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和灾殃互看一眼,接着就听青白叹气皱眉,开始了他的表演。
“殃殃,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可你用这种手段逼我自证清白,何至于此啊?”
“你的意思是,我在背后耍手段?”灾殃一拍桌子直接站起身,“我告诉你,这个人你别想动,在我把她实话拷问出来之前,你还有机会跟我解释,否则我明天就把你金银台的铺子都没收了!”
“你敢!”
二人瞬间剑拔弩张。
旁边的小屏还在尝试要开口,千渊则是双手环胸看戏,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你自己瞒着我那么多东西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有本事你现在就说清楚,否则别怪我不念你在榻上的辛劳。”
这意思不就是说他一介男宠,别给脸不要脸么?青白顿时满脸委屈,红着眼睛问他,“所以我在你心里,就只是个男宠吗?我堂堂金银台台首,就这么被你瞧不起吗?啊?”
“你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灾殃拂袖打断他的指责,“千渊,把人带下去看好,让万劫给我连夜审讯,不许让她死了!”
千渊就把人带下去了。
等人都走了之后,青白就把门口的近侍差遣远点,然后关上门落了栓,回头满脸嬉笑的跑回去,搂着桌边喝酒润喉的美男子。
“殃殃,你看我刚才表演得怎么样?”
“一般般吧。”灾殃放下酒杯,赤瞳带着兴致瞅他一眼问:“我们这么演,背后的人真的会相信?”
“相不相信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引诱他们有进一步的行动,就怕他们不动,我们就很难找到机会把人抓出来啊。”
说着话,青白的手已经伸进灾殃的后腰,给他解了腰带扣,“殃殃,我觉得我又可以了,咱们别耽搁时辰……”
“回你的偏殿去,今天开始分床。”灾殃推开人,直接给他个晴天霹雳,“以后没有喊你不用过来侍寝。”
“为什么啊?”青白用力把人抱紧,委屈万分的脸就埋在他脖颈间胡乱磨蹭,“是我哪里不招你待见了?你说啊,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
对于他的腻歪,灾殃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反手摸着他的后脑勺说话,“咱们刚有嫌隙夜里就又开始颠鸾倒凤,你不想背后的人出来了?”
青白还在蹭他脖子,手也不老实的从他结实的背部往下滑,还企图用说话声分散他的注意力,“想啊,可有什么必要分床吗?我不分床!不分床!殃殃你没有我晚上哄着,睡不好的!”
一把抓开他摸到自己臀部上的咸猪手,灾殃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心说自己怎么可能因为没他在身边晚上就睡不好!
“滚出去。”
“不要不要!殃殃你欺负我……!”青白叫着又黏上去,然后被灾殃用手抵着脖子推。
俩人为了分床的事情好一阵拉拉扯扯。
可不管青白怎么死缠烂打,灾殃就是不愿同房,最后亲手把人给撵了出去。
委屈万分的青白只能嘴里抱怨,跳着脚去了偏殿,“真是,演戏给人看而已,至于这么认真非要把我赶出来吗?别大晚上还摸过来,那我可不搭理你。”
偏殿早已收拾好,窗明几净,还点了驱蚊的香灰。
环境确实不错,但青白还是气哼哼的没在意啥地方,直接进去内殿的卧榻,踢了脚上的布鞋躺下。
转头看着近侍放下隔帘,嘴一撇吩咐道:“给我送壶酒进来,要两个杯子,还有,晚上就不用在殿内伺候了。”
“是,公子。”
就不信了,那人晚上自己不会受不了摸过来!“等你自己过来,看我不把你狠狠弄一顿。”
偏殿很快安静,两个近侍按吩咐都没有在殿内逗留,而是休息去了。
没一会,分隔内外殿的黑红纱幔上出现了个人影。
青白看见了,依然双手枕在脑后并未做防御的动作,而是问那个黑影,“你如何确定我是神国圣子?”
