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个好天气,清早下了一点雨,到下午上体育课前刚好把球场上的水

  考试那天那天的清早下了一点雨,到下午上体育课前刚好把球场上的水渍晒干。盛菏她们抱着篮球在球场上等待考试时,空气清新。

  顾盈捏捏盛菏的肩膀让她放松:“加油加油,你肯定过!”

  盛菏学舌:“我肯定过!”

  顾盈:“你最爱的球员也肯定给你加油!”

  盛菏:“我喜欢的球员……”她艰难地顿住,“我最爱的球员,他是踢足球的。”

  啊这……

  顾盈秒换:“那就,郁兰汀也会给你加油的!”

  郁兰汀还真会给她加油。

  盛菏喜笑颜开:“嘻嘻嘻我肯定会过的。”

  顾盈把篮球递给她。

  盛菏拍了两下,试手。

  趁着上一个同学还没退场,盛菏掏出手机来快速看一眼。

  屏保上是一条微信消息,来自郁兰汀:考试加油。

  “下一个,13号,盛菏。”

  盛菏深深吐出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这种阵仗,好像下一秒就要踏上NBA总决赛的赛场罚球。

  运气很好,盛菏第一球就中。接下来是第二球、第三球……最终10进6,比考试要求的五球还多一个,考试刚刚好通过。

  盛菏下来后先跟郁兰汀报了好消息,对方没有回复,估计还在飞机上。顾盈排在她后几位,也是发挥顺利,完美通过考试。

  个人的考试结束后,这节课就没什么事了。盛菏和顾盈从人群中钻出来,放眼望去,运动场上的几个班级也都在各自不同的场地考试。

  郁兰渚下午倒是没什么事,这会儿正跟一帮球友在最远的一个篮球场上打球。他或许是一直都在注意这边,见到盛菏跟顾盈出来,就远远冲她们招手。

  顾盈友情问:“一起去打球吗?”

  盛菏大概是10进6后飘了,她回了个自己之后会后悔的答案:“好”。

  顾盈愣了一下,在诸多反应中,她也做了一个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她欢天喜地地拉着盛菏去了。

  郁兰渚看见盛菏上场也愣了一下,但他还是十分好队友地把球传给盛菏。

  盛菏接球,下意识地三步上篮,端尿盆一扔。

  进了!

  顾盈:“!!!”

  郁兰渚:“!!!”

  盛菏装作很帅地一甩头发:“篮球真好玩。”

  她这句话后来当然也被郁兰渚尽责尽忠地汇报给他姐了。

  郁兰汀一下飞机就接到郁兰渚的电话,那头乱哄哄的,很多人的喊叫都集中在一起,郁兰渚破锣嗓子喊她:“姐!盛菏进医院了!”

  郁兰汀的心脏停了一拍。

  很难想象郁兰汀在那一刻是什么心情,当然也难想象郁兰渚在挂掉电话那一刻,回头去看坐在地上疼地龇牙咧嘴的盛菏时是什么心情。

  都说瞎猫撞上死耗子,盛菏第一次上场打球就崴到脚,这运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好了一点。

  一群人在盛菏的吱哇乱叫中把她抬到叫来的车上,到医院后顾盈陪着盛菏,郁兰渚则跑上跑下地帮忙挂号取药。直到拍完片,医生听到是打篮球打的,见怪不怪地确证:“胫骨上裂了一条小缝,没事,养养就好了。”

  饶是如此,盛菏在病床上还是疼的鬼哭狼嚎。

  郁兰汀的耳边嗡嗡作响,冲到病房口的时候,被郁兰渚拉住。

  她弟弟的目光十分复杂,默默从兜里拿出一包没拆的纸地给她。

  郁兰汀喘了口气,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心脏跳到快要炸裂。

  “姐,我在电话里说了,她没事,医药费我也都交了。”郁兰渚说,“你没必要那么赶。”

  郁兰汀用纸擦着汗,听见郁兰渚拖长调子:“而且——”

  没有关上门的病房之内,盛菏的声音传满整个楼道:“淦啊!什么垃圾运气!顾盈你摸着你的良心说,那混球男的是不是垫我了!他还死不承认!”

  顾盈也十分气愤:“是啊是啊我看见了!什么傻逼男的,妈的溜地真快,让他把你拉上车像是要拉掉他半条命……对了,那傻逼是郁兰渚找来的么?”

  “郁兰渚要是敢跟这种傻逼交朋友,我就打断他半条腿!所以郁兰渚呢?”

  安静了。

  被盛菏在背后威胁要打断半条腿的郁兰渚干巴巴地继续他被打断的话:“而且她们在里面生龙活虎骂街的样子,看起来一点都没事。”

  郁兰汀好像是第一次听见盛菏骂脏话。她的印象里,盛明明一直都是看似乖乖巧巧,偶尔蔫坏,为人仗义但却十分好脾气,就连她夏天在奶奶家再见面时没认出来对方,盛明明的反击也只是在小辈们面前变着法儿地拉她的辈分。

  这样一看,还有点稀奇。

  毕竟是大学生,拿脏话当口头禅用,全同龄人都在讲,倒也没什么。

  这种义愤填膺的语气,倒还有点可爱。

  她笑了一声。

  郁兰渚瞄一眼旁边不知道为什么在冷笑的人,连忙撇清自己:“我发誓,盛菏说的那个男的我不认识!”

