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首,水文知行和人在下边死斗呢。”
“啊恩……!”
门口俩近侍听见屋里传来的低叫,连忙屏息,不知道自己来通传做得对不对,这要是开罪下来,他们冤不冤啊……
青白自己无所谓,有要紧事可以优先,但现在得顾及灾殃的感受。
“待会死了人再来通报……哎哟好殃殃,我专心我专心,你放松,仔细些别把我夹断了……”
听着里面的动静又开始翻波起浪,近侍没敢再打扰,转而回去露台看戏。
底下俩人已经遍体鳞伤,用着两把匕首就打得有来有回,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但是都不敢高声叫好助威,就担心惊扰了青白降罪下来,他们可不想砍那么多树。
“水文知行不仅身段好,身手也不错啊!”白袍人不忘激怒水文,可她虽然血气上涌,却并不鲁莽。
对上势均力敌的人时,她并没有平时的脾气。
今时不同往日,要是输掉了那可就丢大人咯,她这知行还怎么在登空山混下去?
如此俩人打得差不多站不起来,才算结束,众人都在笑话那白袍人还不如个女子云云,气得他丢下匕首,跌跌撞撞的站起来。
可他匕首都扔了,是认输的意思,“是我轻浮了,水文知行不愧是能入台首眼里的女子,我服!”
水文也爬起来,抹去脸上的血痕,抓着匕首走过去,看模样是一定要把人阉了不可,“老娘说到做到,说把你阉了就得阉了,裤子自己扒了!”
刹那间,众人哄堂大笑,有的看白袍人后退,上去推他一把不让他跑。
“怂什么啊!上啊!”
“不上就要变太监了!”
“快上快上!”
那人看水文冲过来,连忙用足尖踮起自己丢掉的匕首,刚抓上手,就被水文揪住裤头一勒!
“女侠女侠我服了!我不该嘴贱!”白袍人连忙讨饶,他是真的被耗干了斗志,水文气势汹汹冲过来把他要命的东西给勒住,这不讨饶能行吗?
“晚了……”
水文这脾气,轻易不会饶恕冒犯自己的,抓着匕首就要切下去。
千钧一发之刻,从后边飞来颗石子,刚好把她手里的匕首打飞出去!一转头,原来是单手抱着两个托盘的平兴。
“你干什么?”水文知道她这是在拦,脾气立即上头。
“你以为台首为什么不让人下来拦?”平兴无奈的看眼她,这才环望周围的人。
有白袍人,也有瞅着有热闹看跑过来的弄潮教教众。这事要真以阉割收场,传出去就成金银台的女子都是母夜叉,平白得罪其他同僚不说,回头还得挨青白的敲打,何必呢?
“诸位,我和水文上任登空山知行不久,不服的人有很多,但今天借着这次机会我说两句,有不服的可以直接提,若能让我们服气,这知行的位置我们自可相让,不必在背后编排,实非英雄所为。”
“我也说两句!”水文甩了手里的白袍人走回去和她并肩,“我水文虽然脾气躁,眼里进不了沙子,但也是个讲道理的,谁不服说出来,咱们也可以像刚才那样比划比划,你赢了,这位子给你坐!”
“当真?”人群之中立刻走出来一男一女,都是武人,而且是在登空山这边干了两三年的。
资历不算深,因为除了知行,其他人都有轮换制度。
为的就是不让高层有机会结党作乱,可惜包均手段高明,和那巡查沆瀣一气,这才钻到空子祸害一方。
平兴转过身面对他们说道:“我和水文都是登空山的知行,一言九鼎,谁赢了我们就是他的本事,能不能入台首的眼,则全凭个人。”
“台首最是公平。”水文踱步说道:“他考虑登空山不可无主事,才将我和平兴提上去试行双知行,你们不服也在情理之中,都可以提出来,或者像我刚才说的,咱们直接比划!”
“好!那怎么个比划法?”男人解下背后的披风上前来,那女子也不甘示弱,一同上前来到包围圈的中央。
主楼下边就是个平整的小广场,这么一整,倒是让小广场派上了用场。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平兴转头和水文交换个眼神,这才回头对那女子说:“我记得你,你叫关耀祖,对吗?”
“是又如何?”扎着高马尾的关耀祖双手环胸,抬起下巴看人,看起来就很不服气,“别以为你知道我,我就怕得不敢说话。”
其他人也是交头接耳,觉得平兴会挟私报复那般,真是人言可畏。
“那你可想错我了,这里这么多人看着,而且登空山现在还试行双知行制度,台首肯定让人多加查看,哪怕我想对你做些什么也做不了,不是么?说吧,你不服我们什么?自可提出来。”
关耀祖眸光一转,放下手踱步上前,说道:“我不服,你和水文资历不深,能力不显,特别是水文,雪崩之后就没见着她,你们是怎么一起被台首选中提为知行的?”
“就这样?”
“还有。”那男子也上前,看着平兴说:“我知道你勘探之术绝顶,台首高看你一眼也不是不行,但凭着这些,我不服。”
“对,我也不服!”
人群之中传来几声不服气,但局面还是可控的。
说实话,平兴知道她们迟早有一天需要自证能力,让登空山的人服气,可没想过会在青白还在的时候就发生。
这大概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吧。
略微思忖后,平兴给了他们一个答案,“因为,台首看到了我不一样的地方。”
不一样的地方?
众人一怔,表情变得玄乎起来,难道是献身给青白才上了位?!
一石激起千层浪,连在露台看戏的近侍也不淡定了,连忙回头报给屋内之人。
“台首不好了,平兴知行说你纳了她才把她提为知行的!”
砰!
屋内传来某人被踹下床的声音,接着是青白的低嚎,最后门开了,露出拿裤子捂着下身,脸上咬牙切齿的青白。
“登空山是要独立出金银台是吧?让所有人去大广场集合!”
门又关上,青白赶紧捡起地上的衣物,边穿边回榻上想哄哄媳妇,但是灾殃已经背过身自己拉上裘被准备睡了。
“殃殃,我出去一小会,马上回来。”
郁闷的灾殃没理他,心里则是已经要把人扎成马蜂窝,[招蜂引蝶,这台首多当几年,身边的莺莺燕燕都能和寂灭城河里的鳄鱼一样多了,义母说得对,这种人就得阉了才老实……]
嘶……
虞冷霜都教了他什么啊!青白听罢,只觉得某个地方凉飕飕的,没敢说什么,穿好衣服连忙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