“我和你师傅算故交,他提过你。”这声音低沉之中带着点冷漠,让人联想起某个脸上带疤,一人双斧斩杀无数敌军的煞神。
千渊。
他正双手环于身前背靠纱幔旁边的柱子,目光则是落在外殿坐榻上摆着的酒具。
他刚才看见青白给里面下了飞仙散,是早有预料到有人会来,但绝对不是等自己,而是等灾殃耐不住寂寞来爬床。
听见回话后青白才翻身下榻,从纱幔中间冒出个头,偏过去看千渊,笑着问他,“你是才发现?还是才确定?”
“才确定。”
“万一小屏撒谎呢?”
“只是碰巧她在我确定的时候出现罢了。”
这就有趣了。
青白站直身体从纱幔后面出来,坐到放着酒具的坐榻上,并向千渊比了个请的手势,“我们坐下慢慢说。”
“也好。”千渊坐过去,眼神在酒壶上面瞟那么一眼,随即落到青白扣着榻几的手指上,“你的动作生态都很像你师傅。”
看看在榻几上活动的属于自己的手指,青白不置可否,“我想想,我今天做了什么事情才能让你确定?难道是我晕倒?”
“嗯……”千渊微点头,仔细打量青白的脸,“你晕倒之后被心魔侵扰,一直在喊你师傅,而且还喊了那个暴君的名字,这么多年,你还是怕他。”
青白一怔。
……他想自己怎么可能不怕呢?
他把一双大长腿盘在坐榻上,双手拢在袖子里垂放于腿间,下巴低沉,思忖后才问向千渊,“你和我师傅是怎么认识的?关系很好吗?为什么要帮我?”
“不算好,但我欠他恩情,既然你说他作古了,那报在你身上也一样。”
这什么恩情?
就只值让小屏闭嘴就两不相欠了?
看千渊的模样好像也不愿多说,青白退而求其次,问他关于灾殃的事情,“我不知道殃殃那十年是怎么过的,如果你真想报答我师傅的恩情,不如告诉我,好让我更能照拂他。”
“你真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他不说,那你就等。”
这话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青白斜晲他一眼,“你不是要报恩?”
“刚才已经报过了,我过来是想告诉你,我知道你的过去,但我不会跟教主嚼舌根,所以你也别跟我打听。”话到最后,千渊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你能活下来,你师傅,还有你的亲人都会很欣慰,要珍惜。”
那不是可怜某人的眼神,是庆幸。
让青白感受到了悲痛之中的一丝慰藉,转而略显惊讶的问他,“你还认识我爹娘?”
“不算认识。”感觉自己像个讨人厌的谜语人,千渊就又用陈述的口吻补充道:“你百日宴的时候我路过你家门口,被请进去吃过酒,当时手里有你师傅送的两颗丹药,我就借花献佛送出去了。”
“呃……什么丹药?”他不是不知道,正因为知道才表情古怪。
千渊却是不太确定的说:“记不太清了,就隐约记得其中有一颗好像是解毒丹,我仇家多,你师傅怕我被暗算,所以送了我一颗。”
就那抠搜老头能送别人丹药,这要让青白相信他们俩关系一般都不可能。
可是千渊不愿多说,这就很没办法,青白让自己别纠结那个后才问道:“另一颗你真不记得是什么丹药?”
“你为何这么执着要知道?”
只见青白欲言又止,嘴唇翕动挤出几个字来,“那是颗春情丹。”
“还真是你。”
“你记得?”
所以千渊不是不记得,而是在做最后的试探!当真是兵不厌诈,都这时候了,就他们俩人还玩这些弯弯绕绕的,让青白顿感无趣。
“就是你送的春情丹,呵呵……”青白送他两个白眼说:“当年我姐从爹娘房里翻出来,以为是什么糖果就给吃了,上吐下泻后,体质虚弱整整病了两年,这锅你得背一半。”
本来千渊想说怪不得自己,但是想起青白的姐姐已经不在人世,也就吃了个哑巴亏。
“二十多年了,你还记着。”
“忘不了……”青白抬头看顶上的粗大横梁,眼里有向往的神色。
那是他回不去的温情时光。
如今物是人非,却和恩师的故人有了交集,也让青白颇为唏嘘。
“罢了,你们老一辈的恩怨我没兴趣搅和,今日你帮我,那就算两清。”青白看起来有些落寞,起身往内殿走,这是不想继续多说的意思。
千渊却忽然叫住了他,“先别着急走,我有件事情得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