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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沿着供机甲行进的宽阔大道驶出城。
林迁的耳边都是发动机的轰鸣声和风声,单薄护具带来的安全感远远不够,跟驾驶机甲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当摩托拉足马力冲上沙丘,失重感让林迁下意识收紧手臂,紧闭双眼。
向斯年则享受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痛快地欢呼。
摩托车稳稳落到地上,车身在缓冲装置的作用下上下弹动,轮胎摩擦沙地,发出刺耳噪声的同时将细沙卷起。
林迁不懂得用腿稳住身子,在后座颠簸得不成样子。
“害怕啦?”向斯年伸腿撑在地上,身子微微向后探。
“没有!”
“是吗?”他明知故问,“我看你不出声,以为是被吓得说不出话,看来是不喜欢咯?”
紧张是事实,但还未褪去的刺激感也确实让人意犹未尽。
林迁跟向斯年的爱好巧合般地重叠,就像都对机械痴迷并擅长一样。
“喜欢。”林迁说,“再来一次,我准备好像你一样喊出声了。”
果然,他适应得很快,几轮下来便习惯摩托车的颠动节奏,甚至学会了在落地前稍微用腿撑起身体,作为额外缓冲。
“老大,我想学骑摩托,你教我好不好?”这次是深思熟虑之后的提议。
向斯年看了眼天色,心道还有时间,便答应让他在平地上骑一会儿。
这摩托的个头对林迁来说有点大,他只能用脚尖点地,勉强控制住车身,看上去笨拙滑稽。向斯年站在他旁边帮他扶着,以防这个新手被倒下的摩托压死。
“油门转这里,慢慢转,但也别太慢,下面是档位……”向斯年将操作告诉林迁,比起操纵机甲,摩托车是小儿科,“准备好了吗?你给油我就让开。”
林迁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转动油门。他感觉到发动机的震动,因为距离更近,震感比机甲显著很多。
他几次朝向斯年投去目光,确保自己做得没错。
看他做好准备,向斯年松了手,同时往旁边退了两步。
林迁继续转动油门,轮胎在沙地中转动摩擦,摩托忽地冲了出去。
他对速度没有预判,被突如其来的冲劲吓了一跳。
好在他还是凭借本能握住车把、稳住了车身。唯独嘴上不是很淡定,慌张地叫出了声。
周围是沙地,摔着不疼。向斯年干脆看起热闹,直到林迁自己把车速降下来,然后跟着沉重的摩托一起摔进沙堆里。
向斯年跑过去,把车拉起来。侧面的漆被蹭花了一块,但他毫不在意,笑着问林迁好不好玩。
林迁正为自己的笨拙懊恼。他摇摇头,把脑袋上的沙子甩掉,说:“我回去给你补漆,你再让我试一次。”
“行啊。”向斯年挺喜欢林迁的倔模样,“距离天黑还有段时间,在此之前想试几次都行。”
西落的太阳将影子越拉越长。
林迁骑着摩托开过来又开过去,几个来回变掌握了要领。他跟向斯年提出要往坡上骑,结果被对方果断拒绝。
“为什么不行?”
“因为脖子摔断医生接不回去。”
“那你凭什么往坡上骑?”
向斯年插着兜说:“因为我不会摔断脖子。”
“我也不会。”林迁无理取闹,一边说一边真的朝一处不小的沙坡驶去。
向斯年不算是称职的监护人。
他让林迁提前接触机甲,给他燧发枪的图纸并允许他制作实物。一切的前提是林迁听话,这样事态就在他能掌握的范围之内。
眼瞧着林迁耍起性子,向斯年有些急了,大声呵斥让他停下回来。
好在林迁是不敢和向斯年对着干的,被吼的他立马调转了车头。
向斯年眉头舒展:“这就对了,乖小子。”
然而话音未落,他便意识到林迁速度不对。
果然,再靠近他足够距离之后,林迁再一次调转车头,用后轮扬了他一身沙子。
向斯年不得不忙着把嘴里的沙子吐出去,随后毫不客气地爆了粗口,直呼林迁大名。
对此,林迁“咯咯”地笑个不停,看样子还在找时机准备再扬一次。
听见他笑,向斯年的怒气突然消了大半——
对嘛,本来就是带他出来玩的,扬沙子总比断脖子好。
向斯年释然了,跟林迁玩起斗牛游戏。
不过他本就不是好欺负的人,竟然抓住林迁失误的机会,把他连人带车扑到了沙地里。
原本光鲜亮丽的摩托车被俩人折腾得灰头土脸,但无人在意。
向斯年用挠痒痒肉的方式报仇,这招向来好使,林迁大笑着求饶。最后两人都筋疲力尽地躺在沙地里喘大气。
太阳成了天边的一道线,点点星光露了出来,四周也趋于昏暗。
“好玩吗?”向斯年迟迟没把气喘匀,原本刚捡回条命,不该如此剧烈运动的。
到底是年轻,林迁身体的恢复情况明显比向斯年好。
“好玩。”他承认道,“就是你的车,挂彩有点严重。”
“再修就是了,无所谓。”
“天黑了,要回去了吗?”林迁顿了顿,“你做后座好不好,让我来骑,平路总没问题吧?”
向斯年本想拒绝,但见这小子期待的目光,便终是点头允许了。
林迁一个鲤鱼打挺,直奔倒下的摩托车。他用了吃奶的劲试图把车扶正,但车的前轮栽进了沙里,力气实在不够。
向斯年慢悠悠地走过去帮他,他说了句谢谢就要往车上挎,并且催促向斯年也快些上车。
“这么着急,就不想再学点别的?”
现在的光线正好。
隔得稍远些,身影便会溶于夜色不可分辨。但是对于近在咫尺的脸,却足够看清所有细微的表情。
向斯年站得很近,一只手搭在林迁肩膀上。
林迁觉得自己心跳一下子快了,眨了眨眼:“学……学什么?”
向斯年决定用行动作为回答。垂着眼帘凑近,随后目光从林迁嘴唇移到双眼。
林迁知道这是在发出邀请,而同意应该……
他紧张地闭上眼,薄软的眼皮轻轻发抖。
他只听得对方轻笑了一声,接着是下巴被捏住,嘴唇传来湿润的触感。
不同于林迁稚嫩的横冲直撞,向斯年的吻显得从容。他慢条斯理,变换着力度和角度,像是引导,又像是引诱。
林迁本能地回应着,跟着对方的节奏。双唇每次短暂分别时都发出短而轻的声响,像是心脏漏掉的节拍,也像是主导者在轻叩门扉。
林迁攥着向斯年的夹克前襟,半倚着沉重的摩托,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不跌坐在地上。
他终于明白了接吻该有的感觉。
“呼吸。”向斯年停下来,轻声提醒,“你快把自己憋死了。”
林迁像是没有听清。他扯着向斯年的衣服,主动凑上来,想要把吻续上。
“这么着急?”向斯年故意微微低头,与他磨蹭脸颊,就是不给他亲,“这才到哪儿……”
林迁像雏鸟一般啄向斯年的嘴角,呢喃着问:“那么之后的事呢?我还能学吗?”
“至少不能在这里学,对吗?”向斯年不紧不慢,他似乎很爱看林迁欲求不满的样子,“天完全黑了会很冷,而且若是在外面逗留太久,他们会找过来的。”
“那就回去学,”林迁气急败坏地掰起向斯年的脸,终于如愿以偿地再次吻上,忙里偷闲地催促,“快点,带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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