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南岭,是他们这次的目的地,距离炎昌城不远,但距离黑牙山就有些远了。
也不知道谢庭翌他们走到哪里了。
一路上,沈韵倒是对谁都像以前一样,只不过,也跟以前不一样。
周书卿没被影响,她很大方的经常找沈韵了解武学知识。
因为她是自己的任务目标,所以沈韵对她很是上心。
周书梵则经常一个人坐在一旁看着他们,话也少了。
这次,周幽给他两个女儿配了十几个侍卫跟着,周书卿说她父亲应该还派有暗卫。
除此之外,有件很重要的事,就是赫连卿竟然企图去教沈韵学习乐器!
沈韵也不推辞,每天都会在赫连老师的指导下来那么一小段……
结果可想而知,赫连卿每次都听得头昏脑胀,五官紧皱。
每每这时候,他都在后悔自己当时嘴巴怎么那么贱,竟然会提出这个建议!
可看着沈韵那兴致勃勃的模样,他还是没有放弃。
就算是铁杵,也能磨成针吧?
谢庭翌这边。
在给惊霜交代了一些事务之后,谢庭翌带着其他人去与赫连卿他们汇合。
他在宋静檀的来信中知道了,那两个人已经把窗户纸捅破了。
马车上,他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内心狂躁得很。
以后他下去了,该怎么给赫连伯父交代啊!
鸢歌上了马车,他手里端着切好的果盘。
谢庭翌不太喜欢这个少年,也不是嫌弃他以前的那些事,就是从心底里排斥着那种关系。
他不理解,为什么一个男人会看上另一个男人?!
怯生生地把果盘放在他的面前,鸢歌没准备离开。
谢庭翌撩开窗帘,见小纯在外面和侍卫聊着天,刚想开口让小纯上来侍候,他突然感觉一阵头晕,撑着额头警惕地看着对面的鸢歌。
他想说话,但嘴巴张开,却发不出一点声响。
鸢歌的相貌在他眼里有了变化。
变得诡媚且充满了不可描述的攻击性。
手刚摸到腰间的软剑,一只冰凉的手就按了上来。
殷红的唇吹出一阵香风,谢庭翌忽感浑身燥热难耐,浑身软了下去。
他眼神越发迷离,不停地想要调动体内真气去反抗。
“少主,您前面救了我,鸢歌还没好好报答您呢~”
说着,少年的身体在谢庭翌震惊的目光中逐渐变化,没出一会儿,就从娇弱的少年变成了一位红发邪美青年。
他眼波流转间就靠在了谢庭翌怀里。
谢庭翌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你……给……我……滚!”
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他周身真气突炸,巨大的气流把马车炸得四分五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搞得呆愣住了。
马车里飞出一个穿着长袍的青年,他红发拖地,肤如白雪。
“少主!”
有侍卫发现了躺在车板上的谢庭翌,所有人都冲了过去,把他护在中间。
鸢歌其实也想多待一会儿的,可那边楼主好像出了问题,急招他们回去,不得已才露出真身。
“走!”
谢庭翌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知道现在这个状态他打不过面前的人,只能让侍卫带着他快走。
鸢歌媚眼如丝,长袖一甩,一条红色绸带势如破竹,直接穿透几个侍卫的胸腔,把人甩到了一边。
他飞身上前,小纯虽然害怕得要死,但还是挡在了谢庭翌前面。
鸢歌看了眼小纯,冷哼一声……
所有人都死了。
冰天雪地中,谢庭翌拖着残败的身子一瘸一拐向前跑着。
鸢歌在后面慢悠悠跟着他。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看着永远逃不出自己手掌心的猎物垂死挣扎。
血滴落在雪地里,像一朵朵盛开的花,明艳夺目。
他的软剑折断了,如今只剩半截。
“其实我并不想杀你的。”
鸢歌见他扑倒在雪地里,上前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你是个好人,但八魔楼和张泉合作了,你我就是敌人!放心吧谢少主,你死了之后,我就把你做成药人送回谢家堡陪你爹过完这一辈子,也算是我报答了你当初的‘救命之恩’”。
说着,他从对方早已没了力气的手中拿过半截软剑举了起来。
“哼,何方妖孽,胆敢扰我清净!”
一声怒吼,震彻山林。
就连树上的雪都落了下来。
鸢歌手一顿,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后背有一股浓烈的杀气袭来,他下意识闪身躲开,一个人影冲过来直接在他面前把地上的人给捞走了。
那人消失得很快,他想要去追,但突觉手脚发麻,一下子就跪在了雪地里。
“呃!”
血从唇角溢出,他双目一阵发黑,倒了下去。
谢庭翌被扛着感觉跑了很远才停下来,等看清对方面目之后,他也是很诧异。
“甩、甩开了?”
山洞里生着火,暖和得很。
简轲把人放下来靠在墙壁坐着,点点头。
这沈公子给的假手臂用着太顺手了,并且还说可以在里面放置毒药防身。
这不,刚才他就用上了。
陆礼言凑过来检查了一下谢庭翌的伤势,直摇头。
“救、救不了!”
他和简轲其实早就离开了武林盟,中途又收到了宗狩先知发出的第三处消息,又再转路去蒲南岭。
这不,正巧嘛!
简轲把浑身上下都摸完了,最终也只搜罗出一瓶金疮药来。
但这对谢庭翌的伤势没有一点用处。
他是被伤了肺腑,救他,得大罗神仙来。
简轲给他点了几道保命穴,拖延一下死亡时间。
“这里距离蒲、蒲南岭还、还有、有一段距离,你、你撑得、得住就能活下来。”
陆礼言把烤好的鸡分了一半给简轲,“沈、沈兄可以救、救你。”
谢庭翌看着他,嘴唇微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直接昏死过去。
等再次醒来,是在马车上,陆礼言用厚厚的狐裘把他裹得很扎实,见他醒了,朝他露出八颗白牙来。
“命大!”
说着,悠悠喝了一口茶。
他喝完,也给谢庭翌喂了一些温水,给润润口。
“多谢……”
谢庭翌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但就这两个字,也让他难受得很。
陆礼言瞧着他,把他看得有些心里发毛。
许久,对方伸出手来,他急得张口刚要警告对方,那手就绕了个弯,把他头下的枕头换成了更加柔软的毛皮软枕。
做完这一切后,陆礼言郁闷地看着他。
谢庭翌尴尬得脸有些发烫,闭上眼装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