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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收成相当好,余粮非常充足。队里几个酒鬼都提议酿麦酒,久违地狂欢一下。
向斯年答应了,不过并非机甲队的狂欢,而是全城范围的庆祝性节日。
“又是建新城池、加盖新粮仓,又是忙着收获、晒谷……也该好好放松了。”
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林迁的反应并非向斯年想象中那般欢喜。他皱起眉头,似乎在顾虑着什么。
“怎么不开心?”向斯年问。
“没有,”消息来得太突然,林迁因此显得有些木讷,“我只是在想,麦酒会是什么味道。”
当初从安塞城搬回来的麦酒,向斯年一点也没让林迁沾。
“试试就知道了。”向斯年笑道,“酒精这东西,虽然喝太多不好,但是偶尔醉一次还是很快乐的。”
“大人都喜欢喝吗?”
比如机甲队的那帮弟兄们。
“是啊。”向斯年不假思索。
林迁瞥了瞥嘴,若有所思。
黎明城不缺电,平日夜里能见到各家灯火。但庆祝节这夜,整个城可谓是灯火通明。
普通照明设施已经不够用了,向斯年直接叫来了好几台机甲,开启大灯助兴。
几条宽阔的街道都成了舞池,城民们端着酒杯又唱又跳。之前用来做机甲授勋仪式看台也被再次启用,印象里放出热闹的歌舞曲。
说是整个城都变成了酒吧也不为过。
林迁不太适应如此大音量的环境,他捂着耳朵,怯生生地紧贴在向斯年身边,生怕被人群挤散了。
“要牵手吗?”向斯年问他。
林迁从口型判断出了内容,然后毫不犹豫地把手伸了过去。
光线缭乱,人流交错。在这种情况下,不会有人在意谁牵着谁的手,向斯年格外大胆。
林迁本对这场庆典不抱期待,但是从这一刻起,他感受到了由衷的快乐。
“我们去哪儿?”他大声问。
“去找个地方坐,钢锤他们应该有帮忙占座。”
过了一会儿,在看台西侧的位置,林迁看到了朝他们挥手的钢锤。于是他赶紧提醒还在张望的向斯年。
“怎么找了个这么偏僻的地方?”向斯年对着钢锤假装不悦地抱怨,“害我一顿好找。”
“你自己看看这里有多少人啊!”钢锤扯着嗓子喊,“有地方坐就不错了!搬出你的名号倒是好使,你让吗?”
正说着,德里克端来了两大杯麦酒,推到两人面前,简短说上几句话之后便以回到原座为由告辞。
“你在哪儿坐?”向斯年问他。
德里克往身后的方向指了下。
越过人群,向斯年似乎瞄见了凯尔的身影,但是没更多的机会看清。
与此同时,林迁正看着那几乎比自己脸还大、装满酒沫都溢出来的玻璃杯,又惊又惧。
钢锤笑他:“行不行啊小子?”
“有……有什么不行的!”
向斯年快速几口干掉了半杯,然后对林迁说:“别逞强,喝不掉就倒给我。”
“哼哼……”莫莉卡托着腮帮子,意味深长,“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宠他啊。”
林迁无视了向斯年的帮助,硬着头皮双手捧起玻璃杯,喝了一大口。
向斯年生怕他一个手滑,把整杯酒倒到自己身上,还贴心地帮他扶了一下。
林迁囫囵吞枣般地把酒咽下,脸上表情顿时皱在一起。他吐了吐舌头,评价道:“一点也不甜……”
这下不光钢锤,旁边叫不上名字的人都笑了。
钢锤嘲笑他说:“怎么还是个喝甜水的宝宝啊。”
林迁本就担心自己会因为不爱喝酒,在向斯年看来不算“大人”。钢锤这句话可谓是直戳他心窝子。
他看向向斯年,试图分辨出对方表情里有没有扫兴的成分。
“看来你该喝红酒。”向斯年轻松道,“可惜当初偷来的红酒本来就没几瓶,带来黎明城的就更少了,已经被喝完了。”
林迁不知道什么是红酒,和麦酒又有什么区别。他砸吧着嘴,试图分辨出些能算得上好喝的余味,好给自己洗脑。
向斯年像是有读心术,拍了拍林迁后背安慰说:“不喜欢就算了,吃些好吃的,总之别让自己空着肚子回去。”
话虽如此,林迁这时候却品出了些麦子的余香。
或许,没那么糟。
又一次,输了游戏的钢锤将一口气喝空的玻璃杯重重砸在桌子上,同时大声而畅快地叹了口气。
林迁没加入他们罚酒游戏,在一边偷偷瞧着,揣测那是不是大人彰显成熟魅力的行为,自己是不是该试着学一下。
于是在将杯里最后一口麦酒喝掉后,他也努力将杯子砸在了桌子上。奈何控制不足,杯子差点侧翻滚跑了。
向斯年惊讶地看着他,然后又看了看钢锤,失笑道:“你看看你都教了他什么。”
“有什么不好?”钢锤面颊泛红,打了声饱嗝,哈哈大笑。
“还喝不喝了?”
