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时间好似静止在了此刻。
屋内昏黄的光线, 洒在顾时秋身上,晕染了一层柔和的光圈,她就站在距离一米的地方, 面容姣好, 笑容温婉。
她说:“看到了吗。”
冬瑶喉头不自觉吞咽一下, 眼睛不受控的剧烈眨动两下。
顾时秋朝前走近一步,又走近一步, 直至来到跟前:“我在追你,你不会不知道吧?”
冬瑶手捏紧衣袖口。
“你觉得我怎么样, 在你的考虑范围内吗?”顾时秋问。
冬瑶点头, 嘴巴张合几下, 好久也没能说出话来, 脑子乱哄哄的。
顾时秋并未催促, 只是静静的等待对方。
冬瑶深吸一口气:“顾时秋, 我这个人就爱呆家里画画, 但实际上画的也没多好,也没什么争强好胜的想法, 喜欢待在舒适区, 不是那种有上进心的人,”
“说话聊天也没意思的很,反射弧长,有时候都理解不到你的意思,我人还很变扭,有什么想法也不愿意直说, 见识也不多, 不像你什么地方都去过,”
“还有就是我没谈过恋爱, 我也不知道谈恋爱要怎样相处,有可能,我是说有可能,就牵手这种小事可能都得你主动……”
冬瑶说了很多,她将她能想到的,自己的所有缺点,统统都说了一遍。
并非想要拒绝顾时秋,相反,她那句“我喜欢你”都到嘴边了,可开口说出来的话,却又成了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样子。
顾时秋没有打断她,安静听着,直至她停下来。
顾时秋:“说完了?”
冬瑶呆呆点头。
顾时秋凝着她,谁也不再说话,房间陷入安静中,床头的闹钟“滴答滴答”响着。
“你是在拒绝我吗?”顾时秋问。
冬瑶眼眸微睁,忙摆手:“不是,我就是……”
“我喜欢你,”伴随着时钟的滴答声,顾时秋说:“好与坏,都喜欢。”
屋外白雪皑皑,积雪在黑夜里折射出亮白的光。
冬瑶直视她眼眸,她眼中的倒影,全是自己,仿佛再容不下其他:“顾时秋,我很不好,但我也很喜欢你。”
话音刚落,顾时秋往前一步,拉近这最后的一步距离,将冬瑶抱入怀中:“你很好,你是你,缺点优点都是你,重点是你,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
冬瑶心下一暖,回抱住她。
好像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此刻说缺点了,原来是怕顾时秋在之后的长久接触下,不再喜欢缺点满满的自己。
心“砰砰砰”快节奏的跳动着,冬瑶试图深呼吸,呼吸几次又吐气几次,可效果甚微。
这一刻,好暖,待在她的怀里,突然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冬天的寒冷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冬瑶待在她的怀里,心情逐渐平复,那狂跳不止的心,也逐渐平和。
就这样,谁也不说话,抱了多久?
不知道,应该少说也有十来分钟了吧,冬瑶思绪乱飘,顾时秋抱着自己在想些什么呢,她为什么不说话。
是抱着觉得手感不对,不喜欢了?后悔了?还是说,自己刚刚吃太多小龙虾,味道残留在身上,呛到了她这个不能吃辣的人?
乱七八糟的,胡乱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但无论想了多少奇奇怪怪的事情,却丝毫没有要离开顾时秋怀抱的意思。
“顾时秋。”冬瑶唤她。
“嗯,我在。”顾时秋温和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虽只是简单的回应,但却与往日的音调不大相同。
冬瑶眉头微皱,稍稍退离了顾时秋的怀抱,望向她。
顾时秋表情一如既往的平和淡然,可刚刚她说话的声音,分明就带着……颤音。
冬瑶问:“你很冷?”
