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琪琪苏没有人后告状的习惯,所以抿嘴没说话。

  但有个青白在身边,还是很容易起话头的,“我看你这脾气,能让你受了委屈还说不出来的,怕是只有万劫吧?”

  “万劫骂你了?因为什么事?”灾殃是很能端水的,看琪琪苏如此委屈,自然也要关心一下。

  看她嘴唇呐呐说不出来,青白就开始猜,“因为乾乾?”

  “……嗯。”

  “怕是乾乾为了你扣押他的事情,闹到万劫面前,你怼回去挨的骂吧?”

  说到点子上了这是,琪琪苏的话匣子也打开来,“我也是奉命行事,他怎么不去怪义父?还不是觉得我好欺负,我一气就……”

  哈哈哈哈……

  青白笑出声,双手背在身后颇为赞许的对她说:“那你怼得好啊,这事你没错,万劫骂你是他不对,我们支持你。”

  看她愣住,旁边的灾殃觉得自己也该说点什么,以此来赞同青白的观点。否则琪琪苏还以为青白是在寻她开心,怨上他了岂不是呜呼哀哉……

  “苏苏,现在谁不知道乾乾的脾气,大家心里都有数,万劫护着那是他的事情,小破孩迟早舞到我面前到时我自会收拾他。”

  听他如此说,琪琪苏心里确实好了些。

  就等着孙潇栽到灾殃手里那天看好戏,最好是能把人打一顿,那才解气呢!“他太气人了,届时教主得好好教训他。”

  “嗯,好好教训他,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不如跟我们去校场看看那些捕猎的器械,可以长长见识。”

  “我还让人送了四台龙脊过来,走,一起去看看。”青白也跟着招呼,搂住灾殃的臂膀先行一步,看起来银河跟千渊是忙不开没跟着去。

  琪琪苏想着能去亲眼看看传得神乎其神的龙脊,顿时眉开眼笑跟上俩人,“来了,等等我!”

  三人离开之后,孙潇就从不远处冒出来。

  因为怕被发现他都没敢太靠近,所以没听清他们说什么,但以他的敏感,肯定看得出来琪琪苏是在告自己的状,这下俩人的仇怨就更大了。

  “他们这是去哪?”孙潇蹙着眉头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想着自己以后得表现好点。

  心说琪琪苏刚才肯定在说他如何闯祸的,所以自己表现好了才能化解她的状告,要是怎么努力都是个在做无用功的外人,那才真是如了她的愿。

  于是他跟在三人后面一起去了校场,打算就近找机会表现一番。

  ……

  可惜,他在校场外面被拦住了。

  “没有通行令牌不得进入校场。”五大三粗的守门教众手臂一伸,把孙潇的去路堵个结实。

  “我可是右护法的胞弟,还有哪里不能去的?”他双手叉腰,白净的小脸上忿忿不平。

  基于他“声名远播”,守门的几人互相看看商量要不要放人进去。可平时就算了,现在教主在里面,要是私自放人进去,说不准他们都得被连累挨罚。

  “教主他们在检阅,你别搅和连累我们兄弟几个。”

  孙潇不服气,“什么叫搅和?会不会说话!我找教主有事快让我进去!”

  “可以先通传。”

  “行,那你快去吧,我在这里等着。”

  校场在西城门这边,除了校场就是马场和寂灭城其中一处粮仓,校场还和粮仓连在一块方便把守,也就是守门的进去通传就得跑一段路,等回来的时候,孙潇已经很不耐烦。

  “怎么这么久?是不是故意晾着我?”

  那人没说什么,撇嘴朝他挥手,“跟我来吧,教主让你进去了。”

  “哼,有眼无珠,回头让我哥教训你们!”孙潇嘴里碎碎念着跟上人进去了。

  他到的时候,只见被弄潮教那紫红底色,两面还绣着兽牙图案旌旗围起的偌大校场上,一帮披着金银台桂树月牙标志白披风的人正驾着马,成群结队的表演着控马技术。

  砂石飞溅马蹄声轰隆尽显磅礴气势。

  而后隆隆鼓声骤起,有几人纵马快跑移动射靶子,还一次射六根,并且全中不同的靶心,给旁边观摩的弄潮教教众大大的开了眼。

  这还只是金银台硬实力的冰山一角呢。

  但那鼓声听得孙潇耳鸣,只能两根食指捂着耳朵,跟在人后面小跑着从旁边的台阶上了露天的点将台。

  “教主哥哥!台首!”

