是他最想要的。
可是终究事与愿违,他不得已踏上了去往异国的飞机,与小兔子不告而别。
这一去就是三年。
这三年他一直都在托人关注少年在国内的行踪,也曾偷偷回国过跟在小兔子身后一直跟踪到回家。
可是他终究不敢走上前去和小兔子见一面,他怕小兔子责怪他。
如果只是见一面第二天就又要离开的话,小兔子一定会更加讨厌他的吧?
傅言鹤滔滔不绝地说着,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说漏了嘴,直到小兔子有些震惊地回过头来看着他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池白安圆圆的眼睛里面充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甚至还有一些恼怒。
“所以之前…跟踪我,还、还欺负我的人都是你!”
小兔子忍不住在床上跪了起来,用软乎无力的声音质问着有些不知所措的男人。
“不是……安安,你听我解释……”
“我不需要你解释!你就是个坏人,我再也再也不要理你了。”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见过小兔子生气难过到哭泣。
小兔子自从遇见他之后都是被他捧在手心里护着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兔子这般生气。
“安安……我……”
池白安的泪珠大滴大滴地掉落下来,眼前的景象都被泪水模糊,不顾一切下了床就往门外走。
可是还没走两步,这样一个娇气的少年就这样晕倒在了傅言鹤的面前。
傅言鹤眼疾手快地跑上前接住了身体往后仰的少年,心中更是愧疚不已了。
“您…害……”
家庭医生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这毕竟是他的老板,现在看着床上脸色苍白身形单薄的少年正满脸郁色,也不要再说什么了。
“反正夫人是不能再受什么刺激了,夫人身体底子不好,建议还是静养吧。”
傅言鹤听见医生说的话,脸上沮丧的神情更重。
安安想要回家,那他还是先把安安送回家吧……
在他这里老婆只会被他气晕…再这样下去身体肯定受不了的。
到池家的时候,池父池母见到许久未见的傅言鹤时,都有些震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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