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萧致的指导,但是有了余夫人的支撑,余楚希连跟余父商量的步骤直接忽略不计,擅自在母亲面前装可怜。
余母以为他真的跟萧致之间的感情出了意外,暗自高兴极了。
趁着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余母便带着儿子一同前往。
祁家老宅属于一间七进七出的四合院,据说是从某个朝代开始,由祁家的祖辈们购置,不断修葺与扩建后,才成为现在这般规模,前不久还成为了某种风格建筑的标志类型。
余楚希乖巧地跟着母亲后面,与祁焰的祖母算是第一次正式打招呼。
祁老太太旋即递给他一个丰厚的红包,掂量在手里沉甸甸的,起码有好几万。
余楚希并不稀罕这几万块钱,而是稀罕如何在祁焰奶奶心里留下个好印象。
余母笑着推拒红包,刻意提到,“希希都已经22岁了,早过了拿红包的年纪,老夫人您真是厚爱了。”
祁老夫人笑说,“这是老一辈的规矩,新进门的小客人,总要给个红包讨吉利的,再说希希瞧起来可不像个入了社会的人,还像个高中生呢。”
余母补充道,“希希只是脸蛋显小,其实人可听话可成熟了,对父母特别孝敬,而且也开了自己的公司。”
余楚希哪里有智商开公司,不过是余父砸了几百万开个空壳公司,让他玩着练练手的。
祁老夫人连忙夸他是个好孩子。
余楚希手里攥着红包放入边沿,找到插嘴的话由,恨不能显摆自己的优秀说,“妈妈,既然祁老太太送我的红包是讨个吉利,那我也不矫情,直接收下了。”
“不过这钱我也不会乱花的,最近我一直资助两个山区的孩子上学,祁老太太这红包我正好用来捐给这两个孩子,跟孩子们说是一位慈祥和蔼的老奶奶对他们的关怀与帮助。”
“您看可行吗?祁奶奶?”
祁老夫人尤其高兴,平常她便喜欢吃斋念佛,是个善心的老人家。
余楚希这话简直跟她投缘极了。
祁老太太越看这孩子越善良,直接将母子俩留下来吃晚餐。
在祁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为了老夫人年纪大了,自己独自一人住在祖宅里,也不与子嗣们同住,所以祁家的子女孙辈每周都要轮流派一个人到祖宅陪老夫人吃饭。
今天正好轮到祁焰。
余夫人也是花钱打听到这一重要消息,恰好儿子也分外争气,于是开开心心地留下来。
祁焰来得十分准时,万超公司集团总部距离祖宅有些距离,可他依旧在6:30踏入门槛。
祁老夫人的耳朵在牌桌上历练几十年的,从脚步声的规律便能听出,祁家最优秀的孙子进了门,连忙招呼女佣去后厨端来热喷喷饭菜。
祁焰看见余家母子的瞬间愣了一下,不过他反应很快,与余夫人绅士地问好。
余夫人简直那他当准女婿来看待,只怕自己的儿子一根筋,铁了心喜欢萧致那个傻屌。
于是看向儿子的时候自带三分审视。
孰知余楚希的眼睛水灵灵,透亮亮的,爱慕之情随时能从双目中迸射而出。
余母多少有点狐疑,自家的儿子不是对萧傻子情有独钟吗?
一顿饭,彼此都停留在你吃了吗?我吃了,这个菜好吃,那我试一试的表面话题,尚算和谐有序。
祁焰放下碗筷,十分得体说自己有个重要的电话要处理,稍微离席一下,还望客人们海涵。
彬彬有礼的模样与一般的富家公子迥然不同,余夫人愈发被表象吸引的晕头转向。
祁老夫人最心疼这一个孙子,连声说,“你平常工作太忙就不要过来了,反正我现在对祁家来说,也只是个闲人而已,不重要的。”
祁焰自然卖乖说,“奶奶您怎么能是闲人?万超的一切都是您和爷爷的心血结晶,假如您自诩是闲人,那我岂不是万超的打工仔?”
祁老太太笑眯眯叫他快去打电话,人走远了还面露微笑说,“焰儿真是我的好大孙,只是挑起万超集团的大梁之后,很少见他有这样放松的表情了。”
对余楚希说,“可能是看见家里来的小客人可爱漂亮,委实要假装得更完美一点。”
余楚希信以为真,红起脸说,“祁奶奶您真会拿人开玩笑。”
找个合适的借口,也离开了用餐的地方。
余楚希并不是去做别的事情,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跟着祁焰的脚步,一前一后来到祖宅的雕花长廊。
祁焰的电话正打得如火如荼,应该是正在发火。
余楚希听了几耳朵,那些商业名词完全不属于他能理解的范畴,但也听得七七八八,知道祁焰最近有点财务上的问题。
他的一个宏伟项目因为缺少银行的注资,暂时搁浅。
然后董事会有个老顽固,给他在财务上挖了一个深坑,使得他不能动用公司的钱去拓展产品线。
总之焦头烂额的,祁焰从白金烟夹抖出来一支香烟,十分熟稔地叼在嘴里,甩开打火机的盖子,潇洒点烟。
祁焰悠然自得朝空喷一口烟气,而后道,“萧致什么时候这样关心我的生意了?”