不应该啊,屋里挺暖和的,而且还抱在一起,自己刚刚都还觉得有些热呢。
顾时秋没说话。
冬瑶上下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走到柜子前,打开:“我这有干净的大棉袄,丑是丑了点,但是很暖和。”
冬瑶从柜子里取出一件黑色长款棉袄,递给她:“穿着吧,你穿的确实少了些。”
顾时秋没有接,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冬瑶。
冬瑶被她看得有几分不好意思起来;“拿着啊,不是冷吗。”
“我不冷。”顾时秋说。
冬瑶疑惑:“你不冷,刚刚说话怎么都打颤了,不是我说你,这大冬天的你就穿个妮子大衣,里面连一件毛线衣都没有,不冷才怪……”
冬瑶絮絮叨叨的话语还没结束,顾时秋突然开口,说:“我也是会紧张的。”
“啊?”冬瑶茫然的看着她。
顾时秋重新拥住她,冬瑶手中的大棉袄滑落,跌落在地。
冬瑶困惑的皱了皱眉头,顾时秋刚刚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她也会紧张,她紧张什么?
“我不是说话打颤了,更不是冷,”顾时秋看着她,目光柔和如四月的春水:“我在和我喜欢的人告白,我紧张了。”
冬瑶愣住,眼中满是惊诧,怎么会,顾时秋不管做什么都是从容不迫的,不管说什么都是侃侃而谈的。
她怎么会紧张,怎么会因为紧张而说话都在颤抖,她向来自信优秀趋近于完美,面对数以万计的台下观众也丝毫不曾怯场,在舞台上,在镜头下,她一直都是淡然从容,仿佛天生就是为舞台而生。
这样的人,怎么会紧张,冬瑶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
顾时秋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我不能紧张吗。”
冬瑶摇头又点头。
“我也是会紧张的。”顾时秋微微叹气。
冬瑶思忖片刻,深吸一口气,踮脚,在她额头处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顾时秋笑容顿住一瞬,呼吸停了一拍,直直看着面前人。
冬瑶摸了摸发烫的耳朵,小声说:“不要紧张,我也喜欢你……很喜欢。”
冬瑶想用爱来代替喜欢这两个字,但话到那一步,又没敢那么说,只是用很喜欢替代了爱这个词。
顾时秋:“你这样,我反而更紧张了。”
冬瑶眨巴了两下眼睛,眼中略显茫然,是自己的行为太过了吗,于冬瑶而言,她和顾时秋都不知道在未来亲过多少次了,这亲一下额头,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可于顾时秋而言,不过才刚表明心意……
刚表明心意就亲亲不好?
冬瑶眉头皱成川字,可是网络上大把的人确定关系就那什么什么,想到这一点,冬瑶面上一热。
不过,顾时秋这么保守的吗,亲一下额头都会觉得太过,可是明明是她说话撩人一套套……
她节奏这么慢的吗?
“你又在乱想些什么?”顾时秋问。
冬瑶一怔:“没啊,我没想什么。”
总不好刚确定关系在一起,就抱怨顾时秋太保守节奏太慢吧……
顾时秋凑近一分:“你知不知道,你胡思乱想的时候,喜欢低着头。”
冬瑶忙抬起头,但眼睛却没敢看她:“大不了我以后不突然亲你,就算要亲,也先问一下你好了。”
顾时秋:“?”
两秒后,顾时秋似是反应过来,笑了,眼底仿佛有光亮,好看到让人挪不开眼。
冬瑶也不想挪开眼。
顾时秋:“你这小脑袋,一天天的,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冬瑶:“你说紧张我才亲你的,可亲完你又说更紧张了,可不就是在怪我亲你了吗。”
顾时秋默了两秒,以前就知道冬瑶这人憨傻的可爱,现在才知道,这人不光憨憨的,还喜欢做字词理解,虽然这个字词理解她也没做对过。
“紧张,并不是坏的情绪,”顾时秋视线落在冬瑶的双唇之上,“我没有怪你亲我,我怪的是……”
太快了,都没能好好反应。
冬瑶:“什么?”
顾时秋手指抚上她的唇,慢慢的摩梭着:“我如果想亲你,需要询问吗?”
