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季说的那件事发生在高二的时候。
陈银落那时候自暴自弃,就想让父母赶紧对自己失望。
陈书仪当时在他的耳边如恶魔低语般说:“弟弟,你最近怎么不装好学生了?不过你这样还是不够坏,姐姐带你去一个地方玩。”
陈银落浑浑噩噩地被带到了一个地下酒吧。
那是某天放学后,陈书仪派人强行将他带去的。
在此之前,安季跑到了他的班级,问:“阿落,你还在生气吗?”
陈银落爬在课桌上睡着觉,头也没抬的说:“没有。”
“那你怎么突然不理我了?”
“不想理。”陈银落不耐的答。
“阿落,你到底怎么了?”
“不用你管。”陈银落站起身,将安季推到一旁,“让开。”
安季拦住他的路,温和的说:“我不问了。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会一直在这儿,你想找我的时候就回回头,好吗?”
陈银落身形一顿,复杂的看着安季,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安季想了想,他的心中有一个理由,但是现在不能告诉陈银落,所以最终还是无奈的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对你好。”
陈银落的心被轻轻触碰了一下,语气不由自主的放软:“那你现在找我干什么?”
安季笑着说:“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家吗?”
陈银落二话没说,往外面走,走到门口时,见安季还没动,便喊道:“愣着干什么,走啊。”
“哦好。”安季高兴的跟上。
但是到校门时,陈银落第一时间看到了在墙角等待着的陈书仪,还有一伙她带来的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陈银落的脚步骤停,安季一时没注意,撞到了他背上,问:“怎么了?”
陈银落装作没事似的对安季说:“抱歉,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别的事,不能和你一起走了。”
“是……很重要的事吗?”安季问。
陈银落没说重不重要,只说:“推脱不了。”“好吧,那你欠我一次,明天还我。”
“可以。”陈银落目送着安季离开,随后脸沉了下来。
他必须支走安季,不然凭陈书仪那股疯劲,不然也会对安季出手。况且安氏当时的地位大不如陈氏,陈书仪更加的有恃无恐。
“弟弟,看见我怎么这副表情,不高兴吗?”
陈银落展露笑颜,眼睛里却没有丝毫感情,“怎么会呢。”
那伙人逐渐围了过来,陈书仪说:“弟弟你的礼貌呢?这么多哥哥姐姐不问候一下吗?”
陈银落依旧乖乖的笑着,薄唇轻启,说:“他们配吗?”
“你!”
“敢这么说老子,等下有你好受的!”
“书仪姐,你弟弟身上的刺还真硬。”
陈书仪看着陈银落,咯咯笑了两声,“我弟弟脾气确实不好,不过他说的好像也没错。”
“陈书仪,你什么意思!”一个暴脾气的寸头男一听这话就急了。
一个男的跟在陈书仪后面本来就没面子,如今还被这样说,谁能受得了!
陈书仪一巴掌扇了过去,慢慢悠悠的说:“谁让你这么跟我说话的?嗯?”
寸头男的脸被扇的偏了过去,脸迅速肿了起来,可见陈书仪一点儿都没手下留情。
“书仪姐你别生气,他说话不过脑子,嘴快。”一个红毛女站出来,对着陈书仪点头哈腰,然后又给寸头使眼色,让他道歉。
寸头不服,他旁边一兄弟小声说:“别惹这疯女人,你想想你家。”
寸头家里正在和陈家谈合作,成了就能让他家再上一步。在这关头要是惹了陈书仪,显然不是一个好决定。
寸头最终还是屈辱的低下头,向陈书仪道歉。
陈书仪对此毫不在意,“不用道歉,我需要一只狗的道歉吗?”
寸头握紧拳头,周围人都面色不佳。陈书仪说的不只是寸头,说的是他们所有人。陈书仪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但他们不敢反驳,更不敢当面与陈书仪作对。
陈书仪看着他们五彩缤纷的表情,不由发笑,“你们真有意思,不过是跟着我有利可图而已,干嘛装得那么忠心?我不介意你们暴露自己的目的,反正对我没什么影响。”
陈银落静静地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
同情那些人吗?
