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虫崽收不回去了”微修
日子过的不紧不慢, 天气转凉,窗外的树叶枯黄,层层叠叠落下。
盛翎撑着头, 犯困看着在房间里乱扑腾的小影子,思绪陷入回想。
工作晚了点, 回来时, 墨已经在寝室里睡着, 嘴角染着晶莹的口水, 白嫩的小短腿耷拉在床沿,翻个身就能掉落下去,岌岌可危,小小的骨翼随意摆放在床上。
角落里堆放着一团脏兮兮的衣服, 提起来还滴答着泥水, 盛翎真庆幸墨把自己洗干净了, 才上了床。
小家伙真当自己是没虫养, 野生在了外头……
盛翎无奈与冉对视了一下, 轻手把熟睡的小家伙抱到床里面,用被子围在床沿,以防滚落下去。
清晨, 他还在困意中挣扎, 墨就兴致勃勃拱出了暖和的被窝,向他展示新学的技能。
“咣当——”
盛翎回神, 只见墨不熟练的操控骨翼, 径直撞在玻璃上,骨翼骤停, 身体直直往下落去。
大概知道为什么会那么脏了, 指不定学飞行的时候摔了多少次。
离地面几厘米之际, 一道温和的精神力包裹住了急速坠落的小身体,做了缓冲。
小身子抱着头,撅着光溜溜的屁股,紧闭双眼等待疼痛,身体接触到冰凉的地面良久,疼痛仍未袭来,睁开眼睛咕噜转了一下:“翎……我不疼哎。”
每次摔的时候都很疼的,这次好奇怪。
墨趴在地上眨巴着眼眸瞅哈欠连天的雄虫。
唉……
盛翎叹气,困倦道:“过来穿衣服。”
一大早的光着个小屁股,乱飞。
看墨这股劲头,没个一时半会儿的估计消不下去。
“好。”墨再次挥动骨翼,离开地面,斜歪歪的朝盛翎飞去。
刚刚学会控制骨翼,勉强能飞,若是增加些难度便无法掌控。
从玻璃上摔落的间隙,在半空中就能调整自己,重新飞起来,而墨却只会呆呆的任由自己跌下去,以最笨拙的方法迎接最简单经验。
盛翎又打了个哈欠,手下给墨套着衣服。
“冉哥哥呢?”
盛翎拖着长音:“早上走了。”
墨水亮的眸子里闪过失望,好久都没有见冉哥哥。
“谁让你睡的太死,起来的还晚。”盛翎无情嘲笑道。
他喜欢逗墨,气鼓鼓的模样,看着就惹人喜爱。
果不其然,墨腮帮子鼓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安静垂落的骨翼不满的扑棱了两下,以示抗议。
盛翎见状笑了两声,戳了戳小小的骨翼:“收回去。”
骨翼张开能完全覆盖住小家伙,同样的坚硬锋利,稍不注意就会划破手指。
墨呆了会儿摇头,理所当然道:“收不回去。”
只会放不会收的某只虫崽子。
……
盛翎无可奈何给冉打了视屏过去。被接通的那一瞬间,他就愁眉苦脸地喊:“冉……”
对面的虫明显愣了一下,鲜少听到盛翎软糯的声音,并未及时回应。
“怎么了,雄主。”
“冉哥哥,你有没有想我。”
墨扒上盛翎的肩头,出现在视屏里面,兴奋的跟对面的虫打着招呼:“我早上都没有见到你。”
“早上好,晚上就能看到我了。”
“真的吗?”
“嗯,我接你们回家。”
盛翎伸手把挂在身后的虫崽抱到怀里,有一下没一下戳着软软的脸蛋,学着墨的口吻:“冉哥哥,你有没有想我?”
冉那边的屏幕轻微晃了下。
盛翎笑的更开心,声音低落:“冉哥哥怎么不回答我?”
“……想。”
盛翎不放虫,眼里闪着恶劣:“冉哥哥真冷淡。”
冉握笔的手不自觉收紧,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盛翎,想让他藏起……
屋子里另外两只雌虫耳朵都差点失聪,眼睛都直了,不敢相信盛翎殿下竟然如此温和近虫,还这么宠溺少将,外面的传闻都是假的!假的!
什么乖张狠厉、凶残无情……骗子!
冉旁若无虫的回道:“想您啊,晚上我们就能见面了。”
盛翎玩心大发,扫了光屁股的虫崽:“怎么见?”
“您现在想看吗?”冉微微弯腰,趴在桌面上,直白而又热烈。
他很乐意盛翎对他的身体感兴趣,能多诱惑成功几次就更好了。
修长的手指抚摸上黑色作战服下的腹部,眼底滑过淡淡忧愁,这么多次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盛翎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是什么少儿不宜的话。他张嘴还没出声,被一道咳嗽声打断。
!!!
话彻底被卡在喉咙里,他一字一顿的确认道:“你对面有……虫?”
