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娴赞同的点点头,认同祝婶的说法。确实,比起外头许多人的生活来说,太阳岛上倒是难得的清净,像是世外桃源。

岛外还有天灾,要逃荒,要躲避战乱,但这些在太阳岛上都不存在。

遇上干旱,四面环海的海水就能解决。也不会遇上洪涝,毕竟要想把海水填高几层,更是难上加难。

至于战乱,谁会花那么大的心思,耗时耗力来攻占一个不知名小岛?

说不准太阳岛这些人的祖先,就是为了不理俗世,才拖家带口来这里隐居的。

想到祝叔的腿,温娴心下微动道:“婶子,可需要我替祝叔瞧瞧?我是大夫。”

祝叔的膝盖,大概就是风湿。这病在前世也是很多人都有的一个通病,根治确实很难,但可以缓解。

祝婶似是才想起温娴是大夫,连忙点头道:“要的要的,只是这老毛病怕是不好治。”

虽然不知道温大夫的医术怎么样,但总要瞧瞧,多一分希望。

“先看看再说。”温娴笑了笑,移步到堂屋里替祝叔看腿。

到底是古人,总觉得男女有别。温娴要给祝叔看膝盖,祝叔还觉得挺别扭、挺不好意思的。

温娴宽慰道:“无碍,医者无男女,我以后还得开医馆呢。”

她一脸平淡,眼神毫无波澜,似乎这本来就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祝叔想了想,随后咬牙道:“那就麻烦温大夫了。”

他深吸口气,掀起裤脚,任由温娴敲敲打打捏捏他的膝盖。

看到温娴专注的模样,祝叔脸上倒是少了几分不好意思。

良久,见温娴收手,祝叔才道:“如何,可是没法治?”

随即,他故作无所谓道:“没法治就没法治,左右大半辈子都这样过来的,无碍。”

看着祝叔故作坚强的样子,温娴有些想笑。

她忍着笑意,一本正经道:“确实有些难治,但是嘛……”

“但是什么?”祝青手里拿着纸笔大步走来,“可是缺药材,我明儿出岛可以去买。”

他爹这腿每年有半年都在受折磨,也去岛外看过大夫,但就是没法根治。

直觉告诉他,温娴可能真有法子。

果不其然,温娴点头道:“可以治,能不能根治难说,但可以缓解。”

“太好了。”祝青激动的将纸笔递给温娴道,“有劳温大夫开个方子。”

“不急。”温娴接过纸笔放一旁,从袖袋里摸出绣花针道,“我先替祝叔扎两针缓解疼痛。”

风湿病可采用针灸之法搭配,根据病情,可选肩髃、肩髎、曲池、尺泽、手三里、外关、合谷、环跳、阳陵泉、昆仑、太溪、解溪等穴位来针灸。

也可根据疼痛肿胀部位,采取局部取穴或循经取穴。

温娴找到穴位快速扎了几针下去,几息过后,捻捻针将其拔出。

感受最直观的就是祝叔,他惊讶道:“温大夫你这针法神奇的很,我的膝盖竟然不痛了。”

折磨他这么多年的病痛,说不痛就不痛,他还有些不习惯,但更多的是对温娴的敬佩。

一时间,祝家三人看温娴的眼神都变了。

温娴收起针谦虚道:“这只是暂时的,想要根治,还得从长计议。若是有银针,效果会更好。

这两日我会把其他工具做出来,到时候医馆开业,祝叔可以过来试试新的工具和新的治疗方法。”

她准备做些竹罐出来用于拔罐,并且准备把拔罐搞成常态化的治疗。毕竟村里人大多都有风湿,药吃不起,拔罐总能行。

拔罐可疏通经络、行气活血、鼓动筋脉气血濡养脏腑组织器官,温煦皮毛,同时使衰弱的脏腑机能得以振奋,鼓动正气。

还可以加入对应的药物,做药物拔罐。可调补肝肾、行气活血、疏通经络、祛风除湿、豁痰破瘀、柔筋止痛。

总之,拔罐好处多多。不止能治风湿,还能祛体内的湿气。还有刮痧,或许以后也可以安排起来。

……

从祝家出来,温娴便去了祝青给她指的木匠家。

原本祝青要带她去的,但是被她拒绝了。

祝青明日就要出海,今日要准备的事情还很多。她自己这点小事,无需麻烦他。

而且,在看到针灸的效果后,祝青也再三保证了,一定帮她把想买的东西都买回来。

温娴很是满意,出来后高高兴兴沿着斜对面的岔路往木匠家走。

按照原本的规划,她要打些药柜,还要打张小床。

但主要做拔罐和针灸的话,可能还得多打几根凳子。

没有那么多床让病人躺着针灸,但坐的凳子肯定要有的。

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在干活,路上遇到的人不多。偶尔有遇上几个,也只是点头示意,并没有停留下来说些什么。

这让温娴也松了口气,她是社恐,并不想跟陌生人聊家常。

若是可以,她巴不得埋头直冲,谁都不搭理。

好在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来到了薛木匠家门口。

薛木匠今年四十多岁,有一个女儿还没及笄。他成亲晚,妻子难产走了,他便一个人拉扯孩子长大。

好在薛木匠有手艺,就算不出海,也能挣到钱吃饱饭。

这些年也不是没有人给他说亲,但都被拒绝了。自己一个人安安心心拉扯孩子长大,是个十足的女儿奴。

薛木匠家的布局,跟温娴她们现在住的房子差不多,只是要小一些。

他家的大门没关,从门外看进去,还能看到父女俩正在专心刨木头。

据祝青说,薛木匠的女儿把木匠的手艺学了个精光。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比薛木匠的手艺还要好。

温娴在门外站了一小会儿,这才上前叩响门叩。

即便人家门大开着,也不能直接闯进去吧。

可惜,叩了两次,那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有木头的父女并未听到。

温娴嘴角微抽,忍不住加大了第三次叩门的手劲儿,顺便喊道:“薛师傅。”

“嘎~”薛木匠手上的活儿停下,扭头看到温娴。这才擦了擦汗,从木头上下来,迎向温娴。

“姑娘有事?”薛木匠在两米外站定,拱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