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中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一秒。

  王二狗猛地瞪大双眼,瞠目结舌:“仙子,您、您要去?”

  曲棋坚定地颔首:“去,怎么不去!”谁会跟钱过不去!

  年轻女子:“可……可您刚刚不是不赞同我们的做法吗?”

  曲棋缓缓抬起头,双眼闪烁着向往的光芒。

  “不瞒你们说,我其实对魇仰慕已久。”

  众人:“?”

  曲棋一脸真情实感:“这种强大又神秘、威猛又帅气的生物,简直就是我梦想中的盖世英雄。我一直盼望着有一天,它会脚踩五彩斑斓的乌云来娶我!”

  黑猫冷漠地甩了甩尾巴。

  呵,你最好是。

  王二狗大为震撼,点头道:“没错,魇大人风光盖世,一看就和仙子十分般配!”

  “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

  “随两百随两百!”

  “……”

  众人纷纷附和,院中一时充满快活的空气。

  曲棋羞涩低头:“话不多说了,怎么去礼堂?我已经准备好踏入爱的殿堂!”

  黑猫无语地看了她一眼。

  这迫不及待的样子,分明是准备去敲诈勒索了。

  年轻女人笑道:“仙子别急,吉时还未到。等今夜子时,我们会叫上一台红轿子,把您送过去。”

  她上下打量着曲棋,说:“不过毕竟是新娘子,在去之前,还要给姑娘沐浴擦香、梳妆打扮一番。”

  曲棋点点头:“这个好说啊,我都配合。”

  她又问:“听各位方才的介绍,那位魇大人想必是个法力高强、姿容绝色的神仙人物吧?”

  没有哪个信徒不爱听自家信仰被夸赞,众人立刻露出得意又骄傲的神情,与有荣焉地挺起胸膛。

  年轻女人看着曲棋的目光都变得和蔼了些,温声道:“有魇大人庇佑的这些年,无忧村的确风调雨顺。但我那时年纪尚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位大人应当是个十分美貌的红衣女子。”

  曲棋若有所思:“没有留下书画之类的记录么?”

  王二狗也道:“魇大人现身是十年

  前的事情了,应该只有老一辈还有些印象。但大家都怕冲犯魇大人,因此没有留下任何记录。”

  曲棋恍然大悟,笑道:“好神秘的女子,真是越来越期待了。”

  双方愉快地达成共识,约定夜晚再见。

  曲棋带着黑猫回到了屋子,刚锁上门,猫主子便从她的肩膀上跳了下来,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曲棋双目放光:“咪咪,你听我说,我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赚钱方式。”

  黑猫低下头,青烟朦胧,眨眼间她已经化作眉目清冷的黑衣女人。

  盛西烛:“你有什么打算。”

  曲棋微微一笑:“呐,你看,今日去礼堂的新娘肯定不止我一个,要在这么多新娘中间脱颖而出,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说罢,她故意停顿下来,卖关子似的睁大狐狸眼看着盛西烛,仿佛在催促“快问我然后呢!”。

  盛西烛嗯了一声,配合地问:“然后呢?”

  曲棋满意一笑,继续道:“刚才我听他们说,魇已经十年不曾抛头露面,大部分人都对那个魇没什么印象,也没有留下字画记录。这说明,根本没什么人记得那个魇的长相……”

  盛西烛:“所以你打算找人假扮魇,是吗。”

  曲棋眉眼弯弯地笑道:“宾果!哎呀,你怎么聪明,一看就是随我~”

  盛西烛无视了她的厚脸皮,问:“你想让我去假扮魇?”

  曲棋:“对呀。你看,他们村里的人肯定都对彼此很熟悉,也记得我这个外乡人长什么样了,唯独没看过你变成人之后的模样。”

  盛西烛颔首:“合理。”

  曲棋轻轻撞了撞她的肩膀,故作扭捏:“所以今晚就麻烦你当一次魇大人,从那群人里选中我……”

  然后咱们就可以美美拿钱跑路了!

  盛西烛双手抱臂,气定神闲地瞥了她一眼:“你就没想过我会拒绝你?”