不会。
不过是一群趋炎附势的人,为了利益,跟着陈书仪什么都干,他们既然决定靠着陈书仪了,那自然也应该承担后果。
“好了,不和你们闹了,我弟弟还等着呢。走吧,弟弟。”
随后,陈银落被塞进了车里,行驶的路线,陈银落以前从未走过。对于这趟目的地,他心里根本没底。
“到了,书仪姐。”
陈书仪本来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听到有人喊她后,才睁开眼。
“OK,下车吧。今天尽情玩,我请客。”
“哦吼~书仪姐万岁!”一帮人极其兴奋,围着陈书仪拍马屁。
陈银落看了一眼面前这个酒吧,灰扑扑的,根本不像有顾客的样子。但进去后,陈银落惊讶了。
非但有人,而且人还不少,但这些人给陈银落的感觉非常怪异,具体哪里,他说不出。
陈书仪将他带到了一个角落,那里还有一个人,一个刀疤脸的中年男子。等走近了,陈银落才发现还有一个男人,不过那个人匍匐在刀疤男的脚下。
“刀哥,好久不见啊。”
“来了就坐。”
要是周承烈能看到陈银落这段记忆的话,他会发现这个刀疤男正是绑架他的那一小伙人的大哥。
“我要的东西呢?”
“给。”刀疤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扔到桌子上。
陈银落定睛一看,是一个小袋,里面装着可疑的白色粉末。陈银落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刀疤脸:“我很好奇,你一个好好世家大小姐,怎么会找我们做这些事?”
陈书仪的状态好像很兴奋,明明长相清纯,但说出来的话,却嗜血残忍,“大概是平时太无聊了吧。”
刀疤男哈哈大笑,“哈哈哈……你要不是生在陈氏,恐怕早就成我们的一份子了。”
陈书仪端庄一笑,眼底含着轻蔑,“不会。”然后她转头看向陈银落,拿起那袋东西,问:“弟弟,要试试吗?”
“这是什么?”陈银落谨慎地看着她。
“你不是看出来了吗?”陈书仪姿态松散,并不觉自己做了一件什么大事。
“陈书仪!”这是陈银落第一次喊陈书仪的全名,“你疯了吗?!”
“我怎么了?”陈书仪觉得新奇,陈银落已经好久没有反抗过她了。
“你怎么敢碰这种东西,爸妈知道吗?!”
“我的傻弟弟,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让爸爸妈妈知道?”
陈银落狠狠瞪着陈书仪,气得说不出话。
陈书仪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解释了一下,“我没碰。”陈银落一口气还没松出来,紧接着,那包东西被扔到了他手里。
“但你要碰。”
“不!可!能!”
陈书仪点点头说:“也行。”然后对着刀疤男,“刀哥你那人借我一下呗。”
刀疤男踢了踢自己脚边的人,吼道:“没听见陈小姐叫你吗?”
那男的这才抬起了头,看向陈书仪,“陈、陈小姐。”
陈书仪咦了一声,夸赞道:“长得还不错嘛,弟弟,你说呢?”
陈银落耐心告罄,“你到底想干什么?没什么事,我就回家了。”
“要走可以,把他带走。”陈书仪指着那男的说。
陈银落皱了皱眉,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哎呀,忘了我弟弟还是单纯的高中生,你要现在学一下吗?”
刀疤踢了男的一脚,“教教这个小弟弟。”
然后那男的就缠了上来,抱住了陈银落。陈银落一把推开,喊道:“你做什么!”
这男的被推开后战战兢兢,根本不敢说话,这里的人他一个都惹不起。
“弟弟,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把这袋东西吃了,要么现在带着这位帅哥去酒店,做事。”
陈银落怒不可遏,陈书仪现在已经没有理智了,简直就是一个女疯子。但这里应该全是他们的人,他孤身一人根本逃不出去。
到底该怎么办,du品他不可能碰。
突然,那男的又缠上了陈银落,在他耳边小声说:“先、先离开这里,少爷。”声音发抖,脸色苍白。
这男的比陈银落高,挡住了身后两人的视线。
陈银落:“我凭什么信你?”
万一这男的是陈书仪那边的人,那他今天要是真把人带走了,陈书仪必然会强迫他和这人……
男人急了,慌乱道:“出去后我听你的,只有、只有出去,才能脱离他们。”
“……”
陈银落最后还是信了这人,一是别无选择,二是他被陈书仪练就了看人心理的本事,他并没有察觉出这人在说谎。
陈银落拉住这人的手腕,对陈书仪说:“他跟我走。”
陈书仪:“那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记得告诉我一下感想哦~”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让男人回来禀报一下,他们的事到底有没有做成。
之后,陈银落畅通无阻地走了出来,那男的站在门口大口大口喘着气,似是不敢信他真的活着出来了。
陈银落阴冷的看着他,说:“希望你还记得刚才说的。”
“我记得、我记得。但是你得保住我,不要让他们把我抓回去。”
“……先去酒店。”
他们还没脱离视线,现在还得把功夫做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