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像暴雨一样射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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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来的太快，龙潜被手下搀扶着，一群人仓皇逃跑的狼狈样，像极了因受惊而四处逃窜的老鼠。
枪战是在所难免的，只是这回死的是黑鲨的人。安德身边的几个看守都被飞来的子弹爆了头，脑浆和血溅了周煜一身，把人吓得不轻，尖叫着晕了过去。
从装甲车上跳下来几个大兵，利落地割开两人身上的绳子，将人带上车。
特级Alpha压迫性的信息素在庄园迅速蔓延开，很快渗进大楼中。
尽管所有人的脖颈都贴了阻隔贴，但在闻到这股压制力极强的信息素时，身体还是产生了不同程度的难受。
赵泽野身旁的人不禁离他远些，生怕被这个正处于暴怒中的特级Alpha散发出来的信息素影响到自身。
龙潜自然也闻到了赵泽野的信息素，他锁骨窝上的弹孔流血不止，被这气味一刺激，伤口更疼了。
手下赶紧拖着他逃走。他本想让手下人将乔钰一起带出来，可喉咙却像是也被打穿了一般，堵着一团黏血说不出话来。
在离开大楼之前，他看到乔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Omega倚在大厅上方的雕花石栏上，对慌忙撤退的他露出一个明媚的微笑。那双眸，明亮又多情，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
乔钰对着他缓缓抬起手，做了一个开枪的手势，用口型说：“下次见。”
模样邪气又迷人。
这时候才有人想起来乔钰，冲上去就想将人拖走，可还没到Omega身边，就被一枪狙中了后颈。
枪声此起彼伏，赵泽野的人果断乘胜追击，另一方则负隅顽抗。
乔钰在那枪林弹雨里悠闲地走下楼，冲来人露出一个更加明媚的笑容。
赵泽野已经收起了压迫信息素，只是这会儿他脸色着实算不得好看，甚至可以说阴沉骇人。
乔钰便在那楼梯口站定，慵懒地倚着墙，笑着问：“泽野，看见我亲龙潜，心里什么感觉？”
赵泽野走近，一手撑到他头顶的墙面，一手提着枪。
“你说呢？”赵泽野眸中烧着火，唇边却挑起了笑：“乔乔，你气人可真有一手。”
“跟你比还是差点。”乔钰笑容敛去，眼神正经：“赵泽野，下次再瞒着我，我不介意给你多戴几顶帽子。”
赵泽野猛地压身凑近，直直地盯着乔钰的眸子，纵有愠火，却无计可施。
他缓了神色，无奈道：“乔钰，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怎么办？呵。”乔钰轻笑，伸手抓住了Alpha的衣领，说：“就这么办！今天死了很多人，我的子弹全打没了，黑鲨党的人跟嗅到猎物味道的野狗一样围上来。赵泽野，你告诉我，如果今天你没来，或者你晚来一会儿，但他妈的龙潜就是要上我，我该怎么办？”
乔钰红了眼，“赵泽野，我就是要你知道，但凡你出一点事，我就是别人的。所以，你最好别再让我担心，别再让我身处险境。你以为，我就不怕死么？”
他当然怕！听着龙潜上楼的时候，他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他明白那是怎样一伙人。他从二楼都能闻得到楼底下的血腥味。他不敢想象赵泽野是怎么受的伤，更不敢想象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
所以他故作镇定，拖延时间，他相信赵泽野一定会来。
果然，他赌对了。
“对不起。”
赵泽野拥住他，埋首在他颈窝里，低声道：“是我错了。我答应你，以后什么都告诉你，你别生气。”
听赵泽野这样说，乔钰心口堵的闷气顿时全消了。
他额头抵在赵泽野的肩膀，良久的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缓平了情绪，才低沉地开口：“赵泽野，我今天杀人了。”
黑鲨党来的时候，他在二楼架起了狙击枪，崩了对面两个狙击手。射杀第一个人的时候，他手都在发抖，为此他后面浪费了不少子弹，直到射杀第二人，他的心才逐渐稳下来。但子弹却打没了。
人生就是这样戏谑。
“赵泽野，我并不感到愧疚，也不感到可怕，我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真的会杀人，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赵泽野轻抚他的背，安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嗯。”
追击黑鲨党的大兵们撤了回来，站在两人身后，不知该不该上前打扰。一群人面色尴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又看看地和天花板，就是没人敢站出去提醒。
最终还是乔钰先抬头看到了。
他推了推赵泽野，“快别抱了，有正事。”
赵泽野回过头，面色却不虞，仿佛在说有屁快放。
为首的长脸Alpha便立刻道：“赵总，人我们没追上，再追过去就是市区了。但他们身上都有伤，特别是黑鲨的头目龙潜，又中了两颗子弹，应该跑不远。”
毕竟是在异国他乡，不是在自己地盘上，他们不敢大肆追逐，如果在异国发生枪战，国际上肯定是没法交代的。
赵泽野皱起眉，当即下了命令：“联系市区暗线，盯紧所有医院。”
他打的那一枪位置很刁钻，在锁骨窝内，紧贴着脖根的位置，子弹几乎是擦着喉管进去的，就是不想让龙潜死得太早太轻松。
接下来黑鲨党的人一定会想方设法救治龙潜，而那种程度的伤，只有最顶尖的医士才敢下刀。所以只要盯紧市区内所有医院，找到人，只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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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园内的尸体很快被处理干净，黑鲨的人统一被火化，大火燃出的烟熏黑了半块儿天，所有的灰烬最后都当作花肥埋进了花田里。
而那些死去的保镖则被装进裹尸袋，抬上了回国的专机。他们都曾是在枪林刀树中混日子的雇佣兵，少数人后来娶了妻生了子，但多数人在这世上已无有牵挂，回国，只为落叶归根。
周煜惨白着一张脸指挥着人将尸体抬上飞机，内心早已无言。
安德拄着拐棍走到他身边，最后看了一眼跟着自己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三十多岁的坚毅面庞少见的显露出了悲伤的情绪。
周煜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道：“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吧。”
“你是从战场上下来的铁骨铮铮的兵汉子，怎么会甘愿跟在赵总身边？”
赵泽野也并非一个安分的资本家，他虽有手段和魄力，但行事狠辣诡谲。比如前年在东南亚一带扩张生意的时候，遇到不服的捣乱的，就全让人投海喂了鲨鱼。
就这行事风格，跟黑社会有什么区别？
“赵总有自己的原则。”安德目光静视前方，给出理由：“他不滥杀人，只杀那些该死的人。他并不嫉恶如仇，却有去除毒瘤的胆力。”
“是个真正的不怕死的强者。”
【作者有话说】：感谢观阅。
（这几日很忙，今日就先两千字打底了，过两日周末再补上。啊，不得不感慨，这该死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