  郁兰汀相信盛菏,正如她相信郁兰渚。两个都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品行如何她自然心里有数。

  郁兰汀:“嗯,我相信你。”

  她抬脚欲进,又停下来,看着郁兰渚,衷心地夸赞:“今天你做得很对,无论对方是不是盛菏,你能送女孩子过来,很有担当。”

  郁兰渚挠挠头,推着他姐:“赶紧去看人吧!”

  经过在楼道中和郁兰渚的一来一回,郁兰汀也趁机打理好自己,平复了狂跳的心脏。

  她进入病房的时候,表面上波澜不惊。

  盛菏正四仰八叉地靠着枕头,她绑了夹板的那只腿被高高抬起,顾盈正撅着屁股,往那上面画东西。

  “给我来一个帅帅的钢铁侠全身像,侧面再画一个黑漆漆的布鲁斯韦恩不赞同目光。”盛菏安排地明明白白。

  “Aye,aye captain,用不用再画一个亮闪闪的银女士1701?”

  “生生不息,原力不止一定要安排上。”

  她们一来一回地贫嘴,看上去倒真像是不疼。

  郁兰汀清了一声嗓子,吓得盛菏一抖。两个人同时看过来。

  “郁兰汀!”盛菏的声音都变了形。

  郁兰汀先跟顾盈打声招呼,继而道谢。

  顾盈十分客气:“应该的应该的!”

  盛菏仰着脸问:“郁兰汀,你怎么会来?”

  郁兰汀好整以暇地抱起手臂:“来带你去吃海鲜自助,盛大小姐点名要的。”

  她似乎有点生气,正常情况下,她不应该说出这么阴阳怪气的话。

  郁兰汀有点懊恼,她又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但盛菏好像丝毫都未察觉到一样,她做了一个跟刚才的郁兰渚一模一样的动作,挠了挠后脑勺。

  郁兰汀知道这是心虚和不好意思的表现。

  “我这不是,一个不小心吗。”盛菏讪笑着。

  她没有喊疼,在郁兰汀来了后,也没再重提前面和顾盈两个人的口嗨。她就仰头乖乖地看着郁兰汀,仿佛自己所处的地方不是病房,而是其他什么安静闲适的地方。

  门外的郁兰渚探头探脑,顾盈在这两个人全都沉默下来彼此对视中,终于察觉到了一丝多余。

  她弱弱地举手:“那我去和郁兰渚找个轮椅过来?”

  郁兰汀“嗯”一声,对她笑了一下:“麻烦你了。”

  顾盈鸡皮疙瘩抖了一地,盛菏看她的眼神好像能鲨人。她快速溜出去,抓着郁兰渚感同身受:“你平时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吗!”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再边上两床虽然有人住的迹象,但是人都不在。

  郁兰汀绕过床脚,走到盛菏边上,沿途看了一眼对方绑夹板的腿,上面的钢铁侠只画了一半,简单点来讲是大圈落小圈。

  看着这团不成人形的圈,郁兰汀想,自己也是学过绘画的。她还想起来那时候成功画出的第一幅画就是钢铁侠,被她挂在客厅,同学们来她家聚餐时,都要问上一句你喜欢Iron man?郁兰汀的答案总是摇头。她一直以为那时候只是因为对照的素材恰好就是,但现在想来,恐怕还是因为盛菏。

  盛菏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这些角色,那时候郁兰汀还没出国。

  盛菏注意到郁兰汀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腿看,以为对方是在关心自己的伤情,急忙说:“我不疼的。”

  郁兰汀回过神,将视线收回来。

  “现在不疼是因为打了麻药吧。”郁兰汀说。

  她在路上的时候又给郁兰渚打了个电话,那时候诊断已经出来,医生正在里边给盛菏绑夹板。郁兰渚讲完自己的担忧,又话音一转:“啊对了姐,盛菏的医保可以报,我就顺势让她去住院部了,舒服点。”

  盛菏揉揉脑袋:“那也是。唉,医生说这个是小伤,死活不再给我开止疼剂,待会儿还不知道要怎么疼呢。”

  郁兰汀想说一点安慰的话,但疼的是盛菏,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替对方受疼。于是她沉默了一下。

  盛菏自顾自地感叹完,又话音一转,脑袋也抬起来了,眼睛里亮亮的,语气十分活跃:“哎郁兰汀你知道吗,我的医保可以报销,住院还比门诊便宜!”

  那种忽然捡到天上掉馅饼的语气,简直又跟郁兰渚一模一样。

  郁兰汀就是有再多感叹,此刻也不由得失笑。

  两个小孩子。

  作者有话说:

  挣扎的第二天。

  评论

  • 广东-?:加油

  • 北京-21090498:喔~

  • 湖北-pipi: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砸下了一颗地雷

  • 陕西-陆裕玄:更新打卡第二天 床前明月光,更文上晋江,营养液浇灌,码字翻一番~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