触感冰凉的手指,拂过嘴唇,冬瑶下意识顿住了呼吸,那心跳又不争气的快速跳动起来。
再这么下去,冬瑶都要觉得自己快得心脏病了,总是跳这么快。
“我可以吻你吗?”顾时秋视线灼热。
冬瑶没有作答,吞咽了一下。
“不回答,那我可要擅自做主了。”话音落,顾时秋的唇,压了上来。
轻柔的触碰,冬瑶可以明确的感知到,对方的唇,在微微颤抖,就像是她说话时,发出的颤音。
她又在紧张。
但她也说过,紧张不是坏情绪。
亲吻时,冬瑶不够专心,她偷偷看了顾时秋一眼,此刻的顾时秋阖上了双眸,睫毛颤动,吻并不深入,只是轻轻的啄吻。
小心翼翼,又极为虔诚。
顾时秋睁开眼睛,刚好对上冬瑶睁大偷看的双眼。
时间凝滞一秒。
冬瑶不自在的轻咳,干嘛干嘛干嘛,自己在干嘛,为什么要在接吻的时候睁眼偷看!
偷看就算了,还被抓包!
可是,顾时秋刚刚的样子,又怎么能忍住不偷看嘛。
顾时秋声音有些干涩,“不喜欢我这样?”
“喜欢。”冬瑶不假思索的回。
顾时秋凝着她双眸:“那我们继续。”
冬瑶点头,羞红了脸。
“咯吱。”
房门被推开,冬瑶条件反射般,一把将人推了出去。
顾时秋一时不察,被她推得撞到了书桌角上,“哐当”一声,书桌摆放的闹钟倒了。
顾时秋扶着撞到桌角的大腿外侧,疼得皱眉。
钟喜梅抱着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走了进来,被子遮住了视线,并没有看到刚刚那一幕。
“厚被子是没有了,但这薄被倒是还有一床,你们放上面叠着盖,这样应该就不会冷了。”钟喜梅将被子放到了床上。
冬瑶:“妈,你进来怎么不敲门了。”
钟喜梅将被子铺平:“我抱着被子枕头,哪有手敲门,当然是推门就进了。”
冬瑶担忧的看了一眼顾时秋的腿,刚刚撞那一下可不轻,桌角又比较尖锐,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钟喜梅铺完被子,又看到了地上的棉袄:“这好好的棉袄丢地上做什么。”
捡起后看向冬瑶,疑惑道:“脸怎么这么红?”
“就热的,好了好了,妈你赶紧出去吧。”说着就开始推人往外走。
“诶,你这孩子,”人被推了出去,门被关上,钟喜梅在外喊:“小顾啊,晚上多担待些,她睡觉不大老实。”
冬瑶:“妈,你赶紧睡觉去,我们也要睡了。”
门外的人走了,冬瑶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的腿,没事吧?”冬瑶问。
“没事。”顾时秋回。
冬瑶不大放心,“真没事,刚刚好像撞的很重。”
顾时秋:“真没事。”
顾时秋往前走动两步,步伐有些不自然。
冬瑶视线落在她大腿外侧处:“你给我看看。”
顾时秋:“嗯?”
冬瑶:“你不给我看,是不是都撞淤青了,你走路都有点瘸,不行,你给我看看。”
顾时秋还没来得及反应,冬瑶就一步做三步的走了过来,然后……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
慌乱间,顾时秋抓住冬瑶的手腕。
冬瑶望着那已经被快速解开的裤扣,手一顿,抬头看向顾时秋,面面相觑。
时间静止数秒,空气好似都凝固了。
冬瑶面色爆红,慌忙缩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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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会谢,被狗咬了本也没当一回事,还乐呵呵的喝奶茶吃零食,想着顶多也就打两针,结果第二天去医院,花的钱远超预期钱咱就不说了,扎了一针皮试过敏,又打了一针破伤风,伤口处扎五针血清,胳膊再扎一针狂犬疫苗,我一小时扎七针,手臂都肿成萝卜了,过两天还得去……这是什么人间疾苦,我就出门买杯奶茶啊,这是断更的报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