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大部分人已经撤离，这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云垂野一手紧紧捏着他的后颈，力道不算大，却足以迫使他抬头。花欲燃顺着他的欲想开诚布公，由着他唇舌间胡作非为。
门外是场务来来回回的走动声，道具和设备被挪动，不时有模糊不清的对话。无人知晓一门之隔的他们如何激烈。花欲燃按捺快要溢出的声音，被迫抓起云垂野的头发，企图借此警告男人收敛，却换来变本加厉的索取与掠夺。
云垂野的手不知何时落到他的下巴上，男人的手掌上有一层茧，钳着下巴时引的人皮肤微痒。花欲燃忍不住往后缩了一下，却被他追吻。云垂野的手掌托着他的下巴，不算用力，大拇指的指腹摁在他的唇瓣上，借了点湿润轻而易举滑进去。
温热潮湿，格外令人遐想。
云垂野好像很喜欢这个动作，粗糙的指腹和细嫩的舌尖，敏锐的触觉和薄茧相贴。拨弄之间他靠得极近，花欲燃只能看到他的眸子，裹着晦暗、私欲，以及数不尽的渴求。
外面传来些许响动，花欲燃一个激灵，下意识咬住他指尖。不用力，却陡然晕开暧昧，云垂野两眼微弯：“别担心，江哥在外面。”
还找了帮手，花欲燃险些被他气笑，看来是早有预谋。
他嘴唇微张，还没说话，云垂野极轻极快朝他吹了口气，明晃晃的捉弄。花欲燃轻笑一声，猛地发力，将人摁在墙边，欺身而上。
江云暗百无聊赖踢了一下脚边的小石子儿，望一眼不远处之前吓他的女npc，又低头用力踢了一下。
“江老师还不走啊？”那npc问他。
他脸上带笑：“队长和经纪人在讨论后续安排呢，我等等他们。”
那人若有所思点点头，感叹道：“好敬业啊。”
“是啊，”他有些脚麻，皮笑肉不笑道，“真是感人肺腑。”等npc走远了，他才轻踹了一脚门：“快点行不行，什么事非要马上说，回去说不行吗？”
话音刚落，门从里面被人骤然打开，花欲燃眸色深深：“等不到回去。”
他们现在还在录制场地，往外才算出了密室。从密室到车上的这段距离，光闻煜那段发言，就已经引来了数不胜数的记者。
估计闻煜此刻也难逃一劫，云垂野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道：“活该。”
“确实活该。”花欲燃少见的赞同。
鲜少参加综艺的艺人，来参加综艺本身就是噱头，更何况还顶着影帝的招牌，这已经极大程度吸引到了关注度。如果是为了热度，做到这一步已经足够。显然捅破窗户纸这个做法是闻煜的一己私欲，甚至没和自己的经纪人商量过。
“他们应该也不好过，”花欲燃走在前面，“走吧，你们一辆车。”
经纪人的热度不该高于艺人，奈何这次是闻煜将他架着在火上烤，花欲燃心底郁闷，说一点不怨是不可能的。对方显然是已经丝毫不顾及他，既然如此，他也没有必要维持那点可笑的颜面。
他找到停在偏处的车，一边庆幸幸好出来的晚，闻煜已经吸引走了大部分火力，一边打开车门坐进去。商务车的门合上一半，有个人借着剩下的一半间隙，轻而易举挤了进来。
花欲燃眉梢高挑打量眼前人，而后无奈笑起来：“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云垂野靠在椅背上，极其放松地舒展开。他闻言哼哼两声：“好好珍惜我，爱我、全世界最爱我。”
全世界最爱我，因为我也这样爱着你。
太绝对太幼稚的话语，换作从前的花欲燃早就嗤笑一声置之不理，现在却沉默片刻。他伸手，无声轻揉云垂野的发顶，还没说话，车外突然被什么撞击，发出砰的一声。
两人齐齐抬头，对上了一个漆黑镜头，闪光灯几乎是一瞬间，隔着车窗此起彼伏。黑压压的人群从不远处过来，地下车库里霎时间回荡起轰轰烈烈的脚步声，云垂野沉着脸让司机下车，随后钻到前面的驾驶位。
“不好意思了，”花欲燃说着掏出纸币递给人，“这边交通还可以，如果打不到车，您也可以打电话和我联系。”
那司机也摆摆手表示理解，也没拿钱，打开车门赶紧跑了。
人群一开始还围着他，见只是司机，很快又散开。一回头，原本停着的商务车已经一脚油门往外去。其实堵在这里的人并不算多，刚刚被那样围堵着，又有许多人扒车，很不安全。
云垂野离人群有些距离后，加足马力左拐右绕，从另一侧的出口出去。花欲燃坐在后方，打开导航和他一块儿看路。这个出口出来的地方两人都没到过，再加上来时就戴着眼罩。为了躲避后面的车辆，人生地不熟的两人七拐八绕居然开进了一个村庄。
云垂野靠边停车，身后寂静一片，没有人跟上来。他松了口气，从后视镜望向还低着头的花欲燃。后者视线在手机屏幕上停顿好久，终于抬眸对上云垂野的眼睛。
他在男人疑惑的视线里缓缓抬起手机，屏幕上明晃晃摆着“闻煜”二字。
云垂野眼睛一瞪，眉头高挑，声音都不自觉走调：“你居然没拉黑他？！”