余楚希无处可躲,红着耳根气呼呼说,“为什么扯到萧致?”
花前月下的,为什么要提窝囊废的臭名字?!
余楚希主动走出背阴地,鼓起面颊嗔道,“我与萧致可是两个不同的人,莫非祁少爷把我们错看成一体的了?”
“放心吧,萧致一心要吃软饭,没有那心劲儿派我来盗取万超的商业机密。”
祁焰吞云吐雾,仿佛寻到个更有趣的,“那真是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余少爷了,我现在立刻从您面前圆润地离开。”
余楚希从见到祁焰第一眼,一直认为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或者目空一切的神祇,誓死要追随对方的一切。
能与自己的心上人如此近距离地谈话,还是第一次的全新感受。
这感受令余楚希欲.仙.欲死,脑子里咕噜咕噜沸腾着爱情的水泡。
听说祁焰要走,什么阴谋阳谋的,余少爷统统不会使了,直接拦上去喊。
“祁焰,我知道你最近需要解决资金问题,而且我也知道你跟我爸爸谈过投资的事情。”
祁焰脚步停顿,回头望他,“可是华旗已经与梵图创建了友好的合作桥梁,完全没有我的一丝机会。”
祁焰的话充满陷阱。
余楚希将萧致的建议抛到脑后,直接道,“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有求对人啊。”
祁焰心底冷嘲,单手将烟头熄灭,“那我该找谁呢?”
余楚希说,“当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啰。”
于此证明,恶毒炮灰根本不是一个高明的钓手,手中的鱼饵只会一股脑拼命往海里扔。
祁焰眸底闪过戏弄的暗光。
不是说只喜欢萧致的吗?不是说要跟萧二世结婚的呢?
可笑极了。
萧致嘴里说的要复仇呢?
祁焰问道,“萧致跟我早已经绝交了,假如你瞒着男朋友,反过来帮助我,会不会加深你们之间的矛盾,造成情感不和?”
这句话的暗示意味足够明白。
瞒着、反过来、加深。
余楚希激动地小跑靠近,主动蹭到祁焰身边,点头摇尾说,“你管姓萧的做什么,反正你只要让我同意就好啦。”
祁焰危险地眯起眸子。
“那你希望我做什么?”
.
余楚希一脸心满意足的微笑,与余母二人坐上返家的豪车。
余母不知他私底下已经跟祁焰达成某种共识,以为他出门透透气,心情又好了起来,准备借机将祁焰与萧致对比一番,优胜劣汰。
母子双方还没有密切交流,余母的手机响起信息提示音。
她只好暂时放下与儿子的交谈,打开手机先看看究竟是谁发信息。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余母的脸色在调色盘间疯狂旋转三周半,一把扯住儿子的胳膊怒道,“救命啊,希希你快瞅瞅!!”
“你看你究竟看上一个什么垃圾玩意儿!萧致真不是个东西,他是个王八蛋,我们都被他给骗了!!”
余楚希真不想在好心情里埋牛粪,不情不情愿地拿来母亲的手机。
图片是余母之前找的私家侦探拍摄的。
第一幅画面中,萧二世怀里抱着两个小崽崽,开心地往婴儿游泳池走。
第二幅画面中,萧致趴在游泳池旁,一脸老父亲专属的幸福微笑,水池中,两个白嫩小婴儿脖子上套着小黄鸭游泳圈,在尿都控制不住的年纪,沉浸水面舒服地享受着人生。
第三张画面则更加过分。
萧致在偷亲一个睡着的......孕妇?或者是一个慵懒的男人?
反正对方的头发齐肩,懒洋洋地洒在枕头间,几绺顽皮的发丝沾于雪颊旁,颇具雍容的美感。
萧不要脸的便利用人家午休的时间,往人家的脸上趁机舔了一口。
两个小崽崽身穿蓝粉色上衣,套好尿不湿,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睛正望向他们。
颇有点其乐融融的视觉效果。
余楚希还在往下看着其余的照片。
余母完全失控,破口大骂萧致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怎么能玩弄自己的宝贝儿子,还敢在外面养小三?!
“现在,现在他连野生的搞出来了,你怎么能这么不谨慎?!世界上很缺男人嘛?你怎么能看上这么一个混蛋啊!”
