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我下次和你说。”
楚凌云睫毛垂了下来，遮盖着情绪，“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顾家程抬手拍了拍这个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楚凌云，轻声道：“先回去吧。”
“……”
楚凌云抬眼，深深地看了顾家程一眼，随即拉着一张帅脸离开了。
宋卿书从厨房里出来时，便见顾家程长身玉立地站在窗边，眼神望着楼下，
他走上前，站在顾家程左侧，问：“……担心？”
顾家程听见声音，回头抿唇笑了笑，“凌云脾气太冲，知道太多，反而不好。”
宋卿书抬眸：“你知道我今天要说什么？”
“嗯。”顾家程点了点头，“大概猜到了。”
宋卿书：“……我前几天去了趟福利院。”
顾家程抿唇笑了笑，“然后呢？”
宋卿书语气沉了下来，“家程，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我都一直在暗中调查许氏的事情……您的母亲许妍，很有可能是被顾章时亲手杀死的。”
顾家程愣了一下，面上看不出什么变化，可声音却带了点沙哑，“许氏破产、外公外婆自去世，也是因为他吗？”
“嗯。”宋卿书看向这个如霜雪般清澈的少年，“家程，你打算怎么办呢？要离开顾家吗？”
“离开？”顾家程摇摇头，“不会。”
宋卿书：“你想做什么？”
顾家程微微低头，“顾章时一直有两个书房，平日里除了顾南笙以外，他从未让任何人进去过，就连郑娟娟都不行。”
他眼神沉了下来，“而且，我还发现，顾南笙每次从书房离开后，都会去洗漱重新换一套衣服出来，好似在里面沾染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般。”
“不好的东西？”宋卿书低声呢喃。
“是的。”顾家程沉思道，“所以我想，找个机会进去看看。”
宋卿书，“不行！”这太危险了。
顾家程语气重了点，眼神坚定地看向宋卿书：“书书，这是我必须做的事。”
“……”
这边。
楚凌云离开后，越想越气。
他搞不懂，俩人关系都这么铁了，顾家程却还是有事情要瞒着他。
他在顾家程面前，可从来没有什么秘密。
要不是因为书书在，他可一定要问个清清楚楚。
楚凌云站在炸点店门前，沮丧地叹了口气。
现在家程眼里只有书书了，他想和家程更近一步的美梦似乎彻底破碎了。
再走几步，就是南城大学的实验室了。
楚凌云想着反正回家也没事，还不如去实验室坐坐实验。
可当他正准备出发时，一晃眼却在马路对面看见了顾南笙和冯院长走在一起，见两人状态，似乎还聊得挺投机的。
楚凌云想起上次在学术交流会，顾南笙自荐自己想要加入c11项目时的傲慢神态，心里早就看这人不爽了。
他拿出手机，悄悄地拍了张照片，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跟在两人身后。
“南笙啊，你说的这个事，我记在心上了，可还得看看谢氏这边的意思呢。”
冯院长笑着说。
“没事的，冯院，我也只是对这方面比较感兴趣，想和学生们聊一下。”顾南笙笑道，“学校不是在谢氏订购了一批仪器吗？应该要到了吧。”
冯院皱眉：“说到这个我就脑壳痛哦，单子早就下了，可厂那边一直说太忙了，还得排队呢。”
顾南笙笑笑，“没事冯院，我过几天去帮您问问。”
冯渊赶紧推辞：“这怎么好意思呢？”
“没事的，冯院……”
两人走进了实验楼，跟在后面的楚凌云就不太听得清楚两人的对话了。
只是他没想明白，顾南笙明明是另一个学院的老师，怎么还来和冯院攀上关系了？
楚凌云知道，顾家程的这个同父异母哥哥，就是个极其虚伪的家伙。
刚接回顾家程的时候，这人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就像个世纪好哥哥，连顾家程都曾以为顾南笙对他真的是真心接纳的。
可直到后来有一次，他因为贪玩，大晚上翻墙去找顾家程玩，看着家程面色惨白地缩在床上，才知道顾南笙晚饭都不给顾家程吃。
气得他当时都想杀人。
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楚凌云琢磨着顾家程今天的表情，想了想，又调头转回了樱花路，找了个石墩，坐在楼下等顾家程出来后，一起回去。
大约过了有一个多小时，楚凌云才隐隐约约听到了楼道里的脚步声。
他站起身，揉了揉酸胀的大腿。
顾家程一下楼，便看见楚凌云像个傻大个地站在楼下，看着他笑。
“你怎么没回去？”他蹙眉问道。
最近南城的天气不是很好，阴冷阴冷的，站在外面半小时，就冷的全身彻骨冰凉。
楚凌云笑嘻嘻道：“等你呀。”
顾家程没理人，径直往前走，“这么冷的天，等我干什么？”
楚凌云满不在乎，“不冷啊。”
他跟在顾家程身后，突然俯身将脑袋放在顾家程肩膀上，神秘兮兮道；“你知道刚才，我看见谁了吗？”
顾家程任由他重重的脑袋搭在自己身上，问：“谁？”
楚凌云：“顾南笙。”
顾家程：“看见他有什么稀奇？”
这附近就是南城大学，顾南笙本来就是在这里工作，经常出入也是正常的。
楚凌云笑嘻嘻地拿出照片，“家程，你看。”
顾家程随意瞟了眼，根本没在意。
可他愣了愣神，却看见照片上的顾南笙和冯院长一起，走进了他们的学院的实验楼。
“……”顾家程停下脚步，目光沉沉地盯着和照片看，
“把照片发我一下。”
他的神色看上去很严肃，楚凌云也不敢再嬉皮笑脸的，立即道：“哦，好。”
收到照片后，顾家程又侧身看向身边人，问：“不是叫你回家嘛？”
楚凌云眼神耷拉下来，“一个人多无聊啊。”
顾家程叹了口气，想起刚才宋卿书说的那些，他看着楚凌云，认真叮嘱道，“以后离顾家人远一点。”
楚凌云：“……也包括你吗？”
顾家程点头：“嗯。”
“……”
谢氏厦内，谢景逸看着手机上赵柯发来的美食照片，心里气得牙痒痒。
这宋卿书，真是好样的。
自己在，就随便弄个饺子汤，别人在，就是几菜几汤的。
这小绵羊到底藏着几副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