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芳打车离开了,回到家时,张少芬本想问她什么相亲的情况,却只见她整个人像焉了一样,直接回到了房间。
“这是怎么了?难道今天见面不顺利?我去问问……”
方建华连忙拉住妻子:“你别问了,我看她心情不太好,先让她自己静静。”
“我就不懂了,她不是说自己喜欢女的吗?怎么这两次相亲就像受刺激一样。”张少芬边打扫着边说。
“还不是你太急了,也不管人家喜欢什么,就一直介绍。”
张少芬皱着眉:“我这不是担心她么。老方,你说她这些年都不谈,是不是还想着那个……我最近总是在想,当初反对她们是不是做错了?”
方建华听到这,拍了拍张少芬的肩膀:“都过了几年了,你也别瞎想。”
方芳把自己整个人都捂进被子里,偷偷地流泪,也不敢哭太大声怕被外面的爸妈听见。
哭着哭着,她就睡着了。
方芳做了梦。
阳光撒到屋子里,她和许姚依偎着不想起床,就在床上赖着说话。
“姐姐,你说我到底要不要考研啊?说实话我看到肖肖都保研了,心里还是有点慌。”
“还是要看你自己想不想考,还有对未来工作的规划。”许姚从后面抱着她,下巴轻轻地磨蹭在她的肩膀上,一边说话一边在她耳边呼气,弄得方芳一阵战栗。
方芳轻声哼了哼,“我想工作,赚钱。”
“不用那么急啊,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方芳转过来,和许姚面对面:“我总觉得你看我像看孩子似的,要是我工作了赚钱了,才是就真正长大了。”
许姚笑了笑,手探了过去。
“呀!你讨厌!”方芳声音颤颤地说着。
许姚把她拉进怀里,“你说我看你像孩子,我会对孩子做这个么?”
方芳笑着颤抖着身子,想要退后却被牢牢地圈住,最后笑声沉没在深吻中。
画面一转,是她去许姚的酒吧,手上还拿着自己亲手做的蛋糕,许姚最近嘴馋得很,特别喜欢吃芝士蛋糕,于是她去学了,正好许姚约她来酒吧,她就把蛋糕带上,算是惊喜。
“姐姐,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方芳的话戛然而止,她看见许姚抽着烟,身边还坐着另一个女生。
尽管这让她有些不舒服,但方芳的关注点更多是在烟上。
“你怎么又抽烟了?不是都戒烟好久了么?”
许姚看了看她,“嗯,又抽了。”
方芳还想说什么,但是又想着周围人都在,就没再开口纠结这件事,想着晚上再好好和她说。
“这是你朋友吗?”方芳看了眼需要身边的女生,挺漂亮的,但许姚的朋友她都认识,这位是第一次见。
许姚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掐灭了,看着方芳,眼里略带疲惫:“方芳,我们分手吧。”
方芳的笑容凝固在嘴边,“你说什么?”
“分手吧。我不想和你继续玩下去了,你始终是要安稳的,可我发现,我不愿意安定下来,早点分开,对你我都好。”
许姚的语气十分淡定,方芳不相信她会这么冷漠地说出这些话来,明明前几天她们在一起都还很开心。
“姐姐,你在说什么啊?我不要和你分手,我不要跟你分开。”方芳说着逐渐哽咽了起来,泪水在眼珠子里打转:“是不是我哪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你说出来我改。”
她拉住许姚的手,却被一把抽开,她愣了愣:“姐姐……你怎么会这样?我不相信你要跟我分手!我不分!”
“方芳!”许姚皱着眉看她,比起她满脸泪痕,许姚脸上倒是淡定不少,“我不喜欢你了,我倦了,这个理由够吗?”
“倦了?”方芳呆呆地看着她,“你怎么可以厌倦我?”
许姚看了眼身边的女生,拉住她的手,“如果骂我能让你出气,那你就骂我吧。总之……我喜欢上这个女孩了,所以我要跟你分手了。”
方芳看着两人,脸上是不可置信,摇着头说不可能。
“方芳!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方芳突然爆发起来,“许姚,你以为我跟你谈恋爱是过家家吗?你怎么可以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你怎么可以喜欢上别人?!”
她气不过,把桌上的酒水泼向了许姚的脸,“我恨你!许姚我恨你!”
说完,她看了眼手上的蛋糕,将它摔在地上,拔腿跑出了酒吧。
方芳也在这个时候惊醒了过来,脸上满是泪痕。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半夜两点了。
下了床,方芳小心翼翼地走向卫生间洗漱,看着镜子里,哭肿了的眼睛,想起梦里的场景,方芳对着镜子喃喃道:“醒醒吧,不要再被她骗了。”
梦里刻苦铭心的痛,她不想再尝一次了。
这两日,方芳在家睡懒觉到大中午,张少芬也难得没叫她,只是第三天她还是早早起了床,陪着张少芬去医院做体检。
父母年纪大了,方芳就会每年都带他们做一次产检,方建华加班,方芳就只能带着张少芬去了。
体检的过程也很顺利,许多环节都只能让张少芬独自进去,她就在外面等着。
周温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看到了方芳,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本想去打招呼,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抬眼看了看她在体检科,就离开了。
走出医院后,周温停下了脚步拨打电话给许姚。
“喂?”电话那头有气无力的。
周温笑了笑,“还在睡?我刚来林市人民医院,就看见你前女友了。”
“……她怎么在医院?是哪里不舒服?”许姚的声音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连忙问道。
周温上扬嘴角,“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知道?不过看她状态挺差的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想了想没去打招呼……”
周温的话戛然而止,她看了看手机,许姚已经挂了,“这也太偏心了吧?”
