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满院子呜呼,灾殃心情难免激荡。
想起自己和邬丽兹的苦难一半得归咎他们,更是胸口如雷鼓,赤瞳迸射出精芒,想要把面前这些人都杀了,让于能这一脉绝后。
可他身边有个青白,是不会让他失去理智的。
“殃殃,深呼吸,冷静下来……”
“我想杀光他们。”
“把几个当年撺掇的人抓出来杀了就行,其他人成不了气候。”
“他们是于能的子嗣!”灾殃生气,愤怒又悲哀。
那于能也真是走了狗屎运,居然先死了,否则他也不会觉得自己报仇,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难受。
青白就怕他兽性难控,所以过来前已经约法三章,“你有身子,就当给孩子积阴德如何?你可是答应过我不会暴怒和迁怒的。”
“你……哼!”
灾殃确实答应了他,只能咬牙忍下。
“好,我不牵连无辜。”接着问那抱着儿子痛哭的于老夫人,“当年,都有谁主张把我阿娘卖去外陆,你说一个,我就放你们一个后人,但若是叫我知道你骗我,于家满门逃到天涯海角,弄潮教都会追杀过去。”
一听有生机,还算理智的于耀祖也顾不得灾殃能不能做到,连忙过去抓着母亲的手说:“阿娘你说啊!你孙子孙女可都在上面啊!”
“婆婆你快说啊!孩子们都在上边呢!”于老夫人的儿媳妇也哭着央求她快说。
“我,我……我说,我都说……”
她兴许是知道怕了,抽咽着把几个人都说了出来。
可惜其中有两个已经死了,好在剩下的都在西郡,不外乎族老和亲戚,灾殃立刻让人带上她去把人都给抓过来。
大抵又是半个时辰后,三个老头两个老妇被抓到于府。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土匪!就是一群土匪!”
发丝已经凌乱的于老夫人讽刺他们,“你们一路过来一路的喊,还经过官衙,可看见谁出来了?别叫了,咱们造的孽就该自己担,别连累后人。”
“你……!”
“毒妇!”
这几个路上就晓得是邬丽兹的孩子来报仇,还是于老夫人把他们供出来,虽然被绑着,但还是扭着压到于老夫人身上。
于耀祖连忙去护,冲他们骂道:“当年把人家卖掉也有你们的份!休想把自己摘出去!”
“你们一家子都是白眼狼!”
“白眼狼!于能也是个白眼狼,才生了你们这窝不长眼的东西!”其中一个老头破口大骂,怎么脏怎么来。
其中那个老妇还提起当年得罪都城高官的事情。
“当年也是你们家,非要把那高官的女儿娶过来,还让人坏她名声最后把人逼死,才害得我们要举族迁移,现在还是你们,你们,你们真是该死啊!”
“要死也别拉上我们!”
各种呼天抢地和叫骂声在后院嗡嗡交织,让灾殃感觉痛快,就想看他们狗咬狗满嘴毛。
“你们想活吗?”灾殃忽然问道。
他们立刻转头带着点可能的希冀看着他。
“看来你们很想活,那好,待会我让人把你们解开,人手一把弯刀,你”灾殃指着于老夫人,让她浑身颤抖脸色泛白,“还有你们,只能活一个。”
那些被指到的老头和老妇浑身巨震。
他们有夫妻,有兄妹,也有堂亲,如今要为自己二十几年前造的孽偿还。
“不!”于耀祖连忙上前,“我阿娘是无辜的,她确实做得不对,可也不是第一个说要把人卖掉的,我当时虽然只有七岁,但是记得很清楚,是其他人撺掇的!”
“对,是她!”于老夫人立刻指着其中一个老妇,那人直接狠厉的呸上一嘴。
“你少血口喷人!当年分明是你说要把人杀了,后来,后来……”老妇扭头对灾殃说:“大人您别听他们母子俩胡说,当年你阿娘本来是要被放走的,是这个贱人非说要把人卖掉,真的你相信我们,其他人也可以作证。”
“对对我们都可以作证不关我们的事!”
“你们!你们好歹毒啊!”于老夫人扑过来就和那老妇撕打起来。
青白仔细分辨他们的心声。
在一片杂乱之中,他听见人群里有个仆婢打扮的女子在心里说:“还好这仇家明事理没打算迁怒,否则我刚穿过来就被于家连累,岂不是死的很冤?”
穿过来?难道是天行者?
老头说过,大千世界,他们所处的这里不过是其中一个,有些人机缘到了就会被召唤到别的世界去,称为天行者。
他们或雄韬伟略,或带着某种特殊能力和物件,哪怕平平无奇,也会因为思想上的不同而影响所处的世界,是个福祸相依的存在。
以前青白把这当成故事,毕竟玄得很,但现在神珠在身,他不信也得信了。
“把他们拉开。”灾殃冷冰冰的声音让青白回神,眸光也从那疑似天行者的人身上落回被扯开的老头老太太身上。
是那老妇提议把邬丽兹卖掉的。
只因为家里那些个男人都在垂涎邬丽兹,妒恨之下撺掇同样心思的于老夫人,演上一出苦情戏骂人不祥克死于能,然后就把人发卖去了外陆。
没有独立思想的女人便是如此,总是把结果当成原因,将始作俑者的男人们摘出去。
当真可悲可叹。
“殃殃,这些个老不死的没有阻止就是伥鬼,都不无辜,按你的想法来。”
“嗯。”不见血就不算报仇,灾殃听进去话,抬手示意教众,“把他们绳子解了,分上武器围起来!”
教众手脚麻利,解开他们绳子,然后将六柄弯刀丢在他们面前,招呼着在中间空出一块地给他们搏斗
“这,这这……”
他们都上了年纪,又是富贵人家,平时别说牲畜,应该连鱼都没宰杀过,现在要他们杀人,得有好几关要克服。
但是没关系,因为他们现在最不差的就是等待的时间。
可以慢慢看他们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