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赵飞宇并没有耐心等到十几年后才用上这些野牛, 他今年就要把它们拉到地里去耕地。适合野牛的超大号牛犁,他都让木工队和炼铁队赶工做了两套出来。
阿大跳脚:“飞宇,这也太危险了吧!小鸟们会被踩死的!”
赵飞宇把犁架到野牛身上说:“所以没让你们上啊, 正好让猛禽去干这活儿。”
阿大瞪着小豆眼:“现在唯一闲着的猛禽只有玄鹰了吧?”
赵飞宇微笑:“劳改所不是还蹲着几只吗?最近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变得听话了不少, 正好用上他们。”
阿大腹诽:还能看到什么?看到你驯牛了呗。
在赵飞宇雷厉风行的行动下,这批蹲监牢的猛禽牵着野牛, 后面再有一只小鸟压犁辕,很快便进入工作状态开始无休止的耕地。
牛的效率确实比鸟高,何况野牛还异常强壮且精力旺盛,在这样平坦且连贯的旱地上耕作,一只牛一天能犁近三十亩地。
而且野牛发狂的时候时常会出现一些奇效。
牵牛的苍鹰微微走神, 牛绳拉得有些粗鲁, 便听到了身后传来愤怒的呼气声和野牛咆哮。
唉, 野牛又陷入暴走状态了……
现在无法飞行的苍鹰迅速跑到田垄边, 看着后面的麻雀依旧站在犁辕上死死压住犁,被狂奔野牛拖着在田里乱转,路过的土壤都被翻蓬松了。
苍鹰赶忙拿着耙子去平整了一下, 欣慰地说:“没跑出界就行,看来今天又能多耕一两亩了。”
赵飞宇许诺他们, 只要谁耕满1500亩就放谁自由。按照这个效率, 他只要连续耕50天的地,就能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要不是野牛不愿意晚上干活,他都想晚上也出来耕地了。
为了自由,他拼了!
不过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小鸟们可不知道,还在一旁窃窃私语, 指指点点。
“神子可真厉害,竟然用神力指挥野牛来帮我们耕地!”
“是啊,那只苍鹰一牵野牛的绳子,野牛就跟着走了,真神奇!赞美羽神,赞美神子!”
“野牛的力气真大,我们一家几天时间才能耕完的地,它一天就耕完了。”
“可惜,我们小鸟控制不住野牛,不然我都想专门养一只了,说不定还能把牛租出去换点盐。”
“别想了,神子说我们能控制的野牛估计要十几二十年后才能培育出来,现在能借到部落的牛已经不错了。”
“不错什么啊!我要不是有亲戚在农业办事处,排队排到我的时候恐怕春耕都结束了,还不是得出盐雇些外地鸟帮忙。”
“好啊,我说我怎么比你先去登记,你反倒先用上了牛!选举时候,我还给你家亲戚投过票呢,没想到他是这种鸟!我要告诉其他鸟去,哼!”
“唉,别走啊,你听我解释……”
……
赵飞宇的种子田最先使用牛耕,等小麦和大麦的种子田开垦好,底肥也施好,野牛们就被调到其他更需要的地方工作了。
而他也要开始播种小麦了。
田边,几十个陶缸装着热水,几十个陶缸装着冷水,交流生们调制着水的温度。
把开水和常温水对半倒在一起,一只琴鸡说:“神子,你看看这个温度合适了吗?”
没有温度计的悲哀啊!赵飞宇伸手一摸,表示:“现在河水还有些冷,再加点热水,嗯,现在差不多了,把麦子倒进去。”
温汤浸种,消灭病害。变温脱毒法在现代农业中依旧有一席之地。
就连土豆这样已经有更先进的组织培育法脱毒的作物,在一些贫穷落后的国家依旧用着变温脱毒的老旧办法。
麦种已经在冷水中浸泡了五个小时,现在放到50-60度的温水中搅拌十分钟,就可以捞出冷淋晾晒。
晾干后就可以播种了,赵飞宇把手伸进麦种里拨弄,感受着水分一点点蒸发,掏出了他的新款播种机,把麦种放进了种框里,挂到了自己的爪子上。
最原始的无人鸡播种机,是一个简陋的有孔箩筐。现在已经更迭了两个版本,变成了一个木质的箱子,底部依然有孔,但中间增加了一个带小风车、且能随风车转动的桨板。
赵飞宇拎着播种机慢悠悠来到田垄上,到达需要播种的位置后,升空三米就开始加速向前飞行。
风力带动着风车转动,桨板也开始转动,种子就从上面的种框掉了下来,透过底部的小孔落到了田地里。
阿大则拿着一个带推板的小车在下面奔跑,推板将犁沟旁的土重新填了回去,将种子埋在土下。
她一边跑还一边喊:“飞宇,克制一点啊!你飞太快,风车转得太快,有点浪费种子。”
玩得有些兴奋的赵飞宇,听到这话放慢了飞行速度。
阿大这下满意了:“就这个速度,保持住。”
蛋蛋也觉得很好玩,一直跟在赵飞宇屁股后面喊:“爸爸,让我也玩会,我也想玩!”
