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西日阿洪最后的一声嘶吼,整个大殿中陷入一片死寂。
半响后,萧博容有些结巴道:“啊?不是说,那孕子果只有真心相爱之人才能得到吗?”
西日阿洪苦笑一声,道:“早就不是了。这世间哪儿有那么多真心相爱之人?真心相爱之人一定会得到神仙赐下的孕子果,但是其他的人,也有可能。”
比起关注点清奇的萧博容,公仪月沉的问题就犀利的多:“按照你的本事,在托罗的时候刺杀托罗王和其他王室成员并不是难事。为什么一定要寻求大凤的帮助。要是杀掉托罗王,你自己成为下一任托罗王不好吗?”
西日阿洪陷入沉默,没有说话。
公仪月沉冷笑一声,道:“你的故事是很完美,不过,还是漏洞百出。”
萧博容听了,震惊扭头,指着西日阿洪结巴道:“所以,他刚刚说的都是假的?”
“是真的。”西日阿洪的声音有些沉闷,他轻声道:“我刚刚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抬头,湖蓝色的双眸中满是哀伤,“至于我为什么不这样做...听说凤君一手好医术,不如自己试试?”
小麦色的手腕伸出,公仪月沉定定地看了他几息,而后起身上前,捏住了他的手腕。
半响后,他坐回到榻上,点头道:“原来如此,你只剩下了三个月的寿命。”
“什么?”萧博容只感觉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完全跟不上他们的节奏,“为什么?他有病?”
“不。”公仪月沉摇头,讽刺道:“你以为托罗王是如何威胁他,刺杀你的。”
好歹是看了那么多的电视剧,萧博容顿时反应了过来,道:“托罗王给他下了毒?”
“不错。”公仪月沉看着西日阿洪,皱眉道:“而且,他的体内有两种毒。”
“两种?”这一次,就连西日阿洪都惊讶地抬起了头。
“一种是慢性毒药,长期破坏你的身体,这种毒从你出生起就开始使用了,你活不过三十岁。另一种就应该是托罗王下的毒药,活不过三个月。”
“三十岁...”西日阿洪有些失魂落魄,片刻后突然大笑起来,“三十岁,哈哈哈三十岁。”
湖蓝色的双眸落下泪水。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苦涩道:“父王,我是你的小狮子啊...”
说着,他哭笑着,疯疯癫癫的冲出门去。
“这...什么情况?”萧博容一脸懵,完全摸不着头脑。
公仪月沉眯了眯眼,意味深长道:“或许,是他一直以来的信念崩塌了。”
“我还是没听懂。”萧博容伸手,拉着他的衣袖扯了扯,撒娇道:“好月沉,告诉我嘛!”
公仪月沉扭头看了他一眼,勾唇一笑,“陛下真的想知道?”
看着头点的像是小鸡啄米般的小皇帝,公仪月沉眸光一闪,道:“想要臣告诉陛下也可以,但是陛下得答应臣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萧博容警惕地收回手,道:“突然觉得也不是很想知道。你先说来我听听。”
公仪月沉垂眸,淡淡道:“也没有什么,不过是最近看书看得有些眼晕,但是又很想把书看完,所以希望陛下念给臣听。”
萧博容一听,好像也没什么,顿时满口答应,“好说,你告诉我怎么回事,我今天一定念书给你听!”
听到这话,公仪月沉的唇边飞快的勾起一抹笑意,而后又收敛回去。
“按照前任托罗王的想法,他会在西日阿洪十八岁的时候将王位传给他,然后自尽...”
“等一等!”萧博容举手,打断道:“为什么他会自尽?”
“前任托罗王与师父是好友,我小时候见过他,是个非常有傲骨、甚至可以说是高傲到极端的人。他骨子里的骄傲,其实并不允许他在发生了那样的事后还活着,也不会允许西日阿洪还活着。”
“西日阿洪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托罗王室当时只有他们兄弟二人。如果他死了,托罗王室后继无人。所以,他赌了一把。”
“若是西日阿洪能活下来,他就培养西日阿洪,让他成为托罗下一任的王。如果他活不下来,他会忍着恶心与其他人结合,尽快生下继承人。”
“不过,他不会允许象征着他错误过往的西日阿洪一直存在在这个世上。与其说西日阿洪是他为托罗准备的下一任王,不如说西日阿洪只是一个传承宗庙的工具。”
“作为一个工具,活到三十岁,只是为了保证在他三十岁的时候能拥有后代罢了。”公仪月沉叹了口气。
“这、这。”萧博容有些愣神,他喃喃道:“可是,他真的没有爱过西日阿洪吗?”
“谁知道呢?”公仪月沉眯起眼,指尖轻轻在案上敲击,“或许,在他为西日阿洪取名为小狮子的那一刻,是爱的吧。”
萧博容吸了吸鼻子,听得有些难受。
“可是,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萧博容问道:“你猜的吗?”
