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归生气,徐葛芳用一整晚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还有些收尾工作要去做。启佑集团的负责人她要亲自去见一见,确保他们之间的合作万无一失,决不能让容济年查到任何破绽。
启佑那边也有同样的顾虑,主动提出了要和徐葛芳见面交谈,商量合同项目股份的瓜分。
徐葛芳带着帽子和墨镜从车上下来,早有人在那接应她。跟着那人七拐八绕来到了最里处的包厢,见到了一直和她暗中联系的启佑集团负责人代总。
徐葛芳摘下墨镜,笑脸盈盈:“这次多亏了代总,不然我们徐家还真占不上什么便宜。”
这次项目表面上是容徐两家合作,实际徐葛芳暗地里联合了启佑侵占了一半权益,而容家却什么便宜都没捞着,反而亏损不少。
代总笑着摆了摆手:“我也没做什么,商人为利所趋罢了,只是可怜那个为你背了黑锅的林先生。”
徐葛芳面露憎恶:“那是他活该。”
代总不再说话,只是笑着摇摇头,而后他看了看手表,起身道:“时间也差不多了,那位应该来了,我只是他的代理人,具体事项您还是要和他商议。”
徐葛芳早知代总不过是受人委托,他背后还有人,只是她从未见过。今天她就要来见识见识这位背后的大人物,若是能攀得上关系,那对于徐氏以后的发展有利无害。
沉重华贵的门缓缓打开,一个男人从外面信步走了进来。
当看清容济年的脸时,徐葛芳大脑像是炸响了无数惊雷,恍若个木头,眼睁睁看着容济年一步步走进来坐下,代总朝他恭敬地点点头后便退出了包房。
见徐葛芳一副傻了的模样,容济年靠坐在椅子上,手指轻点太阳穴:“怎么嫂子,不认得我了?你之前找我合作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徐葛芳所有的幻想,她连辩解都不用辩解了,这一切全都是容济年和林予卿给她设下的圈套!容济年操控着一切,像是捉弄小丑般看着她自己跳进来,看着她将机密档案交接,看着她污蔑林予卿。
而他容济年,则一直坐壁上观,引诱她一步步走进那早已布置好的陷阱里,欣赏她自以为得逞的丑态。
曲介也从未背叛过林予卿,自那日徐葛芳来找过他后,他立马就将徐葛芳所说得话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林予卿。
林予卿猜到徐葛芳必定是在憋什么损招对付自己,为了让其放松警惕,林予卿让曲介将计就计。
徐葛芳低估了曲介对林予卿的忠诚度,他不是容瑜,哪怕再想得到林予卿,他都不会伤林予卿分毫。
徐葛芳瞪大双眼,后之后觉地摇着头:“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些?你就那么喜欢那个林予卿,为了他连我们之间的亲情都不顾了吗?”
“亲情?”容济年颇为讥讽地嗤笑一声,翘起二郎腿,虽是坐着眼神却是俯视的审判,“我和你没有亲情,在你做出背叛容家决定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容家人。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些年你究竟从容氏挪用了多少钱去填补徐家这个无底洞。”
容济年助理将一沓厚厚的文件全部放在了徐葛芳的面前,不用看就知道这些都是徐葛芳侵吞公款的证据。
徐葛芳仍旧不死心,咬牙切齿道:“你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我给过你机会,徐葛芳。你一次又一次试探我的底线,容启年生病后你更是变本加厉!”
“那也是你们逼我的!要不是那个林予卿……”
“够了。”容济年不耐烦地打断徐葛芳的话,“不要再将罪责推到别人身上,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回去想清楚,供出你背后的那个人,我可以从轻处理。”
徐葛芳黯淡地笑了笑:“从轻处理……容济年,你以为我是这么好欺负的吗?”
容济年早在几年前就发现了徐葛芳挪用公款,财务侵占等一系列行为,容启年那一分支大部分财产项目亏空多半败徐葛芳所赐。她表面在为容家权衡,实际是拿容家当填补徐家的工具。她本身并不聪明,但总有人背后指导这个蠢女人,让容济年找不到把柄。
容济年发现,只要一遇到林予卿的问题,徐葛芳就会像失了智般丧失判断能力,因此那次他才会在墓园和林予卿达成协议。
他的目的和林予卿一致,以林予卿为诱饵,扳倒徐葛芳,揪出背后一直指使控制她的人。
“我不会告诉你他是谁的,你永远别想知道。”徐葛芳阴恻恻地笑着,忽然像是想开了什么似的,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容济年,你一直都爱装,你不单只是为了容家吧,你还为了那林予卿,你早就被那林予卿勾走魂了!你越界了,你在乎他,容济年!”
容济年从对方话语里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这时候曲介的电话打了过来,对方慌张道:“林先生他不见了!”
就在刚才曲介得了容济年的指令终于可以去找林予卿时,却发现人早已不知去向。
容济年接了电话后看向徐葛芳,有一瞬间,他想掐死面前这个女人,他眯起眼睛,一字一字地问:“他被你弄去哪了?”
徐葛芳笑得癫狂:“你别想找到他!”
容济年脖颈上青筋暴起,站起身来到徐葛芳面前,而后蓦然出手用力掐住了徐葛芳的脖子:“他,在,哪?”
徐葛芳被掐得脸面通红,但仍旧强撑着笑:“我不好过……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容济年再三压制内心的暴怒,一把甩开徐葛芳大步离开。
林予卿被人下了迷药,早已失去了意识,浑身软绵绵地没有反抗能力,他不知道那些人要将他带去哪。
身体就像沉浸在一片温水里,动也动不得,唯独意识还在艰难的运作。
突然身边一阵嘈杂慌乱,他好像被人从温水里捞出而后抱进怀里。好熟悉温暖的怀抱……他用尽全力睁开眼,眼前仍旧一片虚无模糊。
然而他却看见了那双犹如蓝宝石般明亮阴鸷的眼。
“Renzo,你终于回到了我的身边。”
容济年和曲介赶到徐葛芳关人的地方时,就见看守全被打伤昏迷不醒,哪里还有林予卿的踪影,他们又来晚了一步。
容济年巡视了一圈,发现桌子上放着一支蓝色洋桔梗,花的下面压着一张明信片,上面标了一个大大的字母A。
容济年紧盯着这张卡片,嘴里喃喃自语:“又是A……他带走了予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