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带着人去找虞冷霜。
她和千渊行侠仗义惹到个厉害的杀手组织,这几年被迫东躲西藏,本想解决掉那个组织就回寂灭城,结果事情比他们想的还要复杂。
居然还牵扯到外陆势力,才惊觉自己掉进了麻烦的事情里。以策万全,千渊不敢回寂灭城,就担心牵连到邬丽兹。
而且他当时并不知道灾殃的存在。
还在想万一自己倒霉挂了,邬丽兹等他不到自会另寻良缘。结果就是等他知道自己早当爹,媳妇还被拐走下落不明,已经是好几年后的事情。
好巧不巧的是,青白现在带人找来时,千渊却不在虞冷霜身边。
难不成出什么意外了?
“霜霜!”
“空弦?”
虞冷霜刚顺路帮着江湖上的朋友把抓到的俩强盗扭送官衙,这会刚出来,就看见空弦带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等在门口。
说真的,她还以为空弦离家出走这几年是跟别的女人生娃去了,差点拔出腰上的鞭子取他狗头。
看人那误会大发的表情和动作,空弦立刻上前拉住她的手解释。
“霜霜你听我说,我不该被什么施展抱负的野心蒙蔽双眼,我不入仕了,就想跟你们娘俩在一起。”
然后盯上她平坦的腹部,“我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女俩,当个好父亲和好官人。”
“你发什么疯?”虞冷霜很是不客气,抓着他一只耳朵给他推到一边,接着走到青白和灾殃面前插腰问:“你们是哪家的孩子?”
“我叫小白,这是殃殃,我们是跟着师傅来找师母的,你就是我们师母啊?”
青白真当自己是个小孩子,拉着虞冷霜的袍摆撒娇卖萌。
“师傅说他最喜欢你了,他也知道错了,师母你就原谅他那个榆木脑袋吧。”
“你等等……”虞冷霜伸出右手罩住青白的脑袋瓜,让他跟着自己转身望向凑过来的空弦,“你什么时候收的徒弟?这俩孩子一看就非富即贵,不会是你糊弄来的皇亲贵胄吧?”
“我怎么就成忽悠的?”空弦不服,又立刻说:“你快放手,你知不知道抓着的那个是咱们神国的圣子啊!”
“呵,圣子?”
想说虞冷霜一身黑衣,还用斗笠藏着引人注目的金发,加上武人身量庞大,寻常是能吓哭小孩的,可她刚才就见青白不仅不怕还笑嘻嘻,立即晓得他不是池中物。
至于圣子的身份,她心里存疑。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说罢拎起青白甩肩上,大步往官衙斜对面的巷子里走。
另一半被人抗走,灾殃立即迈着腿跟上,还不忘呼喊后边愣住的空弦,“愣什么呢?再不跟来可要把你丢下了!”
“来了来了!”
三弯两拐后四人去到个废弃的小院子前,虞冷霜瞅着周围环境还算安全,这才在木漆斑驳的门板上三长一短敲上一阵。
嘎吱。
门开出条小缝,看见是虞冷霜,里面的人才收起匕首开门放人进去。空弦在最后,被误以为是追来的杀手,立刻被里面的人攻击!
“住手!”
虞冷霜回身掷出刚领到手的赏银袋子,将凌厉的匕首打偏,攻击的人看见是空弦,立即止住身形。
“怎么是你?”
“不是我是谁?千渊你也太狠了。”空弦惊魂未定的看着面前脸上没有疤痕的刚毅男子,心想刚才若不是虞冷霜的赏银荷包,自己脸就毁了。
这男人就是年轻时的千渊,“你不是跑去都城了吗?怎么又跟来了?”
“关你什么事?”
“让让!”没等他们怼起来,青白已经拉着灾殃过来,“千渊你离开寂灭城那么久,快看看你家的崽,这是殃殃,是你和邬丽兹的孩子。”
“啊?”