  “来了?过来坐吧。”灾殃早让人搬了张凳子放在身边,孙潇立刻过去坐下。

  “教主哥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他说话都得用喊的,让灾殃觉得拉耳朵的蹙起眉头,回头看看身边大马金刀坐在另一张高椅上的青白。

  接收到媳妇的目光,青白举起手里的黑底金纹三角令旗,挥动两下停一下再挥三下。

  鼓声骤停,控马的也有序退场。

  骑射的则还在继续,接着两边出来几个人开始械斗。

  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说是军队都不为过。而且个个看起来都孔武有力,那快爆出来的胸肌和大腿粗的臂膀,都昭示着他们武人的身份。

  捕猎这种开张吃三年的事情,普通人真玩不转,来的自然都是精锐。

  “哇,他们好厉害啊!”孙潇被那些表演的吸引去目光,高兴得像在集市看杂耍的小孩,在青白身边同样坐着的琪琪苏看见他这样就烦。

  天天装,不累吗?

  青白和灾殃则是看得出来他在扮稚嫩的。

  能在苦难里面存活下来的人,不是疯了就是变得精于算计,能保持赤子之心做自己的太少太少,反正他们从来没见过。孙潇是又疯又算计,也是可怜,说不准哪天就真的疯了。

  “这些是我金银台的精锐,都得靠他们捕妖兽呢。”青白抱着三角旗骄傲的说。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不得好好在媳妇面前长长脸。

  “那梦魇呢?怎么没见他?”

  “不急,待会就来。”

  骑射和械斗过后,远方突然传来两声类似于兽吼的声音,众人刚抬头寻找声源,就见天空一暗,两架龙脊飞掠过校场,速度之快,在校场之上刮起一阵飓风!

  “这些人真是,飞这么低。”青白嘴里抱怨,放下给灾殃挡住砂石的披风重新坐回去,手里三角旗再次挥动,鼓声又起,由快到慢,让龙脊降落。

  但见原本在天边的黑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放大,最终停在校场上空,盘旋着下落。

  弹簧般的四肢稳稳停在砂石地上,翅膀收拢,像匍匐在巢穴里的动物,乖得不行。

  这还是灾殃第一次白日里清清楚楚的见到龙脊,觉得比过去见到的任何时候都要大,起码有三人高。后来想想也是,要搭载那么粗壮厉害的穿云箭,不大点怎么行。

  龙脊刚落地,灾殃就迫不及待的下去点将台就近观摩。

  “不愧是龙脊……”他的手摸在龙脊有些发烫的黑色长脖上,隔着它仿生肌理的间隙,看见里面还在不停运转的机巧齿轮,惊奇道:“它像活的。”

  “因为现在不是完全停止的,待会还要飞去别的地方。”熟悉的声音从龙脊上响起,他们抬起头,就看见穿着紧身黑衣,戴着银色面具的驾驶人从上面下来。

  看他满头的白发,面具都不用摘下就知道是梦魇。

  “魇魇!”孙潇看见人,直接弹射起步跳到他身上用双腿夹住他的腰。

  梦魇连忙接住人托着他的肉臀,一手摘下面具露出无奈的表情,眼神却很宠,“你怎么也来了?”

  “我想来看看你啊,你大早就不见人,我想你嘛。”说着用脸蹭着他的脖子。

  撒娇的模样让旁边的琪琪苏一阵恶寒,只觉得太特么让人恶心咯,鸡皮疙瘩都能刮下来炒盘菜啦,大庭广众能不能注意点别被弄潮教招黑啊?

  灾殃则是没看他们俩腻歪,转头问青白,“这么大的家伙,如何起飞?又是如何翱翔天际的?”

  看得出来他好奇得紧,青白怕被媳妇怨怼,也不卖关子,示意他看龙脊的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