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赢得男主角的青睐,余楚希可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他一个堂堂貌美如花、身价过亿的青春靓丽小炮灰,绝不信自己稍微施一点交际手腕,能得不到祁焰的凡尘红心。
于是余少爷决定和萧二世合作一把,看一下人人手中称窝囊废的家伙究竟有没有那两把刷子。
不过余少爷开出条件是三个月内必须帮助自己完成心愿,否则婚礼照常举行。
为了方便促成剧情中完全不存在的剧情点,萧致也狠心走一步险棋,决议假装赞同入赘的事情,先骗过萧家人的眼睛。
其实萧致与余楚希在万超秋冬男装秀场的合影与视频早已经在各大平台疯狂传播,包括热搜都爆了十几次。
讨论的热点无非是一朵鲜花如何插在牛粪上,这牛粪还是坨赤橙黄绿青蓝紫色的。
萧致作为幕后推手,不但损失了十几次推热搜的钱,还作为公众笑话被使劲群嘲一番。
这一举动带来的最大好处便是梵图的股价在几夜之间连续涨停,后几日只准销售半日的程度。
资本联手的威力是十分恐怖的,尤其华旗银行作为华国声名远播的十大银行之一,总资产更是位居前列。
单是资金雄厚这一点已经被众多媒体人戏称“垂垂老矣的梵图被挂上华旗营养剂,血条无限拉长。”
原本萧独烈刷小视频看见自家孙子穿得像个劣质花瓶,完全违背自己的意愿,主动跑去对头家的秀场看秀,气得老人家差点住进ICU。
结果再一看萧致身旁坐着华旗小少爷。
好了,病全好了。
甚至,开始有狗仔不断发出,两人私底下频繁见面的高糊偷拍照。
好了,腰好腿好身体好,吃嘛嘛香。
萧独烈因为最近股价上涨幅度的事情,简直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倒是老谋深算的,早预计过萧致入赘进余家后,会给梵图带来的各种好处。
没料想,效果居然如此惊艳。
以至于萧独烈约豪门那些相熟的总裁一起打高尔夫,一群墙头草疯狂拍马屁说他的球技高超,真是老当益壮,还说早看萧致这小子出息,总有一天会光宗耀祖。
讲得好像萧家门楣上长灵芝一样。
一旁不动声色的祁征明脸色难免暗沉几分,攥住球杆的手指发出响声。
全部被萧独烈收纳眼底,心底狠狠扬眉吐气极了。
萧致私底下与余楚希又见了很多次,两家都是龙城的名门旺户,每一次都故意让狗仔们偷窥拍照。
余楚希大概知道对方在借势造势,趁着两人烛光晚餐的机会,认真端详了一下所谓的窝囊废。
人倒是挺帅的,就是这一头如火如荼的红发看着分外扎眼,手中的牛排刀往瓷盘间一丢,双手环抱胸口道,“我说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每天出来见我,头发颜色完全不一样,能不能有个定性?”
萧致一边咀嚼着牛肉,一边用手指快速地拨动着手机屏幕。
他最近买了十万条水军评论,在所有APP、论坛留言区疯狂鼓吹萧余两家的跨世纪联姻。
尤其是对他的容貌学历也不乏狂吹乱捧。
反正知道他是窝囊废人设的仅仅是圈子里的,大众只会关注他的身价,余楚希的身价,他们两人结婚会带来如何巨大的价值。
关注水军们的花式吹嘘。
萧二世也难得聪明,抬起手抚摸火云邪神一般的红发,轻道,“之前那个荧光绿确实太耀眼了,我怕你真敢在关键时刻绿我,弄个红颜色对你起到警示作用。”
余楚希被他逗笑,“胡说,我跟你是假的好吗?你再敢语言上占我便宜,我可立刻宣布咱们的合作终止。”
萧致心说,这人果然以为自己美若天仙了吧。
说到美若天仙。
萧致的心头隐隐一坠,又是半个月的功夫,鹤澜渊不知跟祁焰那边进展的如何了?
也不知道自己没有陪在身边的日子里,鹤小受有没有按时吃营养补充剂,有没有按时参加孕妇瑜伽班,或者......
