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詹到是没接腔，硬着头皮抽烟了一根烟后，又重新点了一根，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都明知抽烟有害健康，却还是嗜烟如命了，这感觉，太tm爽了，怪不得会上瘾。
陆年笑他，直言他就像是个偷学大人抽烟的小屁孩。顾詹也笑，想就想吧，反正他也没说错什么。
俩人回去的时候，都带着一身烟味儿，靠近时那味儿简直冲的呛人。
到病房的时候，护士正在给黎安打吊瓶，见他们进来，闭上眼睛装睡，顾詹在几个小时前才被黎安拒绝实在不好意思在里面呆着，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陆年看出来他是在装睡，不想拆穿他，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玩着手机。
之前在医院打的麻醉让黎安睡的时间太长了，陆年一直不离开这里，黎安也有点坚持不下去了，睁开眼睛，望着他。
陆年察觉到黎安的动静，起身问他，“你要喝水吗？”
黎安点头，说了声嗯。
陆年给他倒了杯水，黎安接过来，问他，“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陆年记得，顾詹之前说过黎安不想接受治疗，于是陆年问他，“你不想接受治疗吗？”
沉默了几秒，黎安点头，“不想。”
“为什么？”陆年问出声，或许他也能猜到黎安为什么不想去治疗，像是在逃避什么，他希望黎安能否定自己。
为什么？因为这里没有能让黎安在这里活下去的理由。
黎安道，“这六年里我在国外玩的够多了，但是收尾的时候不希望自己是被疾病折磨死的。”
这个回答让陆年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对黎安又多了一种负罪感，他讪讪开口，“你生病的话，需要人照顾你的吧？”
黎安不说话。
陆年有点尴尬，他又道，“我可以去照顾你的。”
黎安看他，语气又倔又凶，“陆年，你干嘛？我六年前不就和你说了吗？我不是陈辞，我是黎安啊！”
陆年低下头，“我知道你是黎安。”
一瞬间，黎安的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像是要把这六年里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一样。
黎安好想好想告诉他，自己这六年里过的一点儿都不好，一点儿都不好，黎安意识到自己失了态，胡乱的抹去脸上的泪水，像是抹不干净一样，越抹越多。
黎安又有点生气，怎么抹不掉呢？他心想。
看到这样的黎安，陆年连着抽了好多节抽纸，想要递给黎安，可黎安根本不看他，自顾自的抹着这不断线的眼泪，陆年直接上手，摁住黎安的后脑勺，让他的脸对着自己。
黎安被他摁的有点懵，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泛白的嘴唇难堪的开口，“陆年，我要是问你，你会不会承认你之前喜欢过我？”
黎安想知道，六年里他一直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即使他告诉自己无数遍，陆年喜欢的人只是陈辞，不是自己，可是今天他就是没忍住。人们都说生病的人都很脆弱，也许就是这样吧。
在听到这个问题后，陆年的手明显顿住，这是他不能否认的事实，可是出于他对陈辞的愧疚，这也是他不能承认的事实。
过了好久，陆年都没有说话，他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黎安。
黎安见他好久没回答，一点一点掰开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躺在床上躲进被窝里，背对着他，“陆年，我累了。”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让陆年离开这里，陆年当然能听懂，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对不对，于是他离开了病房。
医院外的长椅上，陆年坐了好久好久，直到天黑，他才想起来回去。
黎安也没有睡觉，陆年离开后他一直坐在床上，他看到陆年出来后一直坐在医院在的长椅上，陆年坐了多久，黎安就看了多久，一直看到陆年离开这里。
其实黎安能够理解陆年的，魂穿别人的白月光换作是谁都不好受，他怎么能不明白陆年的顾虑。可陆年对陈辞的好他又怎么能视而不见？
他想忘了陆年吗？黎安尝试过的，这六年里他尝试过无数遍说服自己不去想陆年，可就算是在国外，也都无处不是陆年的身影，他用的东西，穿的衣服，吃的食物，都是用的陆年的钱，所以他想忘掉他，每当想到这里时，又无济于事。
陆年走后，黎安又哭了，长这么大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脆弱过，他放声大哭了一场，哭到自己喘不过气，才沉沉的睡过去。
第二天，小护士来查房的时候看到黎安两只肿上天的眼泡时吓了一跳，连忙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黎安摇了摇头，只是说自己没睡好而已，让小护士不要担心。
陆年和顾詹是下午来的，陆年又问了黎安一遍，是不是确定不治疗了，黎安点了点头，他们才开始给黎安办出院手续。
等一切都办好了之后，开车出了医院，路上，三个人都很尴尬，各怀心事，他们都因为着不同的事情感到难为情。
最后打破尴尬的人还是顾詹提出庆祝一下黎安出院去饭店一起吃个饭。
陆年轻车熟路的开到了乌水湾的一家饭店，一进去，店老板就笑呵呵的招呼道，“是陆年啊？好久没来吃饭了，很忙吧，快快，赶紧进来吧。”然后又看了看旁边的顾詹和黎安，又笑道，“今天带朋友过来吃啊？”
店老板为他们找到了一个空桌，让他们坐下，笑道，“要吃点什么？”
陆年也笑道，“尽管朋友出院，老板多上点肉类食物吧。”
“行嘞，我这就去吩咐后厨给你们做饭，先稍微等一等吧。”
陆年点了点头，顾詹问出了黎安也想问的问题，“你经常来这里吗？我看店老板都认识你了。”
陆年毫不避讳，“嗯，我经常来这里吃饭，不过最近比较忙，就没来过。”
其实那里只是一个搪塞的借口，黎安回来后，陆年就再也没来过这里吃饭。
顾詹点点头，又问，“这里的饭好吃吗？你吃了这么久，应该还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