“不。”公仪月沉摇头,眸色有些复杂,“因为西日阿洪体内的慢性毒药,是我师父配置的。这些故事,也是我从师父的手记里看见的。不过,他的手记里并没有指名道姓是谁,但是今天看见西日阿洪体内的毒时,我就知道了。”
公仪月沉的师父是上一任国师,在萧博容登基前一年仙去。
“好了。”
看着情绪有些萎靡的小皇帝,公仪月沉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道:“走吧,臣要收取报酬了。”
“哦...”
呆愣愣的小皇帝被他牵到床边,然后手里就被塞了一本书。
他抬头一看,大美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撑着脑袋躺在了床上,眉眼含笑地看着自己。
长长的墨发垂落在胸前,公仪月沉轻笑一声,道:“陛下,开始吧。”
萧博容低头一看,那是一本封皮浅色的书,上面没有名字。
他顺势坐在床边,清了清嗓子翻开书,念道:
“那红着脸的探花郎挑开帷帐,而后立刻闭着眼转身,脸愈发红润起来。口中结巴着道歉,哪儿还有半点清正的模样。”
“一双软白的手顺着胸膛向上,那探花郎扭头一看,一张美人面贴在他的肩头。双眸含春,眼角具是风情...”
“嗯??!”萧博容读着读着停了下来,一脸震惊地看着手上的书,脸也像是那书中写的探花郎一般,红的不成样子。
“这不是、不是...”
嗯,结巴起来也和那探花郎一般模样。
“不是什么?”公仪月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故意质问道:“陛下怎么不读了?”
这还读什么嘛!
萧博容红着脸飞快地扯开那书外面的封皮,看着那花花绿绿的熟悉封面,只觉得脸上要烧起来一般。
难怪觉得那么熟悉,这不就是他失踪的那本《春日宴》嘛!
“这本书怎么在你这里!”萧博容虽然已经知道是他拿走了书,还是下意识地问道。
公仪月沉坐直了身子,墨发和衣服跟着一起滑动,露出一小片雪白有力的胸膛,却在下一秒被墨发遮掩住。
“这本书吗?”公仪月沉作出一副思考的样子,而后眉眼一弯,道:“似乎是臣从陛下哪儿拿回来的。”
“你、你怎么能偷偷拿我的书呢!”萧博容哆嗦着指着大美人,控诉道:“你怎么能看这种书呢!”
“陛下能看,臣为什么不能看?”公仪月沉歪头,周身那清冷的气质早就烟消云散,反而像是魅惑人心的白狐一般。
“算起来,臣可比陛下大。”
“呸!”萧博容小脸通黄,眼神飘忽道:“胡说八道,你怎么知道你比我大?我不信!”
除非给我看看!
好色的小皇帝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句话吞入口中,没有说出来。
“呵呵。”公仪月沉轻笑一声,如玉珠滴落在玉盘中,裹挟着难以忽略的笑意。
“陛下在想什么?臣说的是年龄。”
“我、我说的也是年龄啊。”
萧博容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而后梗着脖子嘴硬。
“好了,陛下还是继续念书吧。臣可不是两行字就能敷衍过去的。”
萧博容看着眼中满是笑意的大美人,只觉得羞地很,想立刻逃出去。脚刚挪一下,却又自尊心作祟,想着绝对不能让大美人看轻自己。
一咬牙,一跺脚,小皇帝豪气万丈道:“念!月沉想听多少我就念多少,大家今晚上别睡觉了!”
“那风流多情的花魁轻笑一声,冲着呆愣在原地的探花郎招手...”
萧博容伸出手,松松垮垮地勾住公仪月沉胸口的衣领,抛了个眉眼道:“公子找我,不是为了快活吗?”
小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脱去了鞋袜,缓缓爬上了大美人的床。桃花眼中的风情,绝对不比那书中的花魁少。
公仪月沉呼吸有些沉重起来,下意识伸手握住了小皇帝那作乱的手。
萧博容歪了歪脑袋,继续念道:“那探花郎伸手,将花魁小巧柔软的手握入掌心,只觉得一片软嫩。”
小皇帝倾身向前,趴在大美人的耳边吐气道:“那花魁手被握住也不恼,反而媚声笑道...”
“公子握着奴奴的手,可是要与奴,共度春宵。”
话音落下,一点温热贴在了公仪月沉的耳边,随之而来的还有小皇帝身上浅浅的桃花香。
在萧博容的注视下,大美人的脸飞速涨红,一双冷淡漂亮的双眸中满是不敢置信。
“哈哈哈。”
小皇帝吐出红润的舌头,再次凑上前去舔了舔大美人的耳垂,轻声道:“所以,月沉可要与我,共度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