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温旻去向,金不戮胸中顿时涌起股奇怪的愤怒,下一刻又万分心酸,最后他也分不清自己是个什么情绪了,只被满胸的酒气催着两腿往前跟上。
温旻走路带风,连个躲避也不曾,一路上遇见守卫和和奴婢都光明正大打招呼。
金不戮意在观察,潜行在后东逃西躲。走到侍卫众多的地方再也不能上前,只能藏在一座帐篷后,眼睁睁看着温旻进了狼主的主帐。
小旻果然是去找慕容阿灿了。
他……他……他去和慕容阿灿做那种事了!
这个念头直叫金不戮热血冲头。他有心伏在暗处观望,可又觉得每一刻都如割心挖肺般难熬,忍不住狂算乱想:这个功夫,亲几下也够了。
又算着:这么久了,只怕衣服都要脱了……
这样胡思乱想着,在脑袋里完成了温旻和慕容阿灿脱衣的全过程,金不戮还不见人出来,再也忍受不住,仗着酒劲猱身往前冲去。
他轻功好,动作快,没几下便掠过不少侍卫,闯到狼主大帐近前。
四周高手如云,有人拦住路斥问:“来者何人?!”
金不戮用生硬的慕容部番语大声道:“我要见我家主将温将军!”却完全不等通报,还是硬往里扑。
侍卫哪能让他蛮闯,呼啦啦全围上来,便这般干起仗来。金不戮也不知自己心中怎么这般恶气,全然不惧。一连击倒十来个侍卫,越打越勇,直到对方开始动弓箭了,大帐中传出一声:
“做什么?”
金不戮顾不得自己身陷险境,赶紧去看,只见慕容阿灿和温旻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慕容阿灿神色比较平和,却是宽衣大敞,露出一片光洁的胸膛,肌肉精悍,完全不同于面容的那种柔美。
温旻还是出帐时的那身衣裳,衣装严整,面色也很平常,没什么不对付的。他看见金不戮十分吃惊:“阿辽?你怎么来了?”
金不戮悲愤道:“我来护自家主将!”
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外衣没穿,紧握着剑,剑尖儿还在颤抖。双目赤红,连眼角都是粉色,偶有泪光闪动,就跟发现奸夫淫妇私会的委屈丈夫一个样,帐篷旁的草都没他的脸色那么绿。
这副绿帽子相直教慕容阿灿看得哈哈大笑:“温将军来我帐前没对爱人说清楚?”
温旻哭笑不得地应了句什么,眼底却分明是高兴,快走到金不戮身边低声道:“笨,我又没事。怎么紧张成这样。”
你没事?
慕容阿灿连衣服都快脱光了!
金不戮倔强地站在那里:“若将军有需要,末将可以……将军需要保重,万不可失我朝仪态。”
这一堆话说得云里雾里,但慕容阿灿早听出他意思了,挥挥袖子:“温将军,明日再见吧。”
温旻神色很肃穆:“既然狼主已应允,那我们明早便见。”
慕容阿灿轩起弯眉,道了声:“好——”又意味深长地向金不戮一看,笑着进帐了。
温旻赶紧拉着金不戮的手,将他拉回毡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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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住处金不戮就大发脾气,追着问温旻去做什么了。温旻说自己什么都没做,只是和慕容阿灿商议拜神,若神仙同意慕容阿灿派兵帮助中原,他就不能推诿。
金不戮一听,这什么鬼东西,把派兵的事托给拜神?还大半夜讨论?骗鬼的么?
便问为什么慕容阿灿穿成那样。
温旻耐心答说方才去得晚,慕容阿灿都睡了。这些部族性子豪放,根本不在意衣衫严整,就那样接见了来客。
金不戮觉得这些说辞全都不靠谱,凄凄道:“你是主将。我又是谁了?你想做什么关我什么事?只是你我同行,有事当互相知会,为什么你去见别人都不提前告诉我?!”
温旻赶忙解释:“阿辽不是酒醉了么。我想说时你已经睡熟了呀。”
“你连叫都没叫我,怎么知道我睡熟?”
“我叫你了。你没醒。”
“我怎么不知道?!”
“你睡着了怎么知道。我还问你醒着没,你没搭理我。”
“我说了我没睡着!”
金不戮小爆雷似的,根本说不通。
温旻劝了半天也劝不动,无奈苦笑:“说真的,阿辽,你不要我了,却又介意我和别人亲热,这是什么道理?”
金不戮一怔,再也问不出来。
是的。他凭什么问?
温旻是将,他是兵,此外再无瓜葛。
温旻去见谁、去和谁睡觉,他有什么资格阻止?
刚刚他在那里大发脾气,存的是什么立场?!
面对这一连串的问题,金不戮一个都答不上来。他的酒劲还没醒透,所有情绪都被放大,憋在那里突然哇地大哭出来。
他已经很久不哭了,哪想和温旻重新碰上就失态。这一次身在敌营,面前是他的主将,他来执行一个极其艰难的任务,面对穷凶险恶的追兵与冰湖都不曾动摇,却被这没法解开的问题逼得大哭出声。
他拿他没办法,狠不下心,树起的理智全崩塌。这一切让金不戮更加哭得不可自抑。
温旻也是被追得没法子,随口一说,哪想阿辽突然哭成这样。他是根本见不得的,心都要碎了,赶紧冲过去把人搂住抱上了床,放在膝头又亲又哄。一遍一遍说自己错了,再也不私自出去了。
金不戮本就是醉酒而哭,更连往日积怨一起撒出来,哭得天昏地暗一直到睡着。温旻看着爱人的睡颜,全程紧紧搂着,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些日子金不戮瘦得厉害,神情也总是冷硬,颇有点铁骨铮铮的意思。可一旦醉了酒,那些傲气全散,窝在温旻怀里还是一副小模小样的姿态。脸依然地精致而可爱,睫毛长而浓密,在篝火照耀里于蜜色的面庞投下蝴蝶的影子。
嘴唇嘟嘟的,花瓣一样润泽,仿佛会随时开口拖着鼻音叫一声“小旻——”,时光便从来不曾溜走。
金不戮贴着温旻的胸膛,捉着他的衣襟,鼻翼轻轻翕动,在梦中嗅他的气息。
望着这样的阿辽,温旻的心都要化了。
他们上一次这样亲密拥抱是多久了?
阿辽为他吃醋、冲他撒娇耍小性儿又是什么时候了?
前尘往事宛如眼前,可仔细算来却发现已然那般遥远。
温旻愣愣地想着这些事,手臂不舍得松开,就着两人相抱的姿势拥着金不戮在床上躺下。
金不戮睡得不省人事,双手却紧紧扯着温旻的前襟,仿佛怕他再跑去和谁睡觉,一直未曾放手。
酒后见真情。
这还哪里是扯前襟,温旻只觉心尖儿都被扯走了。最柔软之处化成了水,汪成了汤,柔软得万劫不复。
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手都有些发抖。吻着金不戮每一寸裸露在外的肌肤,吻他花瓣似的双唇,仿佛这一刻便是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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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是金阿辽贺生番外(Ɔ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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