  曲棋闻言眨巴眼睛,受伤似的捂住心口:“你怎么会忍心拒绝我?咪咪小宝贝最好了,肯定会听我的话!”

  盛西烛:“……呵。”昨天喊大魔王,今天喊小宝贝,饼干的嘴骗人的鬼。

  曲棋见她冷笑,立刻咬着嘴唇,故作委屈:“难

  道你不想娶我吗?我要闹了,咪咪你没有心!”

  盛西烛一怔,忽然侧过头,脸颊紧绷,像是生气了。

  曲棋却看见女人三千青丝中露出两只微红的耳尖。

  盛西烛低声说:“……别开玩笑。”

  只不过是假结婚而已,被她说得自己好像个负心人一样。

  曲棋拉住她的手左右摇晃,用最软的语气说最狠的话,撒娇道:“女人,我命令你速速接受我的求婚,不要欲拒还迎!”

  她又是撒娇又是耍赖,盛西烛被她闹得不行,垂下眼睫:“娶。”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这种玩笑都敢随便开。

  曲棋一下子笑出声来:“真乖。”

  她眉眼弯弯,乌亮的狐狸眼含着清澈笑意,明丽又蓬勃,就像只蔫坏蔫坏的小狐狸。

  盛西烛幽幽瞥她一眼:“这种玩笑以后不要随便开。”容易被人误会。

  “嗯?”曲棋眨了眨眼。

  莫非我们咪咪,刚刚是害羞了吗?噫,真是个纯情小猫咪!

  她顺从地哄道:“好好好,我以后不和别人开。”

  盛西烛闷声:“……我不是这个意思!”

  曲棋:“哦?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和别人开?”

  盛西烛:“……”

  她缓缓眯起眼,一声不吭地盯着曲棋,眸光凛冽。

  曲棋无辜地看着她:“诶嘿。”调戏大美人好有趣,吸溜吸溜。

  盛西烛伸出两根手指,用力捏住她右边的脸颊肉,往外扯。

  曲棋:“嘤!”怎么动手了还,是不是玩不起!

  盛西烛直接把她的脸捏红,然后施施然放开手,心满意足地离去。

  曲棋捂着酸疼的脸颊咬牙切齿:“可恶!”她这个铲屎官真是一点威严也没有。

  但是她刚刚的问题,盛西烛没说行,也没说不行,这又是什么意思?

  唉,猫咪心海底针。

  入了夜,月色如寒霜,整个村庄都披上一层朦胧白纱,远处时不时传来热闹的说话声,倒是比黄昏时分热闹许多。

  曲棋沐浴后穿着常服走出来,从储物戒中挑出一套红衣,走近盛西烛。

  “你快

  把这个衣服换上,然后提前到礼堂去藏起来。”

  盛西烛看了一眼,拿起衣服走到屏风后。

  屏风上绘着清隽的青竹,昏黄烛光摇曳在乳白色的绢丝隔面上,隐隐约约露出女人低头褪衣时的影子。

  手指剥开轻薄的外衫,乌发抚过细长的脖颈。丝滑如水的布料顺着窈窕的曲线滑落,堆积到了脚边。

  曲棋鬼使神差地移开视线。

  omg,非礼勿视!

  她盯着地板,却看见屏风与地面的罅隙处,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和过分苍白的脚背,柔柔地照在烛火的光晕里,像是浸透在月色下的细雪。

  曲棋倒吸一口冷气,小脸通黄:“嘶……”

  盛西烛换完衣服走出来,就看见女孩心不在焉地坐在椅子上,眼神飘忽。

  她挑了挑眉,走过去,伸手在曲棋左边脸颊上一掐。

  曲棋陡然回神:“!!!”

  她求饶道:“哒咩,再掐下去,脸上的皮都展开了!”

  盛西烛:“这是可以说的吗?”