酒沫顺着杯壁慢慢往下滑。
林迁眨了下眼睛:“会不会醉啊?”
“这可是麦酒唉。”向斯年晃了晃自己的空酒杯,这已经是他的第三杯了,“放心喝吧,就算醉了我也会把你扛回家的。”
扛回家,听起来挺不错的。
林迁得寸进尺:“可以抱回家吗?”
向斯年笑得肩膀抖:“那得看我喝到什么程度。”说完拿着他俩的玻璃杯起身去接酒。
这时候,有几个男人趁着酒劲,脱了上衣上台热舞去了。
这是莫莉卡喜闻乐见的环节,立马来了精神,手指抿在唇间,发出助兴的口哨声。
林迁闻声回头看过去,觉得跟向斯年比起来索然无味,又转了回来。
莫莉卡点了他额头一下,狡黠道:“看来老大没白疼你。”
不多时,向斯年回来了。
还没把酒放下,钢锤就要拉着他上去唱歌。
林迁眼睛亮了。
他没听向斯年唱过歌,但听过他哼些小曲子。本就是低沉微哑的声线,唱起歌来一定很好听,叫人期待。
“我不去!”向斯年像躲烫铁一样,“你要出洋相别带着我!”
“可恶,看来还不够醉啊……”钢锤抓不住他,就算抓住也没办法把他绑上台,所以只好自己去了。
“你是不是觉得老大唱歌很好听?”莫莉卡坏笑着探过身子,“正相反哦,钢锤唱歌好听,老大跑调很严重的。”
林迁怔愣道:“他知道自己跑调吗?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又一次他醉得恰到好处,被钢锤诱拐成功了。”
“喂!”向斯年暴躁打断,“都说了多少次别无中生有了!才没有这种事!”
莫莉卡无奈摇头:“没给你录下来,真是可惜啊。”
向斯年算是擅长游戏的那一类,至少是钢锤先喝得面红耳赤的。不过随着酒精起作用,他也渐渐力不从心,划拳的动作时而失误。
“不玩了,”他及时打住,“喝不动了。”
其实还有余地,只不过需要确保能送林迁回家。
钢锤好歹是喝成了酒桶才上头的,身边的林迁则是才几杯就把自己干倒了,向斯年一度以为是他装的。
“真的是只能喝甜水的宝宝呀。”莫莉卡也这么评价。
欢庆结束的时候已是后半夜,绝大多数城民都回家休息去了,零星有几个醉倒在街边,和地面上酒水痕迹一起彰显着几个小时欢闹的过往。
向斯年安排了人,送那些烂醉的人回家。
他也到了微醺的程度,不得以用搀扶的方式带林迁回家。
“我没醉……”
明明根本站不直,林迁却还这般嘟囔着。
“那我可走了。”
“不……不行……”林迁扬起脑袋,去蹭向斯年,“你抱我。”
“抱不了。”向斯年直言道,“一定要我抱你的话,那咱俩今晚就都得睡大街了。”
“你怎么会抱不了?你力气大,我很轻的。”说着,他变本加厉,搭上另一只手,环抱住向斯年的脖子,腿还作势在他身上找起落点。
“你这个个头能轻到哪——”一米八的成年男性体重不是开玩笑的,向斯年差点被他带摔,所幸及时撑住墙壁,稳定了重心,骂道,“好小子,你差点把我脖子弄断。”
他知道跟醉酒的人没道理可讲。这种乱动的比彻底睡死过去的人要难搞多了。
林迁傻笑着,空出一只手捏向斯年的脸颊。
“别闹了,先回家好吗?”