在祁焰的陪同之下,两人一起坐在阳光地里,肩并肩,脸贴脸,认真观察B超单中小崽崽们又长大了一点点。
该死的。
萧致早已经把翻垃圾桶捡来的B超单悉心地剪贴好,粘进干儿子成长日志中了。
除了在A城第一次发现鹤澜渊怀孕的那一张之外,萧致几乎偷摸地跟在鹤澜渊身后,捡齐了全部的检查结果。
萧二世自封为两个小崽崽的干爹,原本打算在两个小崽崽出生的第一天,将这份珍贵的手工品亲自交出去的。
恐怕以25周为止了。
于是,萧致露出一抹酸苦掺半的自嘲低笑。
余楚希一直见惯他没心没肺的模样,能露出如此酸涩的表情还真是稀奇,不由问他,“其实我特别好奇,按理说你跟祁焰也是近十年的兄弟,我还以为你们之间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呢。”
如果我说,祁焰从没把我当作人来看待,相信你只会偏执地站在心上人的角度,偏袒祁焰,认定是我不识好歹。
所以萧致暂停了口内的咀嚼,用一种优雅的姿势拿起摆放在桌面的餐巾布,悉心沾去嘴角的肉汁,笑说,“因为有些人出生便在罗马,拥有天生英俊的面孔与健康的体魄,聪慧的大脑和果决的行动力,连事业家庭也完美无瑕,甚至拥有专心热爱自己的亲切的父母,还有人人都会无条件爱上他的迷人魅力。”
“可能……还包括令人羡慕的爱情。”
萧致的言谈逐渐从浮躁走向一种隐藏颇久的压抑,“这些我全都不在乎,也完全没有嫉妒过一次。”
不,他撒谎了。
“我嫉妒老天爷对他的偏袒,也嫉妒有些人已经足够完美了,为什么还要执意送给他更加完美的另一半?”
完美的伴侣,完美的鹤澜渊。
“我只嫉妒这样的部分,”萧致的话显得意味声长,而后拿起沾了酱汁的刀叉继续切割盘中的牛排,并且大口地往嘴里塞入。
我只想尝试去做一次,一个合格炮灰应该会做的事情。
他看向余楚希的眼神充满浓稠的黑。
帮助你其实也是在帮助我自己。
祁焰已经十全十美,缺个老婆怎么了?
我想把鹤澜渊抢过来自己疼,行不行?
余楚希听得后脊一阵阵发凉。
无论如何,他现在满心满眼只想利用萧二世来得到祁焰,至于采用什么手段自然无所谓。
第二天,萧致与余楚希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之下,搭乘萧家的私人飞机,飞往法国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田,专门双双携手参加梵图的秋冬男女装时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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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澜渊认真做完最后一组拉伸动作,扶住肚子艰难地坐直起身。
私人瑜伽教练急忙伸出手去搀他,被鹤澜渊礼貌地拒绝了。
小姑娘看着原本两个人一起热热闹闹地边吵边练习,再到孕夫一个人安静地躺在地面,内心的唏嘘简直无以言表。
其实,一个人怀孕生命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假若有人能帮忙分担一部分负面心情,对于孕夫来讲才是重要,也最具有鼓励性的。
可惜,没有几个人能坚持下来。
鹤澜渊的表情虽说从始至终都淡淡的,完全没有任何改观,可是一个人身边的环境变化是直观的,无助的,甚至有一点无奈与孤苦的。
鹤澜渊在瑜伽中心冲了澡,又用吹风机将湿润的头发吹干净。
他最近一直在撒谎,父母频繁叫他有空回家吃饭,他总以工作忙为借口推拒。
鹤翔不由试探他问,“儿子你还在万超上班吗?我那天遇见一个常年在万超运送货物的老板,他说......”
鹤澜渊不得不打断他,“一个管理运输的小老板而已,难道他已经能认全万超集团里的每一个职工了?”
鹤澜渊知道是激素在干扰他的情绪,主动致歉说,“不好意思,爸,我最近压力有点大,说话不好听。”
大手托住沉沉往下坠的孕肚,人都说生命无法承受之轻,这肚子里的两条生命实在太重太沉,不断地挤压他的内脏,挤压他的生活质量,包括挤压他的涵养与修养。
鹤翔听出儿子满满的疲惫感,连忙说,“爸爸知道家里连累了你,之前欠人家的三百万全落在你一个人的肩上也不好,等爸爸这边的生意周转顺利,先还个二十几万的,替你缓解一下压力。”
父子两人通完话,鹤澜渊人已经沿着马路往家的方向缓慢移动,肚子委实藏不住了,他便买了一条宽大的围巾,遮盖住脖子与腹部,所以没有走多远便热汗淋漓。
华国有一种凉冰冰的东西很好吃,叫冰激凌。
摄政王专门多走了几百米,去附近的冰激凌店购买美味的抹茶蛋卷。
而且冰激凌店有空调,他现在为了节省更多的奶粉钱,住的房子里又闷又热,还只是用折扇来纳凉的。
店里的年轻小姑娘人手一支冰激凌,手里的手机不停疯狂拨动。
而后有人说,“萧致是哪家的富二代啊,为什么最近频繁听见这男的名字?”
“萧致你都不知道吗?”一个购买草莓芝士口味的靓妹回话,“梵图你该买过吧?”
“梵图?你是说那个贵死人的奢侈品梵图?”
“对呀,萧致可不就是这个贵死人的梵图家小少爷?”
