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the sin of Noah Fort>第14章

  他这么迷迷瞪瞪地睡了好一会儿,感到有什么带着腥味儿的东西在往他脸上喷气,骇然睁开眼睛,不是什么野兽

  ,而是Gabriel的那匹白马。金发的主人坐在上面,没什么表情地望着他。

  Noah讪讪起身,心想自己是睡过头了。他的那匹黑马正被Gabriel牵在手里。漏下来的阳光已经很强烈了,大概到了回去用午饭的时候了。

  “半天看不见你,父亲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呢。”Gabriel指了指Noah的马,“这家伙跑掉了,你应该把绳子再系牢点。”

  修士的脸飞红了,他爬上马背,跟在白马的后面走着。Gabriel的后背在马上挺得笔直,看起来就像一棵树一样牢实,不过一年多的功夫,这孩子已经很像个大人了。

  “所以你是拿定主意要离开了?”对方的声音从前面飘来,Noah四散的思绪又被聚拢了起来。

  “我还不确定,不过,应该是要离开的。”

  没有进一步的谈话了,只有他俩的马蹄踩在林地上的声音,Gabriel的金发在阳光时强时弱的照耀下,呈现出放在浅水里的宝石般的光泽来。

  他们默然地赶了一会儿路,Noah发现周围的景物似乎有些不对劲,“这好像不是回去的路线。”

  “马渴了,先给它们喝点水。”

  他们来到林间的一处小湖边,Noah跳下马,让Gabriel把它们牵到湖边喝水。然后那年轻人没打一声招呼,就开始一件件脱衣服,Noah转过头去,虽然他早就熟知对方的身体,但在白日间直视他还是会让修士觉得不好意思。Gabriel把衣服在马鞍的囊袋里塞好,径直入水向湖心游去。

  Noah无事可干,他看着Gabriel修长的手臂划破湖水,不一会儿就游到了湖心。那年轻人深吸一口气潜下去,在Noah开始担忧时又冒出头来。Gabriel这么玩了一会儿,仰躺着让自己浮在湖面上。

  两匹马轻轻抽打着尾巴,不远处有鸟在叫,叫声独特,逐渐逼近,Noah面对树林抬起头寻找这精灵的踪迹,等到他转身时,湖面上没了Gabriel的影子。

  他第一反应是对方又潜下去了,但等待时间变得有些长后,他有些害怕了。即使是最浅的小溪也有过溺死人的传闻,他大声呼唤Gabriel的名字,没有回应,只有两匹马在轻轻打着响鼻。

  他在岸边转悠着,去找人求救耗时过长,而且他不肯定自己能顺利找到来回的路线。别无他法了,他只有下水去看看,所幸自己水性还不错,Noah把自己脱得只剩下下半身的贴身衣物,赤脚跳进湖里去。

  他不断潜入水里察看情况,没想到表面看起来很清澈的湖水在下面会这么浑浊不清,只能看清楚很近的东西。他游到湖心,踩着水再次呼唤Gabriel。

  还是没得到回答,真是大祸临头,想起侯爵的长子martin也是在海上失去了踪迹,他简直读出了一点宿命诅咒的味道。他茫然地扫视着湖面,猝不及防地感到一股力量抓住了他,把他拖到水下去。

  他要开口惊叫,却只让自己呛了一小口水,气泡不断上浮到水面上破裂,他认出了气泡后的Gabriel,那双蓝眼睛现在看起来很像水妖的眼睛。他在不断地失去空气,Gabriel贴了上来,把自己的嘴唇贴到他的嘴唇上。

  Noah的牙关被很轻易地打开了,空气涌了进来,同时进来的还有Gabriel嘴里的气息,今天的早饭没有薄荷做佐料,他却尝到了一股微甜的凉意。Gabriel的唇很软,Gabriel的舌头却很强硬,死死地缠住他,让他的舌头无法动弹。

  他们上浮到水面上,Noah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便又被Gabriel拖到了水下,他又被吻住了,强势至极的亲吻,他在被一点点抽掉力气。

  他们赤裸着滚到岸上,Noah变成了一尾上岸的鱼,只能靠Gabriel口中的气息维持生命,他在对方营造出来的欲望海洋里扑腾着,快活得像要死去。

  在侯爵住宅的晚餐后,他回到修道院向主教给出了自己的答复。听到他的拒绝后,主教虽然表示了一些口头上的惋惜,但Noah能看出这老人其实松了口气,有他这么个熟知当地事物的得力助手,主教能省掉不少力气。Noah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一次发现自己无法专心祷告,Gabriel在湖边说的话,现在还回荡在他耳侧。

  那年轻人刚结束一个让他窒息的亲吻,贴着他的嘴唇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让人无法忽视的话语,上方的那双眼睛经过了湖水的洗礼,现在晶亮得让人想要移开眼去,但Noah动不了,他被钳制在了Gabriel怀里。他听着这人的疯狂话语,感到情欲的火花正沿着自己的身体飞快地窜上来。

  “我抓住你了,我抓住你了,即使是你那个上帝也没法把你救出去。你等着瞧吧,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就算我得一步步走过去,只要你敢离开,我一定会找到你!”

