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把我形容的像个老色批!我和她说话是确定她是否还有意识, 摸翅膀是检查她还有没有心跳!”赵飞宇忽然反应过来,“她是你奶奶吗?”
金鹊点点头:“对,我奶奶是部落的祭司, 我是下一任祭司。”
还真是祭司啊!他还以为对方是偷师学艺呢,毕竟看起来医术不精的样子, 药物都会分辨错误。赵飞宇腹诽一通后,不解地问:“怎么会离开原来的部落?”
金鹊用手指卷一卷羽发, 长叹了口气说:“去年不是连续暴雨发洪水了吗?部落几乎绝收,大家都说是羽神发怒了,惶惶不安人心涣散。为了让族鸟们安心,族长和奶奶就商议让我和丑八怪组建家庭。毕竟我这么大岁数了还不组建家庭,很多鸟都说我心野了想留在南大陆, 等奶奶去见羽神后就会抛弃这个部落。”
“现在想想, 他们说的好像还真没错。”金鹊自嘲一笑, 继续说, “我当时接受不了和丑八怪在一起,就溜了,想着出去避避风头再回来。”
“谁知道再回去就得知, 奶奶因为帮一只小鸟治病,自己也病了。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更多的鸟也因此生病, 奶奶为了部落考虑就自愿离开部落, 去外面自生自灭了。”
医疗条件落后的悲哀,大家既不明白什么是传染,也不知道怎么防疫。不过赵飞宇关注点有些偏:“你们去年是洪涝灾害啊?我们这边是高温干旱,说不定你们把我们这边的雨一起下了。”
金鹊:……
“反正事情就是这样, 我也没心思再待在原来的部落里了。甚至有时候觉得学了这些也没什么用,救不了自己, 也救不了别人。”
赵飞宇慷慨激昂地说:“怎么会没用呢?或许我们现在还有很多疾病没有办法解决,但只要不断的钻研,早晚能想出解决的办法。就像大蒜素,它并不是安慰剂,而是真的可以治很多看起来毫不相关的疾病。”
说着,他一把握住金鹊的手:“至于为什么会这样?答案需要你们来研究。或许是因为那些病都是同一种物质在身体不同的位置作祟,大蒜素能够消灭那种物质,就能治愈很多不同的疾病。”
“那么还会不会有和大蒜素相似的药呢?制造疾病的物质会不会有很多种?只要我们不断研究,多问一些为什么,就能治愈更多的疾病,让更多的鸟避免奶奶那样的悲剧!”
是啊,让更多的鸟避免奶奶那样的悲剧!金鹊哽咽地说:“你说的对,我不应该放弃,应该继续研究草药,才能治好更多的鸟。”
赵飞宇图穷匕见:“这项工程很浩大,靠你一个鸟得花多少时间才能做到。鸟多力量大,所以你一定要多带一些学徒出来,大家一起合作,推动羽族医学事业的发展!”
金鹊把眼泪憋了回去:……
不过感动虽然没有了,她心里还是十分认可赵飞宇的话。她的医术并不是单纯靠她和奶奶两只鸟的努力就得来的,她们在南大陆走访了近百个部落,汇集了众多鸟儿的智慧才总结出一百多种能治病的药。
想要继续发展这项事业,确实需要更多的鸟参与进来。
……
赵飞宇把金鹊说服之后,对方的工作积极性确实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已经不再排斥带十几个学徒了,甚至主动要求这一批毕业了再带下一批。
并且金鹊在见到部落的文字时,惊为天人,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快学会这门文字,并编纂出一个草药图谱,把上百种已知草药记录下来,让更多鸟的知道。
赵飞宇倍感欣慰:这是多么有医学奉献精神的鸟儿啊!
他,赵飞宇,作为部落族长,此情此景下,怎么也要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为医学事业添砖加瓦。
于是,他在神庙的墙壁上画起了壁画,内容包括“病从口入——饭前便后要洗手”、“少喝生水,少吃生肉”、“生活中如何紧急止血”、“传染病的防与治”、“常见有毒植物图谱”等简易漫画。
阿四震惊地看着神庙内的壁画,委屈巴巴地说:“这不是我想要的壁画……”
目前的颜料附着效果不佳,赵飞宇需要厚涂才能在墙上色,他一边反复涂刷黄色颜料,一边说:“咳咳,神庙外墙就画你想要的壁画了,什么羽神出行图,羽神像、羽神赐福、自由引导羽族……”
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的阿四:“你说好要画的。”
赵飞宇头也不抬,继续刷刷刷:“嗯嗯。过段时间神庙外,再放置一个公告板,以后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大家,可以贴上树皮写上字。既能把事情广而告之,还能促进小鸟们的识字热情,不错不错。”
阿四:……
就在赵飞宇勤奋绘制壁画之时,领地的祭司助理,也就是医师招学徒的事也流传开来。识得一些字的鸟儿们通过看公告板知道了这件事,又口口相传把消息告诉了不识字的鸟儿们。
以至于一天之内,大家闲聊时总会聊到这个话题。
大山雀正在河边洗着衣服,对旁边的喜鹊说:“你家的肥皂是什么味?”
