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饭的时候,会把最喜欢的部分放在最开始就吃掉,还是留到最后?”贾竹桃好奇的问。
“喂喂,这种时候,你是不是表现的太轻松了?”五条悟虽然刚经历‘死而复生’但是坐姿依然很嚣张,哪怕知道对面的家伙不是人类,而是恶魔什么的,也完全不知收敛,甚至还能说出,“我可是会报警的哦。”
咒术界的最强只负责对付咒灵,恶魔什么的,是公安对魔特异课应该负责的事情。
“别这么无聊嘛,说说你的想法,我可以一会儿带你去看个好玩的哦。”
恶魔会觉得什么好玩?
五条悟想了想说:“当然是一开始就吃掉。”
“原来如此。”得到答案的家伙好像确实看上去更开心了一点,点着新出现的棋子脚下,“我只吃最喜欢的部分。”
指尖敲击棋盘,二人所在的位置就转移到了天元大人房间内。
原本坐着的桌椅瞬间消失,五条悟差点摔个大马趴,他踉跄了几步才站好,嘴里骂骂咧咧,“你小子搞什么飞机啊!”
脚下的棋盘格纹和整个房间内部的装修风格格格不入,像是被谁硬插进来似得,雅致的日式空间里,怎么想也不会用到这种地板才对。
虽然五条悟是第一次亲身前来,但是关于这里的故事他从小大到听过太多,一眼就能认出。
这是天元大人的房间。
此时房间内部有相当程度的破损,墙壁两侧都被洞穿,碎裂的残骸又被谁碾碎了,堆砌在一边,墙壁上的装饰和摆件也都被震碎,房顶上开了个大洞。
任谁看了都知道这里经历过异常堪称惨烈的战斗,然而没有血液也没有尸体。
唯一站着的,是个头上有奇怪缝合线的女人。
“就算我没见过天元大人,不过再怎么看,你也不是天元吧?”五条悟警惕的看着女人,反而对贾竹桃很放心的样子,整个背部毫无保留的呈现在后者眼前。
你说他自作多情也好,盲目自信也罢,起码到目前为止,他还是相信这个奇怪家伙的。
“六眼...”对方显然认识五条,目光里有着震惊和疑惑。
不过五条对此适应良好,这就是最强的自信,整个咒术界基本都认识他,不管是明面上喜欢他的也好,背地里想杀了他的也罢,他早就习惯了被各种各样的目光注视。
只是偶尔的信息差还是让人很不爽就是了。
“人类不都是要面对面打招呼的吗?”贾竹桃从五条悟身后转出,好笑的看着对面那个女人满脸不把他放在心上的样子。
他用难以目测的速度来到女人身后,利落的掰开了她的头盖骨,指了指里面长着嘴巴的脑子,对五条悟说:“本体在这里哦。”
半透明的脑液涌出,冰凉的流感触及眼皮时,被开了瓢的人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你这家伙!”
脑子上的嘴巴和躯壳的嘴巴同时发生,雌雄两色音调混合在一起,恶心又圣洁。
向上抓挠的双手被看不见的屏障弹开,贾竹桃手指用力下挖,把整个大脑扣了出来,“壳子是虎杖香织,至于这个嘛...”他上下颠了颠这团尖叫着的蛋白质,准备兑现自己的承诺,“来给你看点好玩的。”
说着,他像是拨弄时钟一样用手指绕着脑子转了几圈,无数个身体从格子地板边缘冒了出来。
他们年龄不一,相貌不一,就连性别也不尽相同,只是每个人的头顶上,都有一条诡异的缝合线,五条悟不知道贾竹桃要做什么,目光扫视过突然出现的人,然而其中最让五条悟吃惊的是做僧侣打扮、留着长发的那个。
“夏油杰?”
他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对方却在后退。
“怎么回事?”
“这里是...天元的住所?”
“怎么都在这里?”
这些突然出现的人也很惊讶,目光相互交汇,又都投注到了五条悟身上。
“六眼做的?”
“这怎么可能,当时的他还很弱...”
“用的什么术式?”