  谁也不会想到这年秋季的皇家狩猎最终变成了皇家葬礼,国王从马背上坠落下来,在寝宫里昏迷了两天后还是被宣告死亡。贵族们从旧大陆的各个角落赶赴王都奔丧,新继任的国王还只是大公时,就是个出名的宗教狂热者,在加冕典礼上,不少人忧心忡忡地看着最高主教将王冠戴在那至高无上的头颅上,他们都觉得,这一次加冕典礼将不仅仅是个走流程的仪式而已。

  不出他们所料,仅仅两个月后,新任国王就发布了一道敕令,勒令所有异教徒都在两个星期内离开王都,他们被允许携带一定量的财产,如果不愿离开,要么改宗,要么被投入监牢。

  “实在是很离谱!国王非得破坏现在的局面,众所周知,异教徒是很不错的纳税人!”有贵族私底下这么抱怨,虽然敕令的范围只限于王都,但已经有几个善于媚上的大贵族也照模学样地在自己的封地里发布了差不多的命令,这个国家四分之一土地上的异教徒正在被驱赶出去。

  和外界风雨欲来前的骚动相比,Lorenzo家族的土地堪称十分平静,侯爵没有要响应国王的意思,而该教区的主教也是个十足的温和派,虽然在弥撒上会偶尔劝异教之人迷途知返,但并没有什么针对他们的攻击话语。在Noah看来,就跟侯爵虽然虔诚但比起异教徒的事更关心他的账目表一样,这老人也更关心他每日的茶成色如何。他俩的态度使得Lorenzo的领地成了不少异教徒的临时避难所,自记事以来,Noah从没在城里看到这么多穿着打扮和他们不同的人。

  至于他自己,自从Gabriel在乡下发表了那通疯言疯语后,他得说目前他最关心的事务就是怎么和对方周旋下去。自那次以后,Gabriel又向以前一样找过他几次,但他每次都大着胆子找借口躲掉了,而对方也如他预料中的那样,没有揭穿他的秘密。毕竟,如果他因为秘密败露而进了什么监牢,那也是变相地逃出了Gabriel的手掌心。

  在Noah第四次找借口说要帮主教处理教区内的名册而无法赴约后,第二天主持完弥撒,他照常听取信徒们的日常忏悔。一个妇女因为和婆婆拌嘴而找他哭诉了一大堆抹着眼泪出去了,而下一个进来的人赫然是自湖边事件后许久没在教堂现身的Gabriel,考虑到新年将近,他的独自出现更显得稀奇。

  Noah被吓了一跳,他真想逃出这个小空间去,Gabriel在胸前划了十字后,规规矩矩地在垫子上跪了下来。见他微微起身脸色不妙,对方好整以暇地询问了一句:

  “怎么了?神父?您突然发现自己忘词了?”

  这金发年轻人俨然一副要认真悔罪的样子,如果是在一年多以前,Noah会为此感到高兴,但到了现在,他觉得指望对方幡然悔悟是不大可能的事。可他的工作还是得进行,他只好硬着头皮装作理了理袍子,把自己重新压回椅子上。

  Gabriel低头和他一起念了祷词,Noah等着他开口质问他怎么不去赴约,却没想到对方接下来的话却真的是在忏悔,Gabriel跪在那儿诉说了自己在家中对父亲的一些不敬,对妹妹的冷漠,和有时对下人的苛责。态度之恳切,甚至让Noah觉得刚刚还在怀疑他的来意的自己才是那个更需要反省的人。

  对Gabriel的所谓罪行一一进行了指正和相应的勉励后,Noah甚至觉得这次工作要圆满地完成了。但Gabriel在窗子后清了清嗓子,低声对他说自己还有一件事需要悔过。

  “什么事情?”Gabriel郑重起来的表情在暗示这桩罪行不可与前面那些相提并论。

  “是很严重的事,是关于七大罪的。”

  Noah隐隐猜到他要说些什么了,但打断悔罪是神职人员的大忌,他哑口无言,Gabriel把他的沉默当作了默许。

  “最近,我被迫停止了我近一年来都在进行的罪恶行径,但这停止并没能让我从其中清醒过来,反而更激发了我的想象力。神父,您知道,我这样的年轻男子,精力过于旺盛,即使肉体歇息了,有时头脑也无法安静。在我的脑海里,我和我那罪恶的同伴,无时无地不在继续我们下流的勾当。”

  Noah难耐地在椅子上移动了身子,Gabriel的声调冷静沉稳,不含邪念,这时候让他停止,对方大概会奉还一个一头雾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