“哦,原来是他啊,我好像几年前听说过他,不过没见他怎么在媒体前露脸,所以不是很熟悉。”
“这也算有钱人家的少爷吗?这一头蓝毛搞得好滑稽啊,哈哈哈,好像虹猫蓝兔七侠传。”
鹤澜渊还是懂得尊重他人隐私的,借助身高优势,悄无声息地瞥了一眼前面女孩的屏幕。
只有一眼而已。
萧致那头蓝幽幽的发色还是蛮碎屏的,尤其在他身旁坐着另一位娇小型的漂亮男生,看起来居然有点相配。
女生啊呀说,“蓝毛怎么啦?你看他长得多帅啊,多时髦啊,尤其最近网上疯狂传播,说他跟华旗银行家的少爷联姻,这不是嘛,两个人正在热恋期,专门搭乘私人飞机去法国看秀,多恩爱啊。”
“有什么恩爱的,”被贬损的靓妹明显不服气,“我记得这姓萧的一天换一种发色,看起来就花心的狠,搞不好跟华旗家少爷也只是商业炒个cp,马上就发文澄清两人只是朋友。”
“不是的啦,他们两个绝对是要结婚的,”女生将手机界面调换到微博,“你看,很多人都在转发他们的私照,你瞧分分钟都贴在一起的模样,怎么会是假的。”
“反正你看见男男贴在一起,都会觉得是真爱,你没救了!”
鹤澜渊等待两个女生离开,拿上自己的抹茶冰激凌,奇怪的是浑身的热汗已经被空调吹干,也并不是很想再吃凉的。
于是将冰激凌包在纸盒中,丢进街边的垃圾桶,恰好崽崽们在肚子里伸了伸手脚,在腹部表面顶起几个小圆包。
鹤澜渊看着肚子的表面,忽然笑了笑说,“回那个房子确实好热,也连累你们受热了。”
心底预计了一下剩余的存款。
应该是够得。
崽崽们满一岁,他就可以立刻去上班。
一双凉冰冰的手放平在腹部,舒了口气道,“好吧,我们搬家吧。”
挑一个有空调的房子,向阳的一面最好能带个小庭院。
一周后萧致与余楚希顺利返回龙城,两人在私人飞机前分手,而后各自回家。
萧致手里提着整整一皮箱法国购买的优质产品,还有小崽崽能放在嘴里咬的奶嘴和围在脖子里的可爱围兜。
当然购买这些物品时,他十分小心谨慎,生怕国外的狗仔绝不肯放过梵图的任何一次曝光机会。
司机将车开到飞机场出口,主动帮萧致搬运行李,萧致直接拒绝,而是将满当当的宝贝塞进后备箱,跟司机交待晚上不回家吃饭,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司机讪讪笑说,“七少爷您跟余少爷的感情可真好,都在一起那么久了,回国还要黏在一起。”
你懂个屁。
萧致给他几张百元大钞,拿了车钥匙,直接驾驶奔向了鹤澜渊住的老旧小区。
心底说鹤澜渊跟祁焰早好得生一肚子的孩子了,脑子始终无法说服自己。
他可能是喜欢鹤澜渊的。
哎。
萧致的车子停在破旧楼层的下面,趴在方向盘间安静地凝视着那扇窗户三个小时。
他的脚很有自尊心,一动不动地站在车舱内,一点不甘心去看望祁焰的老婆跟孩子。
我不要贱~
我不要贱下去~
我要贱下去~
贱下去~
然后萧致从车内跨步跳了出去,双脚一蹦一蹦地拖起行李箱,宛若僵尸附身,一蹦一跳得从一楼去到五楼。
我发过誓,小爷再也不会主动走向鹤小受的。
但,小爷可以跳过去。
萧致停在熟悉的房门前,先将耳朵贴在铝箔包裹的陈旧门面,窃听里面的动静。
而后习惯性紧张地揉了揉满头粉嘟嘟的头发。
粉色应该挺显活泼可爱的。
随后装作漫不经心地敲门。
紧闭的铁门很快打开,露出一个身穿睡衣,头顶包裹着湿润毛巾的女生。
女生详细打量着面前190还染粉毛的社会男青年,旋即露出一副警惕性极高的神情,疑问道,“不是来送外卖的啊?”
萧致惊呆了,连说,“这里不是鹤小受......咳咳咳,鹤澜渊在里面吗?”
女生像是最烦男生染头发的样子,立刻板着脸说,“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这房子只有我一个人在住,什么鹤不鹤的根本不认识。”
一把要关住门挡住晦气。
萧致立马急了,大手抠死门沿,流畅的话语也变得慌促不安,急道,“先不要关门,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想问一下,这间房子以前住的一个男生。”
比划了一下鹤澜渊的高度,又比划了一下鹤澜渊的肚子。
“怀孕了,这里面怀孕了的男生去哪里了?”
女生的下巴掉在地上几分钟,然后手动合拢难以闭合的嘴巴。
“你再不走,我要报警了。”
然后很决绝的说,“你要是脑子有问题,我可以帮你拨打110,不过我搬进来的时候,这房子里是没有人住的。”
“即使曾经有过,也应该搬走了吧。”
女生在说完最后一个字音,发现某人的头发是粉的,脸是黑里透白的。
萧致蓦地一颤。
难道说鹤澜渊已经跟着祁焰走了!!!
有人已经十全十美了,缺个老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