冉抬眸,淡淡扫了一眼没眼色的虫,嘴角对他们扯了抹意味不明地笑:“可以当他们不存在。”
被扫过的雌虫脊背瞬间僵直,咳是想稍稍提醒一下,这两位别再说出一些语出惊的虫话,虐他们这些单身虫。
少将那笑的也太诡异了,他俩八成会很凄惨。
盛翎有那么一瞬间呆滞,脑子里面复盘了一下,他们应当没说什么不正经过的话。
他说起正事,指着听得云里雾里的墨,略微有些嫌弃:“这只虫崽,骨翼收不回去了。”
雌虫的骨翼是身体的一部分,控制自如,墨这种情况实属罕见。
冉沉吟片刻,声音沉稳:“我晚上回去教他,没什么大事。”
看到骨翼搭在床上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辅导楼里那群不安生的家伙教授了墨飞行方法。
飞行是雌虫的本能,而墨到现在还不会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为生活在格勒,在活着都是问题的流放地区,自然没虫关注一只幼崽会不会飞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学习上要比同龄幼崽要辛苦上不少。
“那怎么穿衣服?”
“那就不穿了。”冉说得很随意,不穿上衣也生不了病。
合着就他瞎紧张。
盛翎:“那裤子……也不穿?”
想象一下,一只没有任何遮挡的幼崽,在院子里乱飞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三四岁光着屁股院子里面跑的也不是没有。
“不可以!”墨捂住自己,大声反驳:“要穿裤子!”
怎么可以不穿裤子!
他仰头看着像恶魔一样的虫,又向视频里的虫求救:“冉哥哥……”
冉换了只胳膊趴着,翻阅文件,表示不管这事。
在小家伙的央求下盛翎还是给他套上了衣服。墨是只雌虫崽崽,在这个对雌虫苛刻的社会,无论从哪个方面都需要精心护着,盛翎一时发起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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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导楼一如既往的“热闹”,雌虫手上拿着大扫把,打扫树上飘落的枯枝树叶,其中添了几张陌生的脸孔。
墨趴在盛翎的肩膀上,扑棱骨翼滑落了下去,带起树叶飞舞在空中。
不知道是有墨的带头,还是雌虫早想这么干,“唰”的释放出骨翼,堆放在角落的树叶随风洋洒,比没打扫前更乱。
除了在战场在,雌虫不允许随意释放骨翼,哪怕是在军部。难得能放出来一次,自然要玩得尽兴,一个个的都忘记了盛翎的存在。
盛翎在周身撑起一层精神力,以免沾染上碎屑,似笑非笑地看着伫立门口的雄虫,眸光呆滞,一看就是被吓住了。
德尼尔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却不想一下楼就看见让他心惊肉跳的恐怖场面,若是以前他非要当场晕过去。
一只雌虫若有所感的往那边看去,自己先是吓了一跳,“唰”收了骨翼,连忙朝阴影缩了去,还不忘给那群疯虫递眼色。
虫群接受了信号,先是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里有两只异常尊贵的雄虫,背后冷汗淋淋,瞬时安静下来。
低头打扫的打扫、路过的路过的,好似一切如初。
盛翎身上没有精神力,加之又低调,从未有雄虫的架子,常常让他们忽视存在。而德尼尔总是围绕瑜那只雌虫,少鲜搭理他们。
而至于利赫则完全没有精神力,却有种让他们骨子里胆寒的感觉。不过只要他们闹腾的不过分,利赫也从来不管他们。
“别挡路。”
这道声音恹恹的,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
德尼尔下意识让开门口。
利赫皱眉看着面前杂乱无章的院子,枯黄的树叶飘然在眼前,打了转,落在那只黑发的雄虫脚边。
他望过去:“你也不阻止?”
“阻止什么?”
利赫瞥了眼还在漂浮的叶子。
盛翎笑了下,无奈摊手:“我哪能拦得住。”
“也对,又没有放火玩。”
盛翎:“……”
利赫又凉凉添了句话:“放火你也不一定能拦得住。”
盛翎:“……”
黑历史了。
德尼尔正在门口兴致勃勃地看戏,就差搬个小板凳了,却突然被点名:“又见面了。”
德尼尔身形一抖,抬手打了声招呼。
利赫那双蛊惑人心的黑眸望着德尼尔,说道:“你看着他们打扫干净。”
“为什么是我?”德尼尔老大不乐意。
利赫不语,转头看盛翎,而盛翎转头看德尼尔。
德尼尔一口老血卡在喉间:“你们!”
这俩虫他克星是不是!?
盛翎见虫没什么异议,愉快道:“那就这么决定了。”
“你安排。”
利赫抬步进入办公楼,不再理会一地狼藉。
盛翎进入办公楼时,利赫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好似来这里只不过是报个道。
他淡定地坐下,辅导楼没一个正常的虫,来第一天就知道了。
都有点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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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挂了通讯,直起腰身,托着下巴沉默地盯着两只碍事的雌虫。
翎对他的提议都感兴趣了,却被这两只雌虫坏了事…
“这么喜欢出声?”冉幽幽道:“那就训练的时候比被的虫多喊五遍吧,从今天开始吧。”
雌虫哀嚎:“少将……”
冉视线扫过去。
“是,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