余楚希也恨得牙痒痒,原来以为萧致忙着养猫,结果是忙着养私生子。
幸亏他已经把祁焰搞定了,否则一定被窝囊废搞惨了。
不对,萧致不是窝囊废,他要是窝囊废的话,这两个小崽子怎么生出来的!
别说,你还真别说。
这两个小崽子还蛮像萧致的,猛一看眉毛头发都黑乎乎的,一双大眼睛都是双眼皮。
......
余楚希原本打算叫母亲不要再大惊小怪了,后来觉得不对,他怎么可以这样轻松的放过姓萧的。
谁让他玩弄我!
余楚希眯了眯眼,安抚着哭泣不止的余母道,“妈妈,你不要担心,这口气我一定会报复回来的!”
第二天。
萧致照常要带两个崽崽去游泳。
鹤澜渊适时阻拦他说,“宝宝们不能每天都去泡澡,他们现在的皮肤太娇嫩了,泡多了会过分干燥。”
萧致立刻说好。
屋子里的温度调高几度,然后在病床一旁铺上一块干净的毯子。
在鹤澜渊的注视下,将两个小崽子剥个干干净净。
两只小崽崽立刻发出软绵绵的抗议,虽然时间过了快一个月,两只小崽崽浑身肌肤不再泛红,而是变成两只雪白的肉团子,摆在毛毯间像两团发面馒头。
鹤澜渊知道他又玩心大起,怎么也拦不住的,只好坐在床沿另一边,提防两个小崽崽掉下床去。
萧致分别给萧淼淼和鹤南知戴上小手套,穿上小袜子,肚皮间系好小肚兜子。
自己则洗干净手,掌心对搓得发烫,取来一瓶宝宝乐润肤霜,从里面剜出来一大块,又用掌心揉得化作油脂状。
抓住萧淼淼开始一顿舒适的按摩。
鹤澜渊委实不想打扰他的雅兴,看女儿每天被萧某人揉来搓去,禁不住道,“也便是淼淼太乖了,不然非哭给你看。”
萧淼淼其实十分享受,她爸爸的力道小心翼翼,正按摩得舒服极了。
萧致说,“你不懂,女孩子的皮肤要从小呵护,将来才能拥有一身柔滑的肌肤。”
不知道萧致想到什么,突然用恐怖的眼神凝视女儿的漂亮脸蛋,“若是哪个男人敢随便摸我女儿,我非剁了他的指头不可。”
鹤澜渊说,“你先剁了自己的爪子吧。”嘴上如此说,慢条斯理帮助女儿穿上柔软的小黄鸭纯棉上衣。
鹤南知的脾气要倔一点,爸爸的大手每次一碰他,他的两条小肉腿就一蹬一蹬的。
萧致面露凶残,“我可是你亲爹,逆子,快乖乖受我摆布吧!”
两个小崽崽被按摩够了,吃了满满一整瓶牛奶,都有点困了。
萧致拿起沉甸甸的纸尿裤,递给鹤澜渊看道,“你瞧瞧,这两个小东西多能吃能拉,又不爱哭闹,真是好养活极了。”
鹤澜渊反不如他心大,挥挥手说,“你自己欣赏就行了,不用专门拿给我看。”
正说着。
萧致的手机铃声震动起来,他已经一个月没有返回萧宅,一瞧是爷爷专线,不得不跟鹤澜渊道,“八成是我爷爷有什么事,这老爷子一般不打电话找我。”
鹤澜渊取来十几件婴儿衣服,慢慢学着叠衣服说,“那你回家一趟去吧,不要让家里担心。”
萧致的脸快垂到地面,委屈又不舍得厉害。
鹤澜渊淡笑,“我不会跟着孩子们消失不见的。”
慢手指了一下纸尿裤,“我处理不了这个,只能你来办。”
萧致安心地返回萧宅,不知是不是跟着鹤澜渊一起吃月子餐的原因,人逢喜事精神爽,整个人的状态也是红润健康。
小孩根本不好养,不仅仅是吃喝拉撒的问题,还有很多繁琐的细节要注意。
双胞胎的困难更是双倍的。
萧致晚睡早起,基本一个月没染头发了,浓密的黑发从根部钻了出来,有点不修边幅。
他对着宅子里的落地镜看了一下黑黄相接的发型,心说不然染回成黑色吧,将来女儿长大了,千万不能看上任何一个黄毛。
本岳父会平等地创亖每一个黄毛。
萧独烈在家等他,除了家主,萧家其他的亲戚也全部都在。
一家二十几个人全部在等萧致一人。
萧二世如沐春风地打开大门,正见到家里二十几个人坐的坐,站的站。
见他出现的一刹那,纷纷将复杂的眼神投来,编织成一道危险又密集的网,将自投罗网的傻乎乎顺利捕捉。
萧致说:“嗨~大家~”
心里直犯嘀咕,今天又是怎么个情况,怎么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