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黎警惕地抬头看了看四周。
她依旧待在自己的屋子里。透过支起的窗户,她还看见了自己的小师妹瑶瑶练习枪法的身影,但瑶瑶一无所觉,似乎只有自己可以听到这道神秘的女声。
这道声音像话家常一般继续说:“不过嘛,未来的命运虽然不是那么容易被撼动,但比起过去的历史,显然好处理多了。比方说,某几个人、或者说有那么一群人的命盘,就在你的影响下发生了些许变化……说实在的,我一早就想和你聊一聊了,只可惜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水黎压下慌乱的心绪,努力保持镇静,开口问道:“你是谁?”
“哦,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绝不迷失的指路者’——代号N·尼可,魔女会的成员。我对你很感兴趣哦,小家伙儿。”
水黎疑窦丛生,但同时松了一口气,她以为是天理或者天理维系者苏醒来找茬的呢。
不过——魔女会,好像确实在哪里看见过……
“诶?看你的脸色,你好像知道我们魔女会吗?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小家伙儿。”这道女声越发显得兴致十足。
感觉这道声音的主人没有恶意,水黎也逐渐放松下来:“这都是不重要的问题吧?这位神神秘秘、藏头藏尾的女士,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真是一个不可爱的小家伙儿,果然还是小可莉更可爱一些。”这道声音抱怨了一句,随后语气正经起来,“似乎有点先知之力的小家伙儿、提瓦特上未知的变数,不要再随意插手提瓦特大陆上的其他人的命运了。你也知道吧?扰乱命运之线,有可能会使本来还不错的结局变得更糟。”
水黎一怔。
她改变其他人的命运是错误的吗?
水黎想到被自己扭转必死命运的夜叉一族,想到现在神志清醒的若陀龙王,想到失踪的笹百合等人,以及更多的璃月将士、海祇岛的士兵们,心里升起了一股不服气。
既然这个叫代号N的魔女不知道自己的穿越者身份,那就顺着她的话说好了。
“我用先知之力改变了一些人的死亡命运,这难道不是好的结局吗?”
神秘的女声叹了一下:“那你能保证接下来被你改变命运之人的发展轨迹,全部向好的方向走么?”
水黎闻言没有答话,她并不准备把她已经失去“先知之力”的事说出口。
过了一会儿,女声重新响起:“放轻松放轻松,我只是为你提一个建议,希望你能谨慎地考虑。啊呀,到离开的时间了呢,否则那一位该来找我谈话了。再见,小家伙儿。最后问一下,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弟子?我不介意你有另一个师父的~”
水黎正想着以后该如何做呢,就听到了这个暗搓搓想挖萍姥姥墙角的话,不由感到一阵无语。
她感觉这个魔女会的成员不怎么正经,不过倒挺符合魔女的称呼的。
“……谢谢您的厚爱,我只有一个师父,并不打算给自己再找一位师父。”
女声有些遗憾:“好吧,看来我来得有些晚了。这次是真的再见了,小水黎。”
水黎原地站了一阵子,发现确实没有声音后,才坐下来整理刚才发生的事。
绝不迷失的指路者……魔女会……她绝对在游戏的哪个角落中看到过……
最关键的是,这位代号N、名叫尼可的魔女竟然提到了可莉,联想到可莉的妈妈艾莉丝,再想到《提瓦特游览指南》中这位神人的事迹,水黎瞬间感觉这个组织的危险系数成倍数增长起来。
水黎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苦恼地想:她真的能随心意地走遍提瓦特大陆吗?
神秘的组织层出不穷;失落的大陆等待人们重新踏足;天上的神明、魔神、提瓦特的土著生物、众多有资格登上天空岛的“原神”们乃至更多藏于幕后的人依次登场。
水黎喃喃自语地说道:“果然还是等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再去七国之外的地方吧……怎么办,我现在很想和那维莱特见面,”她看看天色,“可是现在还是白天……”
度过如坐针毡的一个下午,水黎在在萍姥姥等人面前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这件事不太适合和她们说。
晚间时分水黎努力让自己进入梦乡。
那维莱特作息一向规律,尤其是可以和水黎睡梦中相见后,变得更加规律了。
水黎用托梦术来到了那维莱特的梦里,那维莱特正坐在中央的位置等着她。
水黎一屁股坐在那维莱特的身旁,后背放松地倚靠在沙发上,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才对他说道:“唉——那维莱特,这段时间发生了好多好多事,让我想想该怎么跟你说……”
她先是和那维莱特分享了关于稻妻五歌仙的故事,从来到稻妻再到离开稻妻之间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像倾吐心事一样,事无巨细地讲给他听。
那维莱特心里谨记着不让水黎一人说“单口相声”的要求,适时说几句自己的见解或者感受。
听完水黎在稻妻经历的容彩祭活动,那维莱特代入枫丹最高管理者的身份,考虑了一会儿后说道:“很有意义的文化交流活动,也许枫丹和璃月也可以举办一个类似的交流节……”
那维莱特将手搭在下巴上,这个动作表明他在认真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讲到枫丹和璃月,水黎不由想起了她跟师父之间的谈话。
水黎瞅了一眼正在认真思考中的那维莱特,吞吞吐吐地说:“那维莱特,师父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了。我师父你应该还记得吧,你们几百年前见过的,她叫萍姥姥……”
那维莱特回神,带着些许疑惑问道:“我记得她,但我们之间的关系和她有什么关联吗?”
水黎不禁扶额:“看来你对人类的东西还了解得不彻底……算了,这个问题先放一边,”
她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接下来要说的是我这段时日经过深思熟虑后,想要告诉你的事。除了你之外,只有帝君知道的一件事。”
那维莱特似有所觉:“你这个梦境安全么?需不需要我用我的力量——”
水黎回想了一下自称是魔女会的那个女人的话语,她好像并不知晓她和帝君在梦里的谈话,这说明在这个环境里谈论秘密是很有安全保障的。
“不用不用,这里很安全的!”
她直视着那维莱特的眼睛:“听我说,那维莱特。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的灵魂来自提瓦特之外,我是这个世界之外的人。你能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么?”
为什么水黎明明是元素生物,却拥有着人类的情绪;为什么她在被深渊之力侵染之时,却能存活下来……
困扰那维莱特很久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水黎本质上来说是一个人类。
那维莱特释然了:“原来如此。”
水黎眨眨眼,这就没了?不表示一下惊讶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