将播种机交给蛋蛋,他和楚鹰拿着推板小车覆土,一家三口就开始在田地里撒欢,空中洋溢着雏鸟清脆的笑声。
牛耕+播种机+覆土车+小鸟们辛勤的劳动,他们终于赶在合适的时间里完成了两万多亩麦田的播种。
但是春耕并没有结束,忙完了播种,大家还要忙着修水渠,检修农具,给田地除草。再过一个月,又有新的作物将要播撒进土壤里。
今年的第一场春雨,就在大家的忙碌中,淅淅沥沥落了下来。地面最后仅剩的一点点白色,也在这场雨水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四月,冰封了五个多月的大地和湖泊终于感受到了春的气息,一夜之间,就换上了新的绿衣。
远道而来的客人们也追寻着最后的雪原即将来到这片土地。
阿二躺在驯鹿背上,悠然地望着天空。他离开亲人们也有大半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开亲人这么久,也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和他们重逢。
驯鹿的迁徙并不像他一开始所想的那样,夏日前往极北苔原,秋日南迁再原路返回。
驯鹿们往北走,抵达苔原地带觅食,又向着东走了一段不短的距离,才在冬日来临的时候往南方迁徙,每年都在北大陆绕出一个又一个圆圈。
阿二也是第一次知道北大陆原来有这么多不同的地形地貌和气候。他们那里去年高温干旱,但有的地方却出现了涝灾,还有的地方去年夏天异常寒冷。
不管怎么说,去年就是一个气候异常的年份,只是每个地方异常的方式不一样罢了。
利用盐砖对驯鹿的吸引,他们的驯鹿群不断扩大,已经有近万只驯鹿了。当初一起出来的小鸟们,必须分散在鹿群的四周,才能维持这庞大的队伍,避免被其他鹿群冲散。
蟹鸮探路回来后,掩饰不住语气的兴奋,对着大家喊道:“我们好像快到了!我远远看到了冰湖!”
小鸟们躁动了起来:“真的吗?”
“我好想家啊…”
“我也是,不过在外面浪也挺快乐的。”
“我看你是还没玩够吧!”
“嘻嘻,也不知道神子需不需要鸟儿每年帮他放牧驯鹿,需要的话,我可愿意做这份工作了。”
驯鹿群迁徙的路线并不是完全固定,按照他们现在行走的方向,似乎并不会直接穿过赵飞宇的领地。他们只能驱赶着鹿群的首领脱离大部队,带领鹿群向着西北方向进发。
最先发现鹿群踪影的是冰湖这边镇守的大鵟。他一开始很淡定,毕竟驯鹿每隔几年就会路过这附近,去年来了,今年再来也不是神呢稀罕事。
直到他发现,这鹿身上怎么还有鸟啊?空中好像还飞着一只毛腿渔鸮?
第一反应就是逃跑的他,想到和赵飞宇的约定,再想到最近待在家里没出门都吃到了不少好东西,便鼓起勇气飞了过去。
站到树梢上后,他用一块兽皮挡在面前,默念三声前面飞着的都是苍蝇,大喝一声说:“这片领地是有主的,禁止通行!”
蟹鸮也有些怂,毕竟他白天眼神不好使,看不太清前面那只是个什么鸟。但他一想到这离赵飞宇的领地不远了,便壮着胆子说:“我们就借个道,不抢你的地。”
谨遵赵飞宇指令“猛禽止步”的大鵟:“那可不行,你们最好绕道走。”
嘿!蟹鸮不爽地说:“我告诉你,我上面可是有鸟的!”
大鵟也不服输地说:“我上面也有鸟!”
两只鸟异口同声地说:“他可是只哈斯特神鸟,在这附近,名声特别响亮了!你去打听打听,哪只猛禽不怕他!”
说着说着,两只鸟的声音都越来越小:“他叫……赵飞宇。”
蟹鸮尴尬地笑了两声说:“哈哈,误会了,咱们都是一家人!”
他刚想变成鸟飞过去拍拍赵飞宇新晋小弟的肩膀,就见对方已经变成鸟飞走了。
风中还传来对方最后留下的一句颤抖的声音:“再见,我去通知神子。”
蟹鸮:这什么奇葩鸟啊?老大怎么什么鸟都收……
大鵟向赵飞宇传达驯鹿群回来的消息时,赵飞宇正在和秘书们探讨这次春播工作有哪些不足之处,争取明年改进。
一听驯鹿群回来了,他和阿四都很激动地说:“阿二回来啦!快通知阿大他们!”
把这次出差的鸟儿们的家属都找齐,他们就一同向着冰湖对面飞了过去。
赵飞宇远远看到阿二,就欣喜的“嘤嘤”了一声,扇动翅膀的节奏都轻快了不少,借着风力便迎了过去,准备和对方来一个友情的空中回旋舞。
蟹鸮激动地冲上前,准备和老大互动一下,就见赵飞宇从他旁边嗖的一下飞了过去,和后面的阿二在空中转起了圈圈。
一时间,空中都是鸟儿们旋转的身影,只有蟹鸮一只鸟孤零零在一边。
蟹鸮心态崩塌:感情就我是白给的呗!
玄鹰见自己的老对手行只单影,勉强说:“不然我陪你转两圈?”
蟹鸮冲他翻了个白眼:“你可拉倒吧!和你转,我昨天吃的螃蟹都得吐出来。”
玄鹰握紧拳头:“你还给脸不要脸了!”
两只鸟就这样吵了起来,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相亲相爱”了。
久违的相逢庆贺后,赵飞宇才发现这鹿群的数量不太对啊,疑惑地问:“我有那么多驯鹿吗?”
阿二抬头望天,摸摸头脑勺说:“我们又在路上用盐砖吸引了几只驯鹿。”
赵飞宇:“几只?”
阿二轻咳一声:“几千只。”
赵飞宇:……
当初也没想到会增加那么多驯鹿的阿二,忙转移话题:“路上我还帮你从路过的一些小部落收集了一些种子,你看看?”
赵飞宇打开兽皮袋一看,密密麻麻全是种子。
就是,混在一起完全分不出有哪些种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