  女人身着鲜艳红衫,脚蹬黑靴,革带掐出一抹细腰,如瀑的长发松散地挽在身后,红唇雪肤,乍一看就像个英气十足的小郎君。

  倒是与平日冷若冰霜的模样大相径庭,别有一番风味。

  曲棋摸着脸颊上新添的指甲印,心虚地质问:“我没惹你,你干嘛又掐我!”

  盛西烛退开几步,垂眼打量着她:“我看你左脸没有印子。”

  “这下就左右对称了。”

  曲棋呆滞:“……你是有什么强迫症吗!”

  就在这时,房门从外面被笃笃敲响。

  “仙子,时辰差不多到了,我们可以进来为你化妆么?”

  曲棋连忙高声应道:“马上来!”

  她转头对盛西烛说道:“快,你趁现在到礼堂去,别叫他们看见你。”

  盛西烛嗯了一声,化作黑猫敏捷地跳出窗外,避开人群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曲棋扒着窗沿看着它跑远,听到外面的女人又催了几声,这才上前打开门。

  女人望着她,面露惊讶:“哟,仙子这脸颊是怎么了?”

  曲棋淡定道:“被

  猫抓了。”

  女人茫然:“啊?”猫还能抓出指甲印吗?

  曲棋岔开话题:“我准备好了,现在化吗?”

  “不急,仙子先把喜服换上,之后我再为你化妆。”女人拿出一套绣金婚服,笑道,“仙子肤白貌美,穿上一定迷人极了。”

  曲棋羞赧道:“哎呀,天生丽质难自弃。”

  她去屏风后换上婚服,又戴上沉甸甸的凤冠,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慢慢走出来。

  年轻女人看着她老半天没回过神,喃喃道:“仙子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新娘子了。”

  曲棋:“打住,再夸真膨胀了。”

  她坐到铜镜前,任由女人在脸上涂涂画画,这一画就是半个多时辰,直到月上柳梢头,女人才心满意足地放下口脂,细细打量。

  “这模样不画都美,画完就更美了。”

  曲棋看向铜镜中仿佛开了柔光滤镜的自己,顿时有被惊艳到。

  她眯着眼笑了笑,镜子里艳光四射的大美女也跟着她一起笑,眉眼弯弯。

  嗯哼,曲·纯欲天花板·顶流女明星·棋袭来!直接艳压全场!

  年轻女人:“仙子,吉时快到了,咱们走吧。”她说完,将红盖头递给曲棋。

  曲棋便将盖头蒙在头顶,被女人小心仔细地搀扶了出去。

  盖头下什么也看不清,听声也像隔了一层水雾,她感觉自己就像个盲人,摸着黑慢慢往前走。女人把她扶到轿子旁,伸手掀开帘子,让曲棋坐了进去。

  “快,别让仙子久等,尽早出发。”

  轿夫们低喝一声,稳稳当当地扛起轿子往前走去。

  曲棋第一次坐这玩意儿,颇感新奇,便偷偷把盖头掀起来。路边热闹的喊声如潮水般涌来,四处都是放鞭炮的声音,还有唢呐演奏的欢乐乐声。人们热闹地交谈着,几乎三句不离那位魇大人。

  曲棋偷偷掀起帘子一角,扒着窗子的缝隙往外望。

  大红灯笼挂满屋檐,每个来往的村民穿着喜庆,脸上都写满喜气洋洋,无忧村浸没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中。

  那叫一个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呀!

  倒真有成亲内味儿了。

  细

  想她上辈子还没结过婚呢,这辈子没成年就要结了,还走的是骗婚骗财剧本,真是有够狂的。

  曲棋一边走神,一边看着窗外,忽然感觉轿子的行驶速度莫名慢了下来,最后甚至一动不动地停在路边。

  她蹙眉,高声问外面的轿夫:“发生什么了,怎么不走?”

  轿夫回答:“仙子,您先耐心等一会儿,上街的红轿太多,有点堵车了。”

  曲棋:“???”

  她往窗外看去,只见前后各有一顶红轿,而红轿的前后还有红轿……再加上长街上布满了看热闹的村民,整条路被围得水泄不通。

  曲棋顿时有一种遭受欺骗的感觉。好家伙,她第一次见过轿子也能堵车,这是一共来了多少新娘啊!

