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呆呆地盯着手中的苹果看,半天都没有动静,一点不见刚才那浑身冒黑气的模样,反而显得有些傻乎乎的。
她愣了很久,接着小心翼翼地举起那颗苹果,拉下口罩,把它凑到鼻端嗅了嗅。
苏念年的心跳快了一拍。
对方这样……实在很像一只用鼻尖试探礼物的可爱狗狗。
鼻尖碰到苹果微凉的表面后,“左手”如梦初醒般抬起了头,声音极轻地开口:“给我的?”
“当然呀,”苏念年想了想,把自己的能力解释给对方听,“我可以每天复制一件东西,但不使用的话,复制品第二天就会消失,所以你记得及时吃掉。”
“要吃掉……?”“左手”有点难过,这是年年送她的第一份礼物,她想把它永远保留下去。
苏念年看出了她的不舍,正打算说句什么,却耳尖地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了动静。
……祁凝醒了!
“姐姐!”苏念年难掩惊喜地跑到床边,扶住了试图起身的祁凝。
“年年……”祁凝的脸色依然很苍白,但一看到苏念年她就露出了笑容,“怎么这副表情?”
苏念年的眼眶有些红红的,一副又高兴又难过的表情,眼神里还满是控诉。
“你一声不吭突然昏迷了——你知不知道我都以为你——”剩下的话苏念年咽了回去,她不想把自己那些糟糕的猜测说出口。
她不说话了,祁凝却拉起了她的手,用脸颊贴上她的手背,轻轻蹭了蹭,语气眷恋,“年年在担心我。”
祁凝此时的神态和语气都和“左手”太过相似了,苏念年恍惚了一下,突然意识到她们身旁还有另一个人在。
她带着自己都难以理解的心虚和慌张,匆匆回过头去看“左手”,“小祁姐姐……”
摘下口罩的“左手”顶着一张和祁凝一模一样的脸,正阴沉地盯着祁凝看。
但她这个表情只短暂地出现了几秒,就因为听见苏念年的呼唤而瞬间收敛,眼神也变回了纯良懵懂的狗狗眼。
“年年。”她低低地喊了苏念年一声,语气很平板,但后者还是从中听出了一点委屈。
苏念年忍不住心生愧疚,可她刚张开嘴,敏感的腰肢就被祁凝搂住了,导致她出口的话变成了一声惊喘。
“祁凝!”苏念年羞恼地去掰自己腰上的那只手,“你、你在干什么——!”
如果这里只有祁凝和自己两个人就算了,可偏偏“左手”也在……苏念年的脸越来越烫,大脑都混乱起来。
祁凝没有松手,反而还把苏念年整个人搂紧了,接着缱绻地勾起她的一缕发丝,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话:“你知道我的名字了,我还不知道你的。”
她话语中的内容很平常,但动作实在很亲昵,宣誓主权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左手”被祁凝的行为刺激到,双目瞬间都变成了兽瞳,她起身便想发起攻击,却又因为苏念年惊慌失措的表情而停下了。
“……放开她。”“左手”隐忍地后退了一步,眼神中却燃烧着灼亮的火光。
祁凝没有理她,她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定格在苏念年的身上,像是没看见眼前还有一个人一样。
“左手”的怒意更盛,她略微弓起脊背,如果不是顾忌苏念年在场,她已经和祁凝打了起来。
苏念年见气氛越来越紧绷,赶紧抬手挡住了两人的视线,“等一下,你们别这样……”
听到苏念年的声音,“左手”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她乖乖地看向苏念年,等着对方的下一句话。
被她一衬托,仍旧抱着苏念年不放的祁凝就显得任性起来。
祁凝的眸色沉了沉,她一眼就看穿了这个克隆体的装模作样,可偏偏苏念年就是很吃这一套。
苏念年感激地看了“左手”一眼,接着才转向祁凝,“姐姐,你放我下来,我们聊一下,好不好。”
因为是在请求祁凝,她话语的尾音不自觉上扬了一些,像黏乎乎的撒娇。
如果她的撒娇不是因为“左手”的话,祁凝会很高兴。
她一点都不愿意放开苏念年,可她也知道,如果自己执意如此,不仅会让年年为难,还会更加衬托出“左手”有多听话配合。
但祁凝也不想就这么简单地妥协了,她嘴里“嗯”了一声,可苏念年刚一放松,她就露出尖牙,在对方的后颈处咬了一口。
“啊……!”后颈被咬,苏念年的耳朵直接被吓了出来,两只长长的耳朵从她的头顶耷拉下来,雪白又漂亮。
罪魁祸首祁凝呆了一下,咬后颈是兽人中常见的标记伴侣的形式,她有设想过苏念年对此的反应,却没有想到……对方在这方面如此敏感。
“祁凝!”
