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深夜，夜市人并不多，偶有几个烧烤摊还坐着一群人在喝酒聊天。
两人随便找了个炒菜摊，坐了下来。
秦必钲这一身高定，与廉价的小摊儿，形成两个鲜明的对比，有种把神明拖进市井的感觉，却又莫名觉得…无违和？
“你。”
李言之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说。
秦必钲却没大所谓的耸耸肩，“我哥以前常带我来这夜市吃饭。”
“下晚自习？”
李言之想了想，说。
很难想象秦怀意和秦必钲着两个大少爷，坐在充满烟火气，甚至是脏兮兮的夜市小摊上的场面，但是李言之却清晰的看到秦必钲从来锋利冷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
秦必钲点头。
这时，老板垫着炒锅，向他们这儿吆喝了一声。
“两位吃什么？菜单在墙上。”
秦必钲点了两个菜，问李言之：“你还想吃什么？”
秦必钲已经点了三个了，他们两个人根本吃不完，李言之就加了个三鲜汤。
老板抹了吧汗，说：“好嘞，稍等一会儿啊，菜马上就好。”
服务员他们上了一壶大麦茶。
秦必钲给李言之倒了一杯。
李言之随口说：“你今天没在老宅过夜？”
近两年老爷子身体一年不如一年，秦必钲每次回去都会在老宅住一夜，第二天直接去公司。
谁知道，李言之本来就是随口一问，秦必钲脸色却微微一变。
很细节的表情变化，李言之却还是敏感的捕捉到了。
“怎么？”
秦必钲顿了下，挑眉，“胆子肥了，还差起我的岗了？”
“……”
秦必钲顺嘴胡扯道：“怕你一个人不好吃饭，就回来了。”
李言之一个字都不信，秦必钲如果能变得这么体贴的话，母猪都能上树。
他觉得另外一个可能更加贴近现实。
那就是可能今天陈丰也在。
他们是真的水火不容到连在一个屋檐下都不能，还是有什么别的事情？
想起上次，两人单独聊了半个多小时。
李言之拿着杯子的手微微蜷起，垂下的眼睫着住冷淡的眸子，薄唇微微微抿着，被滚烫的水烫到，才惊呼回神。
“对……对不起。”
李言之将嘴里的大麦茶，吐了出来，余光看到秦必钲皱眉后，下意识的道歉。
秦必钲将他的下巴抬了起来，查看他的嘴唇。
嘴唇里面被烫了两个泡。
通红。
他们之间隔着桌子不大，李言之又被迫被秦必钲拉进了许多，秦必钲带着烟草的气息吹洒在李言之的脸上，让李言之莫名心悸。
尤其是秦必钲甚至还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吹了两下，李言之不知道怎么，竟然掉了两滴眼泪下来。
秦必钲玩味儿的觑了李言之一眼，挑眉：“啧，这么感动啊？”
“……”
李言之自己也懵了两秒。
不仅如此，在他怔愣的两秒，李言之哭的更厉害了。
这把秦必钲好奇的够呛，忍不住笑道：“你这什么毛病？以前那么欺负你都没见你哭。”
李言之推开他手，擦掉脸上的眼泪，吸了吸鼻子说：“可能是辣的吧。”
这家店老板，跟辣椒不要钱似的，风里都是辣椒味儿。
秦必钲不置可否。
他们的菜，很快就上来了。
这家店味道不错，李言之这个胃口不大的，也硬是吃了两碗米饭。
最后，在李言之要盛第三碗的时候，被秦必钲拦下来了。
“又想胃不舒服？”
秦必钲将一早凉好的茶递给他，“喝点水。”
李言之说：“我去买单吧。”
秦必钲说：“不用，你坐着喝，我去。”
李言之嘴唇里那个泡，最后还是破掉了。
秦必钲在小摊儿上有多温柔的帮他吹吹，回来就有多恶劣的在他嘴里扫荡，最后愣是把那两个小水泡给弄破了。
弄的李言之在漱口的时候，又被刺激的一哆嗦。
’叮‘-
’叮‘-
秦必钲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李言之本来是想去抽屉里找找有没有消炎药，正好看到秦必钲手机里弹出来的新消息。
陈丰：【想你，晚安。】
陈丰：【图片】
李言之微微皱眉。
来不及多想，秦必钲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正是陈丰打的。
李言之盯着屏幕上的那两个字，鬼使神差的挂断了。
而后，将秦必钲的手机丢到了地上，顺便踢了一脚柜子，做出撞到柜子，把他的手机弄掉，碰巧挂掉了电话的假象。
秦必钲正好在擦身子，听到了外面动静。
等到秦必钲出来，李言之解释的时候，对方也没有怀疑。
但接着，他就拿着手机去书房了。
应该是给陈丰回电话。
李言之心里莫名有些堵的慌。
半夜，李言之迷迷糊糊摸了一下身边，秦必钲没回来，身边的被子冰凉。
“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昨晚没睡好？”
温听雨给他磨了被咖啡，看到李言之眼底乌青，随口问了一句。
比起后者，温听雨脸色极好，红润异常，明显是被爱情滋润的甜蜜模样。
李言之猜，应该和原烁有关。
不过，他现在脑子乱乱的，全是秦必钲，闻言也只是微微一笑，说：“没什么，失眠而已。”
“那今天还继续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休息一天？”
“不用，继续吧。”
李言之这段时间，有温听雨的辅导，画技明显见长。
他不想放弃。
闻言，闻听雨也不好说什么，点点头，说：“好吧，那我们现在去画室吧。”
接下来两天，李言之都没见到秦必钲。
李言之不知道这是不是和陈丰那天的电话有关。
秦必钲甚至都没有再回汇云居。
这天，李言之从学校回来，房子里依旧空荡荡的。
秦必钲又没回来。
李言之晚上没吃饭，睡到半夜的时候，是被疼醒的。
他本来还想停一停，谁知道胃越来也疼，最后实在受不住了，只好下楼。
秦必钲刚打开门，就听到楼梯处传来巨响。
接着，就看到李言之从楼上滚了下来。
“卧槽！”
秦必钲眼皮一跳，大步跑了过去。
“言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