  她百无聊赖地坐着,不知等了多久,轿子以龟速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像极了便秘。

  曲棋托着腮,幽幽望向窗外:这样下去怕不是要堵到天亮了吧?只要能够……到达那个地方……

  好在礼堂并不远,大概堵了一炷香的功夫,轿子便停靠在礼堂门前。

  曲棋已经等得快不耐烦,还没等到女人来扶她便自己跳下了红轿。

  耳边传来众人齐齐吸冷气的声音。

  年轻女人惊讶道:“仙子,你的盖头……”

  曲棋看了看手里的红绸布,刚刚忘记盖上了。她连忙往头上随便一披,说:“肘,我们进屋!”

  年轻女人:“……”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着急成亲的。

  众人看着她们走进礼堂,小声道:“这姑娘长得真标致啊,唇红齿白的,像天上的仙女似的。”

  “人家是修仙者,可不就是仙女吗!”

  “我要是魇大人,今年一定会选她。娶这么漂亮的姑娘当老婆,光是看着都饱眼福……”

  “……”

  曲棋走进礼堂,便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年轻女人靠近她的耳边细语:“姑娘,你先在这里等着,吉时一到便开始挑选新娘。”

  说罢,她便离开了。

  曲棋应了一声,她偷偷掀起盖头,便看见地上铺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色纸钱,礼堂内色调阴暗森冷,高台之上摆着两根细长的白蜡烛,火光幽幽。

  ……这是婚礼现场还是灵堂啊?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她的周围还有许许多多披着红盖头的新娘,连穿着打扮都一模一样,一眼望去像在玩消消乐似的。

  曲棋粗粗地估算了一下,这里大概有五十来个新娘,她腹诽道:好家伙,我还以为只有几个竞争对手,没想到这么多?这特喵是新娘海选赛吧,不如干脆打个擂台直接竞争上岗算了。

  那魇大人一个一个挑得过来吗?要是换个有选择困难症的,估计早就摆烂了吧!

  曲棋看着黑压压的人头,忽然开始担心猫主子能不能从这么多人中选中自己了。

  忽然,门外有人掐着嗓子喊道:“吉时到,请魇归——”

  鞭炮齐鸣、紧锣密鼓都在一瞬间停了下来,众人悉数静默下来。曲棋也赶快披上盖头,面对着灵堂站好。

  一阵清风徐徐拂来,将红木桌上的烛火吹得微微摇曳。

  众人倏然惊呼起来。

  “天呐,是魇大人!魇大人现身了!”

  “感谢魇大人庇佑我村!”

  曲棋竖着耳朵偷听:哦!是咪咪出场了吗?

  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响起,有如春雨绵绵而落,掠过诸多拥挤的人潮,轻盈地停在她面前。

  曲棋莫名屏住了呼吸。

  这是认出来了?不愧是她的猫主子,奇怪的默契增加了!

  一根纤长的手指轻轻挑起了她的盖头。

  曲棋期待地睁大双眼,心头不知为何砰砰直跳,忽然浮起一丝真正的羞赧情绪。

  哪怕只是一场假结婚,但每个流程都走得很真。屋外的花好月圆,屋内的张灯结彩,真实到令她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真的要与那人缔结良缘,白头偕老。

  似乎这样也很不错。

  盖头掀起,她与对面的女人默默相视。

  曲棋笑容一垮:“……你谁?”

  那女人一身红衣,凤眼丹唇,一张瓜子脸格外惨白。她震惊地扬起眉:“怎么,和我成亲,你不满意?”

  曲棋:“……”

  完了,这个好像是真的!

  救命,猫主子去哪里了?!她一个人可应付不来魇啊!

  女人细细打量着她:“丫头,看你有几分姿色,我要了。”

  曲棋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远离这位魇中霸总,小声道:“我觉得我还是有点美中不足的,要不您再仔细看看?”

  女人目光一凛:“丫头,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审美?!”