喜鹊闻了闻说:“据说说是雪松味,但我没闻出来。”
大山雀嘿嘿一笑:“我的肥皂是松脂香,还挺好闻。”
她那愚蠢的老公!闻味道都不会!喜鹊对大山雀隐隐翻了个白眼,转移话题说:“你知道吗?部落新来了个祭司。”
大山雀反驳说:“是祭司助理,或者说医师。”
喜鹊:“有什么区别?”
大山雀解释说:“她不会神术,只会医术,用草药给大家治病。”
喜鹊疑惑地说:“没有神术怎么治病?不会做的药膏一点用都没有吧?”
大山雀也不太明白:“所以她才只是祭司助理吧,煮好的药需要神子或者圣子加持神力。”
喜鹊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看来这个工作也不怎么样。”
不过嘴上这样说着,她心里却想,这个医师能接触到神子和圣子,如果得到赏识说不定就能学会如何使用神力成为祭司候选鸟!过段时间招医师学徒,她得想想办法把女儿送过去。
不过,学徒招聘还没来得及开始,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场暴风雪便来临了,大家再次进入到猫冬的生活里。
天气已经冷得赵飞宇不想动弹了,他抱着蛋蛋睡在炕上,盖着好几层兽皮被,舒服得一动也不想动,饿了就推推旁边的楚鹰,开始点菜:“蒸点白灼虾,蘸醋吃。再烤点牛肉和鹿肉,倒两杯沙棘汁。”
睡醒的蛋蛋:“父亲,要狗鱼,烤狗鱼。”
赵飞宇捏着蛋蛋的小嘴筒子晃了晃:“最爱吃狗鱼是吧?”
蛋蛋把喙从爸爸手里抢救出来,摇头晃脑地说:“最爱吃蜜汁烤狗鱼!”
一顿大餐结束后,赵飞宇便把蛋蛋送到隔壁彩鹦的房里,准备度过一个属于成年鸟的夜晚。
快乐的滚过床单后,赵飞宇大喇喇躺在床上等着楚鹰伺候,心里想着蛋蛋的事忍不住说:“蛋蛋现在还没有类人形,会不会太晚了一些?”
楚鹰给赵飞宇擦着腿又有些心猿意马,冷冰冰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来,十分正经地说:“有些晚,但还好。我很晚才有类人形。”
操心完孩子的身体发育,赵飞宇又开始操心孩子的学习问题:“这冰天雪地的,怎么教蛋蛋飞行呀?去南大陆的小哈斯特神鸟们,现在应该会飞了吧?”
楚鹰:……
他的漂亮白鸟总有那么多的操心事。
赵飞宇提议说:“不然让他在家里飞或者去神庙里飞?”
楚鹰心里的小火苗扑通一下被彻底熄灭,语气有些僵硬地说:“他又不用迁徙,开春暖和一些再学也不迟。”
迁徙的鸟要是发育迟缓,现在羽翼还没丰满,也就在残酷的自然竞争里淘汰了。无法飞回北大陆,就意味着只能被亲鸟放弃。
赵飞宇异想天开地说:“那他以后和别的小朋友玩的时候,别的小朋友都会飞了,他不会飞,会不会感到自卑呢?”
楚鹰彻底服输:“雪一停,一天之内蛋蛋就能飞。”
暴风雪刮了三天,雪停之后,赵飞宇感受了一下外面的凌冽的寒风,正想说这么冷的天不然还是算了吧?
话还没说出口,就见楚鹰拎着蛋蛋到了屋顶上,脱下蛋蛋的衣服,接着一脚把蛋蛋踹了下来。
赵飞宇:???
谁想蛋蛋扑腾着翅膀,很快又从半空中飞回到了屋顶上,小嘴撅得老高,对楚鹰说:“父亲,你为什么踹我!”
给蛋蛋穿上衣服,楚鹰理直气壮地说:“教你飞行。”
蛋蛋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飞行高度似乎并不矮,不是之前那样的贴地扑腾。他欣喜地嘤嘤两声,自己光速把斗篷和大衣解开,翅膀套扔掉,就穿着背心马甲和裤子开始遨游天地。
楚鹰去抓他,他还仗着自己身子小动作灵活,且对方不愿下重手,在空中以8字形飞行遛着楚鹰玩。
地上的赵飞宇:鸟比鸟气死人,他果然是全家最废,蛋蛋都比他当初学得快……
飞一会儿累了,蛋蛋才扑腾翅膀从空中冲到赵飞宇的怀里,激动地说:“爸爸,我会飞啦!”
被□□炸弹扎了一个结实的赵飞宇,冷笑着把蛋蛋夹在胳膊下,对着对方屁股就是一顿猛揍:“你个死孩子!飞那么长时间,你能耐了,还遛你父亲!告诉过你不能自己脱衣服,看来天还不够冷,冻不死你!”
第一次被打的蛋蛋奋力挣扎,眼泪狂飙:“嘤嘤嘤!我错了!嘤嘤嘤!我再也自作主张脱衣服了!”
等赵飞宇揍完,蛋蛋委屈巴巴地找楚鹰告状:“父亲,爸爸揍得我好疼呀。”
楚鹰一句话没说,冷着脸抱起蛋蛋夹在胳膊下,又是一顿好揍。
蛋蛋泪目: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