各种各样的攻击对准了懵逼中的最强。
“哈哈哈,虽然,不怎么喜欢吃脑花,不过还是蛮有意思的对吧?”贾竹桃明明站在最中间,但却被所有人忽视,不过看上去他还是很开心的样子,说出来的话也非常拉仇恨。
让人眼花撩乱的攻击雨点一样往贾竹桃身上倾泻,赤血操术,咒灵操术...各种各样的顶尖咒力攻击,毫无保留的被使出。
本来就残破不堪的房间被进一步的摧毁,碎裂的残垣接连落下,把目标物彻底掩盖。
但是当烟尘被对方一把挥开时,露出后面的本体依然毫发未伤。
那张原本看上去带着点懵懂天真的脸上,挂着一抹怎么看怎么诡异的笑容,像是终于等到节假日,可以好好玩玩,好好吃一顿一样。
他看上去迫不及待到扭曲,身上细微的颤抖全是激动带来的。
“是不是很好玩?”贾竹桃侧头问站在他身侧的五条悟,对方被他保护的很好,身上同样连一粒沙尘都没有落下。
被问话的人瞳孔紧缩,僵硬到动弹不得。
他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着什么了,即使面容还是那个人的...
但是说到底,这就是一个不辨善恶,没有是非观念的恶魔...
根本无法用常理判断的存在...
怪不得六眼对他是无效的,因为这根本就是跨越维度的存在,与之能做对比的,只有所谓的天灾。
对于这种存在来说,人类在他眼里会是什么?
怎么想都不会太重要的样子,最有可能的是大概连蚂蚁都不如。
力量层次完全不同,五条悟甚至看不懂他的攻击,或者说,这种程度的操作,在贾竹桃自己眼里算作攻击吗?还是就像人类踩死蚂蚁一样只是玩耍?
他甚至都不用弄脏自己的手,所有被跨时空召唤过来的脑花全部被开了瓢,被无形力量撕扯下来的脑子鲜活的在半空中被谁揉捏。
‘嘭‘‘嘭’‘嘭’‘嘭’‘嘭’
一具具失去大脑的躯壳倒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唯一回荡在这里的尖叫,来自于长在脑子上的嘴巴里。
“你到底是谁?”无数脑子一起发问,嗡嗡叫着像是苍蝇。
然而它们的问题全都被忽视了,本体的大脑被当成了可塑性橡皮泥般被玩弄,强大的力量把它们挤压到了一起,粘稠的脑液相互融合,最后的尖叫比蚊子也大不了多少,压缩到最后,只剩下珍珠大小的一粒。
只不到5分钟的战斗,不,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战斗了,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戮。
这种难以反抗的力量,就是恶魔的力量吗?
为什么除魔公安那边没有行动?他们监测不到恶魔的行动吗?
可惜这句话他没有问出口。
不然也许能分到一块覆盆子夹心巧克力也说不定。
贾竹桃歪着头,看了看地上的那些壳子。
“这些没用了呢,没什么能量。”他要吸收的是能量更高的东西,其他的边角料倒不怎么在乎。
虽然每个世界能被他看上的能量体不算多吧,但是多去几个世界,用数量取胜也是可行的,毕竟现在时间还算充裕。
“要拿回去做玩具吗?”他走到唯一被五条悟关注过的躯壳边,踢了踢未来夏油杰的身体,好心的问,“你这里的杰还活着哦。”
事实也确实如此,被伏黑甚尔重伤后没有补刀的男高紧接着就出现在了门外,他浑身是血,走过的道路上全是蜿蜒的红色痕迹,显然是硬撑着来到这里的。
“悟...”他在看清里面人员的时候放松了一瞬,然而下一秒见到自己的尸体时又是浑身一颤,“那...那是?”
看上去更年长一些,头发更长了,柔软的披散着,身上的僧装让他看上去像个□□头子。
“是你呀,壳子你想留着吗?”贾竹桃把头盖骨盖了回去,手指间溢出的黑巧充当粘合剂,让这个夏油杰起码看上去是个整体,他拽着头发把壳子抬起,又晃了晃展示情况,“这里是空的哦。”
夏油杰本就苍白的脸上更加苍白了,他不确定自己是因为失血过多有点想吐,还是被眼前的画面刺激到想吐,整个人终于支撑不住瘫软了下来,“...是我?”
“对啊,惊不惊喜?”那个魔鬼笑嘻嘻的开着玩笑,手中控制着夏油杰的壳子向男高挥挥手,打招呼道:“人类很少能见到其他时间的自己吧?”
两个男高一时间都感觉被什么巨大的东西压住了,过往的骄傲被击得粉碎。
咒术最强又怎样?这世界上还有很多未知的存在比他们强上太多,比如...眼前这个...
五条悟已经满脸冷汗了,他牙齿碰撞,颤抖着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都被你看见了吗?”贾竹桃把手心摊开,展示今天的劳动结果,“来吃我喜欢的部分啊。”
话音刚落,他把珍珠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