  一阵妖风四起,扬起她及膝的长发,在阴森的烛火下如鬼魅一般乱舞。

  曲棋倒吸一口冷气:“嘶……那啥,能不能先付款后成亲?”只要拿到钱她马上就跑路!绝不多待!

  女人眯起狭长凤眼,若有所思地凝望着她的眉眼。

  “像,太像了。”

  曲棋眨了眨眼:“啊?”

  女人不满道:“别笑。你笑起来,就不像她了。”

  曲棋:“……”糟了,我成替身了。

  “别动。”女人低下头,伸出涂着血红豆蔻的细长五指,眼看就要抚上她的脸颊。

  曲棋躲避不及,下意识闭上眼,一副要窒息的模样:“咪咪你再不来我就真要嫁了——”

  藏在暗处的阴影忽然涌动起来,顷刻间化作一道人影,以所有人都未来得及看清的速度下,扼住了女人的手腕。

  等了半天没有动静,曲棋偷偷睁开眼,看着挡在自己身前那道熟悉的高瘦身影,心头一紧。

  她抿起唇,声音带着几分无意识的委屈和撒娇:“……你怎么才来啊!”

  女人瞪着盛西烛,声音低沉而沙哑:“你是何人?为何而来?”

  盛西烛死死捏着她的腕子,眉眼冷如霜寒:“抢婚。”

  女人眯了眯眼,说:“你与我的小新娘是何关系。”

  盛西烛歪了歪头,明亮的金眸中浮动着不自知的阴郁和占有欲。

  “她是我的。”

  曲棋也从盛西烛背后探出头来,得意洋洋地吐了吐舌头:“别来沾边,和你不熟!”

  女人被她们激怒,倏然张开嘴露出满口细细密密的獠牙。

  “你们这是要与我为敌?你可知我是何人?”

  盛西烛忽的一笑,说:“一只元婴境的蜗牛精,也敢自称魇了?”

  女人瞳孔地震:“你、你怎么会知……”

  曲棋:“哈?”搞半天原来

  只是妖怪!白害怕了。

  众人纷纷被这一幕震住了,久久不曾言语。

  “什么意思啊,到底谁是魇大人?”

  “这两人都穿着红衣,根本分辨不出来啊!”

  “大胆猜测一波,应该长得最好看的那个是!”

  “就挡在新娘面前那个?我也觉得是她!”

  “……”

  盛西烛垂下眼,一股无形的魇气弥漫在女人身后,把她逼得膝盖一软,扑通跪了下来。

  曲棋震惊:“倒也不必行此大礼?!”

  女人姿态狼狈地趴在地上,刚才狰狞的面容瞬间变得憔悴,浑身发抖地望向盛西烛:“原来、原来您才是……”

  曲棋揪着盛西烛的袖子,蠢蠢欲动道:“是什么是什么?她在说什么啊?”

  盛西烛忽然侧过头,细细看向身后满脸好奇的女孩。

  “你这身很漂亮。”

  女人的声音中带着微不可察的温柔,轻轻拂过耳尖,曲棋脸颊一热,成功地被转移了注意力。

  她的耳朵蓦然染上羞恼的薄红,眸光潋滟,明艳灼人。

  “……哎呀,怎么忽然夸我了,怪不好意思的。”

  女人倏然闭上嘴,讷讷地看着两人。

  盛西烛轻笑:“你不是要讨银子么,去吧。”

  曲棋恍然:“对吼!”她都差点忘记正事了。

  她走到女人跟前,双手叉腰,气宇轩昂道:“你既然选中了我,说明你很有眼光,肯定是一个讲诚信的人,对吧?”

  女人迷茫道:“……姑娘的意思是?”

  曲棋轻咳一声,伸出拇指和食指轻轻搓了搓:“就……这个。”

  女人恍然大悟,看向她身后的盛西烛,得到对方首肯后连连点头:“姑娘是说白银千两?一定!一定送上!”

  曲棋满意点头:“不错,你很上道!”

  她转向盛西烛,得意笑道:“看,我的计划果然天衣无缝!”

  盛西烛面不改色:“嗯,你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