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族的毛色与生存环境息息相关。在热带植物丰茂的地区, 艳丽的羽毛更容易隐蔽自身,可在北大陆这样长时间被冰雪覆盖的地带,大部分鸟儿的毛色都灰扑扑的。
于是身高本就显眼的赵飞宇, 穿上酒红色针织裙后,更加显眼了。
阿三和阿四远远看到那一抹红色, 还有些惊讶,领地里竟然有一只颜色这么艳丽的鸟儿吗?凑近一看这高大的身形……
“飞宇!飞宇!你怎么把自己染成红色了?唉, 蛋坚强不是还没长毛呢,怎么也有红绿色的衣服穿了。难道肥皂能把羽毛染得花里胡哨的功能实现了吗?快教教我呀。”阿三扑腾着翅膀,飞到赵飞宇身边,好奇的看着赵飞宇红色的衣服,惊叹道。说完她又指了指自己头上的毛说, “我想把羽毛染成五彩的!”
赵飞宇捂脸, 五彩的?这是什么新品种的玛丽苏吗?呃, 不过好像热带雨林里的鹦鹉族, 还真有五彩的毛发。
不过他可不想看见一只五彩的山雀,于是忙说:“别想了,这是染过色的羊毛做成的衣服, 不是我把毛染成了红色。”
阿三有些失落地说:“这样啊,我还以为可以染毛了呢。”
阿四却好奇地问:“那能给羊毛染色, 就不能给羽毛染色吗?”
赵飞宇被问倒了, 他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毕竟蓝星上没几个人会想用染布的染料去染发吧。难不成他不仅创造出了染衣服的染料,同时也弄出了羽族版的染发剂吗?这是怎样诡异的骚操作啊。
然而他想了想,可以染羽绒, 怎么就不能染羽毛了,便不确定地说:“应该也可以染羽毛吧……”
闻言, 一直很淡定的楚鹰,两眼放光的看着赵飞宇。
而蛋坚强见黑漆漆的“妈妈”看着漂亮“妈妈”,也仰头望着赵飞宇,努力拉伸着自己的脖子。
猜到楚鹰想要说什么的赵飞宇,立即说:“别想了,没有能把黑色染成白色的技术。而且现在的固色剂还很原始,多洗几次就掉色了,我现在这一身还是酒红色,说不定半个月一个月之后就成粉红色了。”
化学染色技术出现前的布料染色就是这么的不稳定。这也是为什么古代的富家小姐们,衣服总是穿不了几次就赏给下人们了,因为衣服多洗洗就掉色了呀。
看着光芒在楚鹰的眼里一点点熄灭,赵飞宇赶忙送上一个爱的亲亲,安慰对方受伤的心灵:“但是没关系呀,我喜欢黑色,黑色的羽毛多炫酷,像恶……”
恶魔=魔鬼,在这里好像不是什么好词,赵飞宇果断把接下来的话吞了回去。
得到解答的阿四看着这一幕,顿时感觉自己吃了一嘴的狗粮,有些碍眼呢。
没有眼色的阿三则兴奋地大声喊到:“哇!会掉色诶,那岂不是每天头发都是新颜色!”
捧着蛋坚强的赵飞宇一脸黑线:“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啊!说的是掉色之后颜色变丑了怎么办!”
阿三:“没关系,下次换毛就有新的羽毛了,一年换两次毛呢。”
赵飞宇:……
拗不过阿三的赵飞宇,最后无奈带着对方回家,发挥自己的绘画特长,给对方染出了一身浑然天成的彩色羽毛。幸好是植物染色剂,要是现代的化学染色剂,那可就不是染发,是下慢性毒药了。这样看,古代的植物染色剂也有植物染色剂的好处,起码安全无公害。
目送极为亮眼的阿三离开,赵飞宇第二次出门了,直奔庆典而去,再耽误一会儿,他恐怕就赶不上了。
可惜,走在路上,总是不断有小鸟飞下来和他打招呼,严重干扰了他的行程。
“神子也来参加庆典吗!”
“对!”回答了n次相同问题的赵飞宇已经可以猜到下一句是什么了,总归离不开他的娃,便举起蛋坚强果断抢答道,“这,就是圣子——蛋蛋,没有大名,性别未定,刚刚一周大,会走路,能说简单的鸟语,不会飞,毛还没长齐,身上的衣服是用染过色的羊毛织成!我的衣服也是!”
胆子很大的蛋坚强第一次被“妈妈”举起来时,还有些慌张,多次后彻底习以为常,还能对着陌生小鸟们发出两声无意义的鸣叫。
赵飞宇:“还有什么问题吗?”
所有问题都得到了解答,已无话可说的小鸟们:“没……没有了。那祝您玩得开心?”
