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进行下,原本镇定自若自辩的芙宁娜神色逐渐慌乱,尤其是在胎海水实验后, 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 几乎佐证了芙宁娜是普通枫丹人类。
芙宁娜双眼噙着绝望的泪水, 慢慢坐回了座位上, 她低头垂眸不再言语。
坐在第一排的水黎站起身, 震惊地看向芙宁娜:怎么可能?!那种精神强度怎么可能是人类能够拥有的?
审判仍在继续, 而出乎现场所有人的预料的是,最后谕示机给出了水神死刑的宣判。
菲米尼及时赶到现场,带来了第一块石板。
那维莱特从石板中解析出枫丹人并非真正的人类、而是纯水精灵的真相,枫丹人的原罪终于被得知。紧接着,他向众人宣布了将会导致枫丹被淹的真正罪魁祸首。
就在这时,吞星之鲸突然出现, 直奔向水黎和观众席。公子出现, 满身伤痕的他和那维莱特配合下, 暂时击退了吞星之鲸。
水黎知道它还会卷土重来,只要她身上携带着疑似原始胎海一部分能量凝聚而成的核心, 只要枫丹人的血管里还包裹着原始胎海之水。
在所有人考虑对策时,谕示裁定枢机开始运转,即将开始执行针对「水神」的死刑。
一阵刺眼的亮光过后,水黎发现少了三个人,那维莱特、芙宁娜和空不见了。
没过多久,水黎身上也亮起一阵白光,让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等她再次睁眼,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身白衣的“芙宁娜”。
她转头看了看她身边的人,是那维莱特,他脸上充满着悲伤之情。
站在水黎面前的“芙宁娜”狡黠地笑了笑,盘旋在她头顶的,类似“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巨剑随着她靠近水黎的动作下而同样移动着。
“她就是你真正理解人类情感的证明,那维莱特,”“芙宁娜”微笑地看着两人,“希望你喜欢这五百年来属于你的戏份。(注)”
水黎张了张嘴,但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这个“芙宁娜”如此具有神性,让她觉得很陌生。
一段凄美的独舞过后,巨剑轰然落下。
“芙宁娜——”水黎伸出手,她口袋里的能量核骤然亮起,升到空中将一滴逸散的水滴包裹在里面。
“黛怡莱,好孩子,谢谢你承担了本应该是我的责任,现在就好好地睡一觉吧……”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这道空灵的声音接着道:“我很感谢你,水黎。如果没有你,水神神座消失后,黛怡莱也将会彻底消散。是你将希望保留了下来,我很高兴在那时候认识了你。”
水黎怔怔:“你是——厄歌莉娅?你不是已经死去很久了么?还有黛怡莱是谁,她不是芙宁娜吗?”
声音轻笑着:“没错,现在的我只是一个亡魂而已,保留在原始胎海里的这点意识应该很快也会真正的消失吧……黛怡莱是我的纯水眷属,同时她也是魔神芙卡洛斯和人类芙宁娜。至于芙卡洛斯和芙宁娜的关系,你身边的那个人应该很清楚吧,就让他解释给你听吧。没有时间了,真的再见了,水黎……”
最后几个字声音逐渐减弱,直至再也听不见。
水黎向前,接住了能量核。
它中间不再是纯粹的深紫色调,而是出现了一抹纯蓝的色彩。纯蓝色的小东西长得就像一个极其微小的纯水精灵,蜷缩着睡在孕育过无数生命的原始胎海水里。
那维莱特上前望了一眼能量核。他深吸一口气,朝着水黎点点头,示意一会儿再给她解释。
重掌古龙之大权的那维莱特飞到空中,在暴雨之中,以枫丹最高审判官的身份赦免了所有枫丹人的罪孽。
紧接着,那维莱特向水黎以最简洁的话语解释了刚才发生的一切,然后他们和空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水黎和那维莱特对视一眼,默契地兵分两路。
重掌古龙之大权,有绝对能力前往原始胎海的那维莱特和旅行者前往追击逃掉的吞星之鲸,水黎负责稳住枫丹现在的情况,以防有意外发生。
水黎目送两人离开,向众人说明情况,然后她看向坐在被指控席位上一动不动的芙宁娜。
水黎动作轻缓地飞到了二楼,慢慢走近一直默默垂泪的芙宁娜。
她轻轻揽住哀莫大于心死的芙宁娜:“好孩子,你和水神芙卡洛斯成功阻止了预言,你们骗过了天理。”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在得知芙宁娜是一个纯粹的人类时。
“……”芙宁娜眼珠动了动,迷茫的眼神看向水黎,“我没有失败?但我不是神明的事实被大家发现了啊……”
水黎坚定地说:“不,你成功了。即使海水淹没整个枫丹,枫丹的人民也不会溶解在水里。”
芙宁娜以希冀的语气说道:“真的么?”
水黎再次肯定点头:“真的,”她拿出能量核,“芙卡洛斯,不,黛怡莱就在这里。她以一次自己神格的消亡,让枫丹人民的罪孽得以洗刷,然后重新回归了自己本来的面貌。”
芙宁娜接过水黎递过来的能量核,定定地望着里面被包裹着的袖珍版的纯水精灵:“她还会回来么?”
这个问题水黎也不清楚。
这么小的身形,黛怡莱需要修养多久才能够苏醒呢?如果她苏醒了,还能记得以前的记忆么?在没有了厄歌莉娅之后,她还能不能变回她最渴望的人类的模样呢?这一切尚且是未知数。
水黎抿了抿唇:“不知道。也许我们需要交给时间来解答。”
芙宁娜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笑容:“谢谢你,水黎小姐。谢谢你没有介意我之前的刻意疏远,因为我很害怕你怀疑我的身份……”
水黎摇摇头表示她并不介意。
在她们说话间,枫丹的水位猛涨,已经快要没过欧庇克莱歌剧院的二楼。
芙宁娜猛地起身,着急地看向一楼的众人。在看到他们游向大门的身影时,她松了一大口气的同时喃喃地说:“他们没有溶解,真是太好了……”
水黎向她伸出手:“走吧,芙宁娜,让我们一起去迎接枫丹新的未来。”
*
整个枫丹被暴涨的海水淹没,但所有人都在积极的自救。水黎把芙宁娜带到维恩歌莱号飞天舰船上,然后化为水龙潜入水中,将滞留在海里的人类一一运到了舰船上。
忙活一阵后,水位突然慢慢地下降。
枫丹人待在广场上尽情的欢呼雀跃着。在他们看来,预言中的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而已。
真相就这样随着水神神座的泯灭而留在了少数几人的心里。在未来,预言的真相也许会大白于天下,也许会在时间的长河中消逝……在水黎看来,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