听见前女友在医院立刻就紧张了起来,听见表姐去了医院,一点反应都没有。
大约四十分钟,张少芬也全部体检完毕了,护士提醒过两天就可以看电子体检报告了,两人感谢后就慢慢地穿过医院的走廊,往侧门走去。
“最讨厌体检了,每次体检都不能好好吃早饭。”
“一年就一次,而且这也是对你身体好。”
“方芳!”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方芳听见后转过头,还没看清,只见一个人影冲到了她的面前。
“你怎么了?哪里不好啊,怎么去医院了?”
方芳愣住,看着眼前的人,听着她急促的关心,好一会才开口:“你怎么在这?”
“我听说你在医院,我着急就过来了。你……心脏不舒服吗?”
方芳皱皱眉,心脏?她抬头,发现正好和张少芬走到了心脏科的地方。
“我没事,我是陪妈妈来做体检的。”方芳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淡淡地开口。
许姚听了后一愣,这才注意到方芳身边还站着她妈妈,她尴尬地对张少芬点了点头:“阿姨好。”
“咳咳,你好。”张少芬捂嘴咳嗽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方芳看了眼许姚,发现她头发凌乱,还穿着拖鞋……她就这么来了,只是因为听见她在医院,然后就赶来了吗?
方芳别过眼睛,拉着张少芬,“我们还赶着回家,先走了。”
许姚点点头,“好……没事就好。”
和张少芬上了车,方芳一回头,就看见许姚在不远处,正看着她车子的那个方向。
她立刻回过了头,生怕被许姚抓包,发现自己偷看她。
“她不是……你之前的那个……”张少芬想了想,看着女儿的不对劲,忍不住说道。
“嗯,是她。”方芳没避开她的问题,坦然说着:“前两天的相亲对象也是她。”
张少芬震惊,“那她现在是想……”
“妈,不说了。”方芳打断张少芬,看着窗外的景色沉默。
张少芬看着女儿的神态,嘴皮动了动也没再说了。
晚饭时间,群里突然热闹起来,原因是肖郁菡发了一张照片,是一枚订婚戒指。
大家立刻明白了,都祝福肖郁菡。
陈消婷“肖肖肖肖!恭喜啊!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呀?我有许多婚礼的经验,都可以跟你分享!”
苏彤雪:“恭喜你,郁菡。”
方芳看着照片晃神,直到群里的消息不断,她才回复道:“肖肖,恭喜你和知燃有情人终成眷属。”
肖郁菡在群里谢谢大家,并说给大家带了礼物。
方芳看着群消息,又打开了那张照片,肖郁菡手上的钻戒很漂亮,真好。
“姐姐,如果以后我们结婚了,我想和你去冰岛看极光!那就是我们的蜜月之旅了,你说好不好?”
“都好。不过你还小呢,现在就想和我结婚了,那我当真了,万一以后你反悔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才不会!”
她从来没想过反悔,反悔的人是许姚。
半夜一点,家里停了电,空调关了张少芬热得睡不着,就走出卧室想喝点水。
一开门就看见一个人影坐在客厅的地上。
“妈呀!吓死我了。”张少芬没好气地说,“你是想吓死你老妈啊?大晚上在客厅不开灯,扮鬼呢?”
“停电了……”方芳的声音有气无力,张少芬一听就不对劲,走了过去,就闻到一大股酒味。
“怎么喝酒了?”
方芳没回答,伸手拉了拉张少芬,“妈,你说我……可爱吗?”
“可爱可爱。”张少芬气笑了,“你要是少喝点酒就更可爱了。”
方芳点点头,“我那么可爱,为什么她要跟我说分手呢?为什么……喜欢别人呢?”
“谁?”张少芬问道。
“就姐姐啊……今天来医院的那个。”方芳又喝了一口酒,说着。
张少芬听着在她身边坐下,看了看方芳的脸,“你是不是还喜欢她?”
方芳听到了,愣了愣,然后重重地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嘴巴一扁,“可是以前她不要我,她说不喜欢我了。”
“妈……今天晚上,肖肖订婚了,和她喜欢的人求婚了。”
张少芬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肖郁菡她是知道的,但是最近很少听方芳提起。
没想到小姑娘谈了恋爱,还要结婚了。
“那你得抓紧点,你看你室友,一个结婚了一个订婚了。”
方芳点点头,却说:“她订婚了,我好开心,又好难过。”
“她能和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我真为她感到高兴啊,可是……我又好羡慕她。”
方芳倒在地板上,伸手捂着眼睛,眼泪却从指尖缝隙中流出来。
“我羡慕她,所以我好难过啊……”方芳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哽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