不止千渊,空弦和虞冷霜也惊讶得低呼出声,然后围过来抱起翻白眼嫌弃生父万分的灾殃。
“这是你和邬丽兹的孩子?”
“我不知道啊!”
“你都多久没回去了,当然不知道。”青白如是说,看他们面面相觑的模样,只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略说清楚,“你在外边逃命,没想到邬丽兹在你离开之后不就便有了身子,你自以为不联系不关心就是保护,可知道邬丽兹后面被人拐走,殃殃差点死在蛊洞里面的事?”
“什么?”千渊怔住,“不,你就一个小孩子,这般张口就来,我如何信你?”
“你还真不得不信。”空弦有些幸灾乐祸,笑道:“这位是咱们神国的圣子,现在是我徒弟了,他从未来而来,知晓一切。”
“圣子?”
“不错,你若不信,等跟我回都城见了邬丽兹,一切就都明朗了。”
“邬丽兹在都城?”
灾殃告诉他,“阿娘当年被个中原商人绑架去了中原,后来商人病死她又被其族人转卖去了外陆,你这么多年对我们母子俩不闻不问,我是不想认你的,甚至想杀了你,但现在重新来过,我给你个弥补的机会。”
“……”
……
邬丽兹在圣子殿不是弹箜篌就是赏花撸野猫,好几天了也着实是腻了,正想找人聊聊天,门刚打开,就见门口愣神的千渊。
他刚才就在了,只是这几年没见到人,又听灾殃说他们母子俩遭了那么多罪。
觉得自己没脸见邬丽兹,正不知道怎么面对犹豫不决时,殿门开了。
朝思暮想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千渊愣住,邬丽兹反应则大一些,火速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打完后俩人一起愣住。
“邬丽兹……”
泪水如浪涌滚下邬丽兹美丽的脸庞,打湿了她的长睫给,点缀了无边的艳丽,“这几年你都去哪了?我等了你四年,你知不知道,殃殃都会喊爹了,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千渊用力将人搂进怀里。
他不该以远离来保护她,否则怎么会让她受了那么多苦,连带着灾殃也被拖累,是他失职没能保护好母子俩。
不远处看着俩人相拥而泣的灾殃心情微妙,果然还是跟那时候一样,怨愤又无处可宣泄,只能抓着青白的袍摆当成千渊那样撕扯发泄。
旁边的青白看媳妇生闷气,转头在缭乱的花丛之中选摘一朵小黄花,郑重的戴在他鬓边。
“我们家殃殃连生气都是这么可爱。”
“要你说。”灾殃瞅他一眼,表面嫌弃,但身体已经完全靠在他怀里,青白搂着人,浑身放松。
哪怕只能和他厮守这一世,也无憾了。
“也不知道福福他们那边怎么样了。”解决了父母爱情的绊脚石,灾殃就开始担心崽子们那边的情况。
他们不像青白能担负起改变的代价,所以只能暗中行动,不能让人发现,困难程度指数级攀升,由不得他不担心。
青白则安慰他,“都是聪明的孩子,也该让他们历练才是,不过有件事情我还是比较担心的。”
“什么事?”
“你还记得乾乾跟我们说过,当年有个相士去村里提醒他们要逃命,结果被当成骗子踹进粪坑的事情吗?”
他一说起,灾殃瞬间如遭雷劈浑身一颤。
“你的意思是,其实我们并没有跳脱那条时间线?那个相士可能是福福或者小霄?”
“不,别自己吓自己。”青白安抚道:“如果还是那条时间线,我们做的这些都不会成功才是,换句话说,当年那个相士就是能窥探天机的相士,只不过这次换成福福或者小霄,而且时间也提前了,估摸着这会万劫只有四五岁,至于乾乾应该也刚会跑。”
闻言,灾殃才松了口气。
“这就好,要躲不过粪坑那事,我只希望不是福福被踹下去,他那洁癖要是掉进粪坑,怕是要跳出来把兄弟俩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