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说那矿脉已经不能用值钱来形容，而是划时代的存在，那些矿石饱含能量，如果大量开采，将加速现代文明的迈进速度。
知道矿脉意义重大，商人没有藏私，而是上报上去。
西博国的政要也因此开展了数次秘密研讨会。最终决定组建科学考察团去秘密勘探，至少要把矿脉的存量查清楚才能知道要投入多少。
若是产出跟不上消耗，岂不是白搭？
而且那里是好几个国家的缓冲区，万一处理不当还会造成外陆各国兵戎相见的混战。所以西博国很小心，甚至派人在原住民里面卧底，如此过了七八年才把存量和走向探查清楚。
那存量，如果全部开采出来，足够西博国一飞冲天，统一外陆了。
“但是有个问题。”青白嚼着肉饼靠在椅背上，懒懒散散的说道：“想要不动声色的开采是不可能的，于是西博国打算和原住民合作，可惜遭到拒绝。”
灾殃的目光越过手边的木头栏杆，看向酒馆的大堂。
现在是黄昏时分，酒馆就已经很嘈杂，喝醉的，呕吐的，吹水的，打架的混作一团，有时候混乱的场景只在一小块地方发生，也是一种秩序。
但灾殃依旧不习惯这嘈杂的环境。
“就不能换个地方吗？吵得我头疼。”
“我来。”青白身后在媳妇耳边打个响指，周围瞬间就变得安静了。
不是那些酒鬼安静，而是灾殃已经屏蔽了他们吵闹的声音，若不是商人说的那个勘探队的科学家经常出没在这酒馆，他们也不会来守株待兔。
他们需要人把他们带过去。
至于那个商人，他说自己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确切的认识到矿脉的位置，所以帮不上忙。
青白知道对方没说谎，也就没有为难。
“继续说吧，拒绝之后呢？”灾殃用叉子叉了一小块肉饼进嘴，咀嚼两下后还是觉得不好吃，便没有再尝试的打算。
接着他听见青白在斟酌的声音，因为商人已经哑巴了，所以灾殃哪怕当时在场也不知道俩人内景里说了什么。
否则也不用听青白转述。
“怎么了？还得瞒着我？”
“不是，而是在组织语言，那个商人都快老糊涂了，东一枪西一棒的我自己也好不容易才组织起来。”
“嗯，行吧。”灾殃接受这个理由，端起玻璃酒杯抿上一口西博国的特色饮料。
有点像鸡尾酒，味道很杂。
“就说原住民拒绝合作之后，西博国担心他们自己开采，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让人把矿脉给炸塌了，而且还把知情的原住民统统杀害，保证矿脉不被发现。”
“后来呢？”
“后来就不了了之，商人也不知道政府怎么搞的，总之按现在的情况看，他们没有继续开采。”
灾殃点点头，心想若是开采，就得和别的国家打才行咯，要联合开采，西博国怎么可能愿意？不过若是换做他来决定，那肯定是联合第二强的国家一起开采的。
“西博国不会联合老二强行开采吗？”
“这个商人不知道，而且按照商人的说法，如果开采了那现在得科技就不会以蒸汽机为主。”
“有点道理……”
俩人来来回回说了好一会话，酒也喝了不少，好不容易终于等来那个科学家。
那人约莫二十来岁，看起来就是个精神小伙，怎么看也不是商人记忆之中的那个秃顶中年科学家啊……
夫夫俩互看一眼，都很是疑惑。
但看见他喝醉之后胸口发光的那条项链就明白了，这人身上带着沾上落流尘的矿石。
“该动手了吧？”灾殃放下酒杯问，就看青白起身跳下去。
大堂其他人基本没几个清醒的，看见青白跳下来不过是激动的呼喊，在他朝科学家走去的路上就有不少人在试图拉住他一起喝酒，但是无一例外都抓空。
“科恩，找到你了。”青白一手拍上在吧台吹水的男人肩膀，若不是旁边有人认识他，青白还真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只见科恩转过头，醉眼惺忪的看着面前不断重影的青白，大着舌头问：“你，你是谁？我，我我我认识你吗？”
“现在不认识，很快就认识了。”
转瞬之间，科恩便被青白拉进内景，而周围的人不过是看见他搭了下人的肩膀就放开，随即没入人群之中。
“找到了？”
灾殃怀里抱着木质酒桶漂浮在漆黑的夜空，青白则是抱着他，俩人飘飘扬扬，任晚风拂乱衣发。
“找到了，不过比较远。”青白好奇的看着媳妇怀里的小酒桶，看来还是有他喜欢的，“待会找到落流尘之后可以开来庆祝了。”
“留点拿回去给其他人尝尝。”
“好。”
眨眼之间，夜空便没有俩人的身影。
……
与此同时，天光那边却不太平静。
或许是鬼仙察觉自己已经要被毁灭倒计时便开始异动，先有反应的是昆仑绝地，妖兽们开始呼号，甚至传到寂灭城。
“这帮畜生怎么了？”
许多弄潮教的教众聚集在西面的城墙上眺望昆仑绝地的方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妖兽跑出来准备袭击这边。可等定神一瞅，漆黑的无边荒漠里只有吓得四处逃窜的黑影，大抵也就是只敢在黑夜里流窜的病鬼一类。
“都在干什么？”
“教主。”
现在寂灭城的教主已经不是鬼冠了，他大抵已经早死在蛊洞里头，关进去第二天就没了动静。所以人群中出现的这个男人是教众推选出来的人，他伸手扒拉开人，往昆仑绝地望去，也是有些胆寒。
他上任没几天，别真是妖兽离开地盘出来祸害了，那谁能防住啊？
寂灭城的城墙虽然又高又坚固，可万一来的是大妖呢？
“教主，这些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我哪知道怎么回事！”
……
很快，鬼仙的动作开始影响到神国都城。
“地震了？啊？”新帝原本在批阅奏折，突然楼宇晃动，吓得他被几十个内侍从里边抬出来。
他也想跑，可没想到内侍们更快，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广场上。
“陛下！”皇后抱着两岁的女儿匆匆跑过来汇合，接着是抬着祖娥轿撵的一大队人马。
这神武太后还不忘呼喊：“护驾，保护好陛下！！先保护陛下！”
……
在天光几乎被震动的感觉分裂时，遥远的西博国边境，青白手里捧着一块流动着银色细闪的不规则晶石，感觉浑身冰凉快要冻僵，但胸口的圣痕却及时的给他驱散那股阴寒。
旁边的灾殃抱着酒桶，和他一起怔怔的看着那东西。
“这就是，落流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