他的调子走得太诡异，偏偏此刻正在气头上，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多奇怪。花欲燃却被他这怪异到难以忽视的声音逗得乐不可支，忍着笑说：“还没有到这一步。”
云垂野哼哼几声，夺过他手机接通，点开免提。
闻煜的声音在这一方小天地里清楚明晰：“燃哥，你还好吗，我回酒店以后……很担心你。”
“托您的福，”花欲燃语调平缓，“今晚应该是不能回来了。”
录制结束就已经不早了，再加上七拐八绕躲那群人，现在身处的村庄估计早就进入休息，一眼望去没几家人亮着灯。等他们从这里回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还不如就近找个地方先住下。
话是这么说，花欲燃并不打算和闻煜说自己的想法，甚至毫无负担地给对方施加压力：“我现在刚避开那群人……你引来的那群人。”
闻煜沉默片刻，很是诚恳的道歉：“……对不起，你现在在哪里，是一个人吗，不如我……”
“Excuse me，”云垂野吹了声口哨，半扬不落的调子嘲讽极了，“他身边已经有人了，闻先生是吧，帮不上忙也不要添乱哦。”
电话那头静了几分钟，随后被挂断。界面跳回花欲燃开着的地图上，后者接过手机，问：“不觉得我坏心眼吗？”
“他的手机里有你的那种视频，一旦他手机丢了，或者账号被其他人登录了，等着你的是什么，你比我清楚，”云垂野启动车子往回，“不报复已经是最大的礼貌。”
从小学着察言观色的人，除了看人下菜，其实也锱铢必较。云垂野把车停在附近一家酒店门口，看向花欲燃。后者打量酒店的喷泉片刻，忽然打了个电话。
“这家酒店的东家我认识，先打个招呼，保密工作会做得更好一些。”他说着，对面已经接通，于是很快进入状态寒暄起来。
“这是房卡。”前台眼观鼻鼻观心递过卡，酒店里很安静。
地毯很厚很软，两人从电梯里出来无声无息走到门前，一起进去。花欲燃把房卡插到槽里的时候还是没反应过来，云垂野只是拉着他的手晃了晃，又冲他眨了眨眼，他怎么就稀里糊涂同意了大床房。
真是色令智昏。花欲燃想着，深觉自己越活越回去了。他把外套脱下来挂在一边，一回头，云垂野已经连上衣都扒干净了。男人线条优美，恰到好处的肌肉随着动作紧绷，极具力量。他俯身把脱下来的衣服捞到手里，回身正好碰上花欲燃玩味的视线。
云垂野把衣服挂到花欲燃一起，毫不避讳男人的视线，几步过去牵起花欲燃的手：“燃哥，要摸摸吗？”
花欲燃眉梢一挑，径直摁在他胸口。他指尖微动，陷进对方因为放松而绵软的肌肉。云垂野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只是环着他手腕的手，收紧了些。
“摸摸？”花欲燃像是在把玩这两个字，哼笑一声，“更过分的都做了，还差这些？”
他指尖拨弄，毫不意外听到云垂野的闷哼。后者猜到他是故意的，抓着他的手腕使了点力，将人一把拽向自己。花欲燃一时重心不稳，向前扑进他的怀中，脸贴着他温热的胸膛。
掌下与脸颊都能感受到温度，同时传来的，还有声声入耳的心跳。花欲燃没有马上退开，他贴在云垂野胸前片刻，后者也就这么站着，任由他贴着。
“你的心跳很快。”花欲燃说。
男人远没有表现得这样平静，掌下甚至能感受到跳动。花欲燃刚要退开，被云垂野用力摁回去。
“那就这样，”云垂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说这话时压低声音，似乎胸腔都在震动，“只听到我的心跳就好。”
他不得不承认，闻煜自私，他比闻煜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恨不得把花欲燃藏起来，就像自然界的动物会把最宝贝的东西藏到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一样。把他藏起来，这样他就只有自己。
光是这样想着，他就难以自抑兴奋，灵魂激动得微微颤抖，人也有些发烫。
这些变化根本躲不过花欲燃，后者动了动脑袋，脸颊与胸口的肌肉相互摩擦。云垂野听到他戏谑的声音：“想做？”
完全被拿捏了，云垂野想。他点点头，又声音干涩地嗯了一声。
然后花欲燃就轻轻笑起来，他牵着云垂野的手，引导他手掌贴在自己后腰处。炽热的掌心烫得他后腰滚烫，耳侧是男人喷洒的灼热气息。耳尖被对方轻轻叼起，宛如兽类，动作却又轻柔，仿佛耳鬓厮磨。花欲燃被他无师自通作乱的手引得直颤，呼吸不自觉有些急促。
他索性松开手，扶在云垂野身前，垂下眼帘：“去浴室。”
都是男人，不止云垂野有反应，他也有。
镜子上蒸汽腾腾，浴缸里水波漾漾，花欲燃两手扶在浴缸边，仰起头像鱼一样换了口气。还不等缓和，身后的水浪又朝他拍来。
太狠了。花欲燃心想，就不该一时心软由着他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