赵飞宇:“谢谢。”
送走小鸟之后,赵飞宇长舒一口气,以往他都是在天上飞,几米长的翅膀一扇就飞出去很远,小鸟们拍马不及,想和他说句话都追不上。今天这身针织裙,不方便他变鸟飞行,只能在地上慢悠悠地走,就被路过的小鸟堵住了。
迫于无奈,赵飞宇又盯上了他的好哥哥,对方脖子上的搓澡巾,呸,围巾似乎不影响形体转换,理直气壮地说:“哥哥,不然你变鸟?不然我们可能天黑也赶不到广场了。”
就这样,赵飞宇揣着蛋蛋,骑着自家的好哥哥,迅速飞到了举办庆典的广场上。原始社会的娱乐生活十分匮乏,他本以为这个庆典和以往的相亲篝火晚会没什么区别,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唱唱跳跳,没想到还真有些新奇的东西。
一群鸟在广场中央……演舞台剧?或者变魔术?一个戴白色面具,披着白羽披风的羽族在c位说台词,没一会还从披风里掏出只毛茸茸的幼鸟来,引得四周观众叫好声一片。其他演员则在台上手拉手唱起喜悦的歌,唯有一个浑身抹着黄泥的羽族用树枝从木盆里濯水洒向围观群众。
因为距离太远,赵飞宇只看得清演员们的表演,但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于是和山雀们会合后,他忍不住问出内心的疑惑:“那边是在表演什么?”
消息灵通的阿三积极地回答:“我知道!是在表演圣子诞生!我看了好多遍呢!”
赵飞宇:???
不是吧……赵飞宇瞠目结舌:“你说啥?圣子诞生?哪个是圣子?”
阿三:“当然是最小的那只幼鸟,要不是蛋坚强太小了,不适合露面,他们都想让他自己扮演自己了。”
赵飞宇面容扭曲,最小那只幼鸟是蛋坚强,那戴白色面具白色披风的岂不就是他?演员中最高最黑的就是楚鹰?其他演员则是蛋坚强出生时的围观群众?
莫名有种社死的感觉,怎么破……
赵飞宇:“那涂着泥巴洒水的那个又是谁?”
阿三轻咳两声说:“当然是羽神了,金色的羽毛不好找,他们就……替代了一下下。要是早知道你有染发剂,我就借点黄色染料给他们染个黄毛了,看我这身彩羽多自然啊!”
阿大翻了个白眼:“你可闭嘴吧!别提你那身彩毛了!”
谁能懂她的心情啊?白色的妹妹出趟门就变成彩色的了,幸好阿四没有样学样弄一头彩毛,不然她可能真的会心梗呢。
黄泥和金色羽毛的差距也太大了吧!赵飞宇寻思着,羽神要是亲眼看见,指不定得劈两道雷下来给大家助助兴呢。本来他还想去欣赏一下原始剧目,现在却彻底失去了兴致,想要打道回府了。
不过除了广场中央的表演,周围还有一些趁着鸟流量大,过来摆摊卖东西的羽族引起了赵飞宇的注意。
“换燕麦了!一条狗重的小麦换一条狗重的燕麦!有没有换的!”
“换草籽!小麦换草籽,有多少换多少!”
“快来看,快来看,啄木鸟制作的木质工具换粮食了!”
……
如果说刚才的舞台剧给赵飞宇带来的是惊吓,那么现在见到的简易集市给他带来的就是惊喜了。交易,或者说商业,是社会发展必不可少的因素,也是出现社会分工,进一步提高生产力的重要条件。
在他曾经的计划里,等到物资相对丰富时,他就建一个小卖部引领商业发展,没想到群众的智慧是无限的,人家自己就知道以物易物,不需要他来引领。
这个世界的圣诞节说不定最后会演变成一个购物节。
想到这,赵飞宇决定推波助澜一下,把家里淘汰的陶器,吃不完的鱼松,没时间漂白的柞蚕丝,花色难看的毛皮,越囤越多的盐,他不爱吃的各种粮食例如黑麦,通通拿出来大甩卖。
不过直接卖没意思,搞点噱头才有意思。
赵飞宇骑着楚鹰,绕场一圈,用树皮卷了一个简易喇叭,对着下面喊:“套圈啦!套圈啦!套到什么给什么,精美陶器、蚕丝、毛皮,高端奢侈品盐糖酒,应有尽有,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地上的小鸟闻言叫嚷了起了:“谁那么过分啊!大家说好不许去天上宣传的!”
“额,好像是神子……”
“神子?!是神子那就没事了。咳咳,今天先不换了,我去神子那看看再回来。”
街边套圈在蓝星时常被骂是骗局,但赵飞宇这次算是给家里仓库减负了,不准备当黑心老板,一条狗重的粮食换十个木圈,水平再不济也能套同重量的黑麦走,相当于抽奖里的谢谢惠顾,不亏不赚。
此游戏一出,顿时风靡全场,许多鸟儿连表演也不看了,都来围观套圈,毕竟原始世界的娱乐生活还是太匮乏,有点什么新奇的东西就会引来众鸟的围观。有些鸟儿不舍得出粮食,就拿果干或者坚果来换,赵飞宇也不拒绝,甚至十分乐意。
笑眯眯的赵飞宇:哪只鸟儿会嫌弃松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