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敢说,一个敢应。

  还一个,一脸懵逼,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离开。

  夏知意笑着看了一眼一脸震惊的徐晨,漂亮的眼睛微微弯起,声音像一阵清风般拂过徐晨的耳朵:“啊不好意思,这么说好像有点歧义哎?不过傅先生看起来应该没有误会我的意思吧。”

  傅弛淡淡应声:“嗯。”

  夏知意:“这样的话……”

  徐晨终于从直面上司的八卦冲击里回过神来,举起手快速打断了夏知意接下来的话,清了清嗓子,开口说:“不好意思,虽然这样有些失礼,但是总感觉要是现在不说的话一会儿就找不到机会开口了。”

  见两人齐齐看向自己,徐晨深呼吸一口气,问:“二位,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夏知意眨眨眼,看起来纯良又无辜,“这个要看傅先生的意思吧。”

  傅弛眼神平静,看向徐晨,片刻后才说:“无所谓。”

  徐晨:“好的,我知道了,我回避一下。”

  就算傅弛说不介意她留下来旁听,徐晨也绝对会回避的!

  于是很快的,屋内又只剩两人了。

  夏知意倒是很自在,一点也没有跟陌生人相处的拘束,不用傅弛开口,他自己就找了地方坐下,微微仰头看着他:“傅先生,坐下谈?”

  男人静静看了他一眼,也没拒绝,慢条斯理地在夏知意对面位置坐下。

  夏知意很顺手的拿起桌上的热水壶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白开水,唇角含着一抹笑,无论从什么角度看,他此刻都只是一个模样精致乖巧可人的小少年。

  他的一举一动又带着一种特别的沉静气质,明明只是白开水而已,在他的动作之下,却仿佛让人恍惚间闻到了袅袅茶香……

  这时,夏知意开口了:“在傅先生眼里,我应该是有什么特殊之处的吧?”

  傅弛闻声抬眸,静静看着他,并未开口。

  夏知意将茶杯推到他面前,这时才抬头对上男人的视线,眼眸弯弯,乖巧可爱,像一只睁着圆溜溜眼睛乖巧注视着人的可爱小猫咪,“毕竟,上次见到傅先生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傅先生看别人的时候,跟看见我的时候,眼神不一样呢。”

  说着,无辜的少年微微歪了歪头,可爱加倍,声音也十分无辜:“这么说有点失礼,但是……总觉得傅先生看其他人的时候,不像是看人的目光呢。”

  夏知意说这话时,不管他表现的多么纯良无辜,落入其他人耳朵里,总归还是有些冒犯到。

  然而,作为夏知意话语中的主角,傅弛听到他这番换个语气就是嘲讽的话时,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他没有被冒犯的不悦,也没有被揭开面具的恼怒,只是平平淡淡的看着夏知意,似乎对于他话语中潜藏的深意毫不在意。

  夏知意与他对视良久,脸上笑容却渐渐拉大,身体微微前倾,借着这个动作稍稍拉近了两人之间的一点点距离,“哇,傅先生你脾气真好哎,我这么说你都不生气的嘛?”

  傅弛:“没什么好生气的。”

  夏知意:“傅先生都不否定一下的么?”

  傅弛:“我不清楚我看人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闻言,夏知意眨眨眼,然后露出恍然的表情:“啊,对哦,傅先生自己看不见哎。”

  他这么说着,换了一个姿势,抬起胳膊撑着下巴,看着傅弛:“不过傅先生好冷淡哦,我还以为多多少少能让傅先生换一个表情呢。”

  傅弛:“……”

  夏知意:“啊放心,我不是什么变态乐子人啦。”

  傅弛:“我没这么想。”

  夏知意挥挥手:“嗯嗯我知道,傅先生一看就是那种家教特别好的贵公子,这种失礼的想法就算有也不会表现出来的。”

  几番话下来,傅弛脸上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些变化,然而却是无奈:“你想问什么可以直接问。”

  不需要这么试探。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要隐藏自己心思的意思,这一点,眼前这个特殊的少年应该是知道的。

  明明察觉到了,却还是要故意这么做,傅弛心里对少年的性格倒是有了更多的了解——有点恶劣啊。

  听到傅弛的话,夏知意身形微微一顿,随后他端起自己面前的水杯,不紧不慢喝了几口温热的白开水后,才说:“好吧,好吧,傅先生脾气真的很好呢。”

  傅弛:“……”

  这个评价,倒是颇为少见。

  夏知意说完这句话之后,端坐起来,脸上笑意也收敛起来,态度看上去比之前要认真许多:“那么,傅先生,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这么在意我么?”

  会注意到傅弛态度的微妙之处,对于夏知意来说不是一件难事。

  只不过,之前他虽然察觉到了细微之处,但与傅弛接触并不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夏知意是不会武断做出结论的。

  不过,这次再次见到傅弛,对方还明确表现出了是冲着他来的意向之后,夏知意再不能判断出结果,那他这么多年真就是白活了。

  至于为什么夏知意完全没有怀疑过是不是一见钟情之类的狗血戏码……虽然单身这么多年,但夏知意遇到过的追求者还是不少的,形形色色什么类型都有。

  傅弛看向他的目光,更多的是一种特殊的在意,以及淡淡的欣赏,但要说有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情愫么……即便有,那也是微乎其微,少到至少目前的夏知意看不出来。

  更何况,夏知意在之前已经进行过了一次试探,而得出的结论也证明了这件事——傅弛要真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就不会这么坦然了。

  唔,至少看他的眼神多少应该带点不清白。

  可惜噢,傅弛看他的眼神虽然跟其他人不一样,但跟不清白还是有点距离的。

  夏知意心里嘀嘀咕咕。

  傅弛:“……颜色。”

  夏知意眨眨眼:“啊?”

  抱歉,即便是阅历过于丰富的夏知意,也没能第一时间理解傅弛吐出的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颜色?

  什么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