“亲亲我。”
“一身酒气。”
林迁作势要闹。向斯年怕把附近城民吵醒了,看了眼四下无人,便顺从了对方的要求。
林迁吃到了甜头,追着向斯年不放。
向斯年不得不按着他额头分开,双唇分开时发出了暧昧的声响。
“老实跟我回家,之后随便你怎么亲。”
林迁倚着墙,眼神迷离,双颊绯红:“不许骗我……”
如此,向斯年得以将他带进家门。
门还没关上,这小子就又缠了上来。
林迁吻得倒是没第一次那般生硬,但技术依旧不好。甚至有几次都没找对位置,撞在下巴上。
两人都没空开灯,屋内只有淡淡月光。
向斯年靠坐在矮柜上,无可奈何地履行承诺,静等林迁过瘾后安稳下来。
但林迁好像越亲越来劲,开始笨拙地扯起向斯年的衣服。
只可惜他最多也只能做到把原本就敞开的夹克推下肩膀,对需要解扣子的衬衫束手无策。
向斯年笑道:“你都醉成这样了,能行吗?”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林迁扯得更用力了,还气鼓鼓地说:“你不帮我……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向斯年怕他把扣子扯掉了,重新缝怪麻烦的,抓住他手说:“有本事你自己走到卧室去。”
林迁很有自知之明:“不行,我要你抱我。”
他转而将手从向斯年衣衫下探进去。
向斯年被他的手冰到,腹肌下意识瑟缩,人也向后躲去。不过他没机会彻底逃开,因为林迁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了,而且他自己也多少有点酒精上头、使不出全部力气。
林迁一边亲他,一边对着他软绵绵地乱摸,还不时说一些甜得发腻的话,直到两人都身子发烫。
向斯年耐不住撩拨,终于决定放纵一把,拉着林迁到了卧室。
林迁不愿意老实躺着,说什么都要主导着来一次。
于是向斯年只好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跟自己的皮带较劲。
“怎么回事……为什么解不开……”
林迁醉醺醺的,看不清,手也不稳。他越急越气,越气越急。可皮带不像薄衬衫,靠蛮力无论如何也扯不断。
向斯年看不下去了,只好半支起身子,帮他解,而且难得好心地没多说些什么刺激他自尊心。
林迁难得老实几秒,垂着头看向斯年帮自己解皮带。突破枷锁之后马上火急火燎地脱自己衣服,扒向斯年裤子。
向斯年老实配合,甚至还主动帮他,但脸上却挂着戏谑的笑容,似乎是等着看好戏。
月光照在林迁光洁的后背上,泛着冷白的色泽,格外好看。
他肩背微驼,随着呼吸起伏,但迟迟没能进行下一步。
“还没好吗?”
向斯年故意问。
“等,等一下……”
林迁萌生了莫大的耻辱感。
向斯年打了个哈欠:“你都醉得站不起来了,不会以为你小兄弟就能站起来吧?”
“开什么玩笑……”
林迁晃了晃头——他的确感到力不从心,脑子发懵,眼皮也沉沉的。
看来酒精确实不是个好东西。
“好啦,知道这不是你真实实力。”向斯年很给面子地哄着,同时扯过被子,把他包裹起来,“到此为止,睡觉。”
“不要,我不睡……”
话虽如此,林迁却无力地依偎在向斯年胸膛上,不可抗力地闭上了眼。
折腾这么半天,向斯年也累了。
他长舒了一口气,小声骂道:“可真是我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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