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燃把手上的书放在茶几上,随后弯腰把地上的信封给捡起来,拿在手上仔细地打量。

  很薄,里面貌似有一张纸,估计就是信。

  他将信封翻个面,看到收信人那块写了两个字:

  ———纪燃。

  这是写给他的?

  是谁写的?

  纪燃此刻充满了好奇心,心跳亦是很快,就如同揣着答案来看问题般。

  特别是这个东西还是在蔺臣川以前的旧物里找到,难道对方是帮别人带情书给他然后忘记了吗?

  不过这压根就不可能。

  就对方那个性格而言,大多数女生都不敢跟他搭话,更别说扬言说帮忙的事情。

  况且收件人上面的“纪燃”两个字的字体过分的熟悉。

  在他的记忆里临摹过无数次,是深刻进入到骨髓里的字迹。

  显然是蔺臣川的字。

  所以这就代表着这封信是对方写给他的。

  既然是给他写的的信,为何又没有送出去呢?信又是什么时候写的。

  纪燃怀揣着好奇把手指刚放在信封口的位置准备撕开,动作却停下来,沉吟须臾决定还是把这封信给放回书本里夹着。

  “既然没送出去那就代表着蔺臣川不想让我知道。”

  “就这样子冒失窥探别人的秘密是不道德的。”

  况且他们之间的故事已经延续到了现如今的地步,一封信也无法扭转当初两人分手过这件事,只会增添更多没必要的麻烦。

  更重要的是,纪燃觉得自己擅长躲避。

  他不敢拆开这封信的原因除了出于道德底线外,更担心的是曾经辜负的爱意比起想象中的还要浓烈。

  倘若是以前的话,或许不会存在任何问题。

  可问题是,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纪燃快速将信封夹回书本整理好,又把拿出来的书本资料全部都放回箱子里。

  回家之前还到后院同张姨知会了声,便到小区门口打车。

  坐上车。

  纪燃想到现在是周日,按照这个时间来说,算是在合同范围内。

  走的话应该是需要跟蔺臣川说。

  反正对方也不在家里,总不可能限制他自由。

  随即拿出手机,找到陈轩的微信,给对方发去一条消息。

  【陈助理,麻烦你帮我跟蔺臣川说一声,我先回家了,下周见。】

  发完消息,等了三分钟见人没有回复,就将手机熄屏。

  ***

  蔺臣川开完会,快步离开了会议室。

  被摧残的众人们见人离开,立马松口气,原本紧绷的身子顿时就放松下来。

  老板确实没说什么,也没骂人,可对方的气场摆在那,让他们每个人都心惊胆颤。

  特别是上去汇报工作,老板不说话他们也不敢继续汇报、说话也不敢汇报,有种不管头伸还是缩起来都会挨骂既视感。

  虽然他们很少被批,可谁让老板有那与生俱来的令人恐惧的气场。

  这边也是蔺氏集团的分部,蔺臣川昨晚跨国会议主要也是为了解决所存在的问题。

  本来以为两三天就能够解决,没想到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棘手,至少未来的一周可能都没办法回临城。

  刚进入办公室,陈轩亦步亦趋地跟着,顺路汇报工作。

  汇报结束。

  他停顿片刻又言:“半个小时前纪先生发来消息说他先回家了。”

  “还说下周见。”

  闻言,蔺臣川刚坐上办公椅,身子往后靠,抿唇回答:“好。”

  他人都不在那里,纪燃提前离开很正常。

  似乎想到什么,抬起眼眸,对陈轩说,“你问他要他家里的地址。”

  陈轩点头,按照蔺臣川说的去做。

  很快纪燃秒回,发了一串地址给他,连问都没问要来做什么。

  “纪先生发过来了。”

  蔺臣川颔首:“发我。”

  拿到纪燃地址后,他点开美团,把定位修改,添加地址就选择附近比较近的药店加了两盒消炎的药膏进入购物车。

  随后下单付款。

  购买完,抬起头就站在办公桌前的陈轩说,“你去安排一下今晚上跟项目其他投资人的晚餐。”

  “一切按照以前的档次订。”

  陈轩微微点头:“好的。”

  得到任务,他也没继续待在办公室,转身便离开去选择餐厅以及联系那些投资老板们。

  办公室里只余下蔺臣川一人。

  他拿着手机,点开微信,又点开和置顶的简笔画小狗的聊天界面。

  两人的记录还停留在五年前。

  这么多年手机也换了好几个,可每次换都会把跟对方的记录都保留下来。

  平时独自一人或者是夜深人静时会不自觉地翻开两人的记录一点点地回顾。

  幸好当初他们用手机联系聊天的频率特别高,纪燃还特别喜欢发语音,在分开的这五年里他偶尔会点开听。

  其实按照两人现在的关系,完全可以让纪燃直接加他的微信好友。

  可是他并没有删除对方,如果纪燃添加好友的话,会显示直接添加成功的系统提示。

  蔺臣川暂时不想让纪燃知道他没有删除好友。

  所以要是想要跟纪燃有微信好友的话,只能主动去添加好友。

  他握着手机抿唇,望着两人的聊天界面,最后还是将手机熄屏放在手边。

  五分钟过去。

  蔺臣川把文件合上,将手机再次拿在手上。

  ***

  纪燃刚下车就收到陈轩发来询问消息的地址。

  他仅仅迟疑了一秒钟就把自家地址给发过去。

  不用猜,对方是蔺臣川的助理,百分百是后者问的。

  现在他们的关系都那么的亲密无间,家里的地址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况且凭着蔺臣川的本事怎么可能调查不出他的住址在哪。

  只是.....

  看来以后也需要在家里准备好润滑剂跟套。

  纪燃边盘算着什么时候让小何去超市买,边进入电梯按了楼层。

  他住在十七楼,当初买的是三室一厅的公寓型,面积大概也就一百来个平方。

  从毕业开始纪燃就搬出家里独居,主要是成年人有自己的生活,生活作息方面跟长辈完完全全没办法同频。

  反正在同一个城市,经常回去就行。

  当初是那么想,可现在他却痛恨又难过为什么要搬出来。

  可没人能够预料到明天跟意外哪个先来,就算追悔莫及依旧无法改变。

  得知纪鸣远夫妇出事的消息,纪燃其实也颓废、迷茫、悲痛过,整天待在房间里抽烟、喝酒,试图用尼古丁和酒精来麻痹自己。

  可他肩膀上扛着重任,无法放任自己一直那么颓废下去。

  只能接受事实,承担起整个纪氏。

  说起来,那边跟爸妈一起居住的房子纪燃这两个月可以说一次没回去过。

  因为他是个胆小鬼。

  特别是在面对感情方面,无论是亲情、爱情在遇到挫折以及困难后第一件事就选择逃避。

  没有爸妈,还能叫做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