“左手”再也克制不住情绪了,她摇身变回了兽形,直接将苏念年抢了过来,藏到了自己毛茸茸的怀里,接着冲祁凝发出一阵威胁的嘶吼。
猝不及防之下,祁凝被“左手”得逞了,她慢慢地从床边下来,表情阴冷,“把年年还给我。”
“年年不是你的。”“左手”分毫不让,尾巴上的毛都炸开了。
祁凝冷笑了一声,尖利的爪尖冒了出来,可下一秒,她突然发现苏念年的气息在这间囚室中消失了。
“年年!”她失声喊道,紧随她之后,“左手”也意识到了异常。
年年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上一秒她还把对方藏在了自己柔软的肚子下……!
“左手”吓了一跳,她低下头开始在自己的白色长毛中寻找苏念年,但除了把自己的毛弄乱了之外,根本找不到苏念年的半点影子。
大狐狸发出了一声紧张到极致的低鸣。
“变回来!”祁凝戾声呵斥,表情都有些扭曲了,突然失去苏念年的踪影让她克制不住地焦虑起来。
“左手”照做了,她变回了人类的形态,可苏念年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完全都——
“左手”僵了一下,她感觉到自己的口袋中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动了一下。
她不敢置信地把手掌覆了上去,“年年……?”
那个小东西又动了一下,发出了一点微弱的,类似“咕咕”的叫声。
“左手”忐忑极了,她颤抖地把手伸进口袋里,接着就因为指尖所碰到的柔软触感而又一次僵住。
“咕咕……!”那团软乎乎的小东西咬了“左手”的指尖一下。
“左手”一动不动的,任由她咬着。
本来处于盛怒状态的祁凝也顿住了,“……是年年?”
“左手”罕见地没和她发生争执,她以一种生怕碰碎了珍宝的态度,极其缓慢地把口袋里的小团子捧了出来。
雪白色的小垂耳兔缩成了一团,两只长耳朵像是要把自己包起来一样落在身侧,只有尾巴尖尖翘在外面,像极了一块柔软的小糕点。
祁凝想起当初苏念年坚称自己是只小老虎的样子,有些恍惚。
她猜到了苏念年为了安全,对自己的真实种族进行了伪装,但在她之前的猜测中,年年应该是某种小型杂食动物,不是小猫也是攻击性较强的兔类兽人,却没有想到……
对方的本体只有这么小小一团,柔弱又可爱,一根手指就能戳倒。
这样的小兽人是怎么进监狱的?又是以怎么样的心态去面对那些对她虎视眈眈的人的?
祁凝这时突然想起来,她之前一直忽视了苏念年入狱的理由,也不曾想过苏念年为什么第一天就要依靠上自己。
“年年?”祁凝谨慎地蹲下了身,尝试着伸手触碰她,“你……”
苏念年缩了一下,用屁股对着祁凝。
“左手”也不安地开口:“年年,你怎么样?”
她怕苏念年突然变回兽形是因为不舒服,这个想法导致她分给祁凝的眼神中充满了戾气。
小兔子又咬了她一口,明显的也不想理她。
苏念年咬得一点也不痛,对于“左手”来说就像挠痒痒一样。
祁凝受不了被苏念年冷落的感觉,她开始后悔自己冲动之下的举动,便一叠声地轻声道歉:“年年,我知道错了,你不要不理我。”
苏念年的小尾巴动了动,没有回应。
“左手”把另一只手掌也摊开,改用双手捧着软绵绵的小团子,试图让她待得更舒服一点。
她和祁凝一样,因为苏念年的生气感到了发自内心的焦躁与恐慌,她垂下眼睛,下意识地想用鼻尖蹭蹭苏念年,却在半途中僵住了。
不行,用鼻尖蹭对方的兽形是亲密的行为,年年说不定会因为这个而感到反感她……
左右权衡之下,祁凝和“左手”只能都闷着头蹲在地上,不敢做什么多余的行为,像两条犯了错而被罚面壁思过的大狗狗。
毕竟狐狸是犬科动物,她们俩的区别也就是一个更像狐狸一点,一个更像狗狗一点。
她们在一室寂静中等了许久,终于看到某只小垂耳兔动了起来。
“年年!”两个人的同步率高得吓人。
小兔子被她们突然的出声吓到,又不敢动弹了。
两人便不敢再动。
片刻之后,苏念年等确认了祁凝和“左手”都不会乱来,才挪动着自己毛球一样的身体,从“左手”的掌心中跳了下来。
“左手”条件反射地绷紧了全身,差点要本能地把苏念年叼着抓回来。
好在她忍住了,她看着苏念年一跑一跳地钻进了囚室的衣柜里,攥紧拳头站起了身。
这一次她们没有等很久,大概三分钟后,衣柜的门被推开了,苏念年顶着一对收不回去的长耳朵,双眼通红地趴在衣柜边,露出小半张脸,咬牙切齿:
“祁凝,你过来一下。”
两个祁凝同时向前了一步。
作者有话说:
写这章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一直是:你不要再打了啦,要打就去练舞室打!
我查来的:小兔子在愤怒或者焦虑的时候会发出类似“咕咕”的叫声
再像狐狸的祁凝,她本质也是犬科动物!
今天忙着搬家,稍微更新得晚了一点,抱歉呜呜
现在家搬好了,每天我会尽量多更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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