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军事演练正式开始。
除了底下一无所知的士兵们激动万分,站台上个个面色忧愁,心思各异。
宋卿书与谢景逸并肩站在一起,看向不远处的练场,“林北穿迷彩服的样子,好帅。”宋卿书由真感叹。
平日里林北总是漫不经心的,一张天真无邪的娃娃脸上似乎从来没有心事。
但今天的林北,给人感觉却很不一样。
具体是什么呢,宋卿书也说不出来。
谢景逸语气厌厌的,“谁穿上这衣服都帅,别被制服迷惑了。”
宋卿书:“……”
小心眼。
他把目光从教场转移到指挥处,只见那周部长正一脸殷切地对着轮椅上的人说话。
那老人看上去得有六十多了,头发花白,一身低调的墨绿色军装。
虽腿脚不便,可那眼神,气质,一看就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李奚辞站在轮椅身后,身边还跟着位面容精致的女人。
宋卿书猜,这女人应该就是李奚辞的夫人,现任南城沈书记家的千金小姐。
而秦褚卫没在。
他看向谢景逸,“你不是说秦家人也会来吗?怎么没看见人。”
谢景逸笑了笑,手指指向北边另一处指挥处,“在那里。”
宋卿书立即反应了过来,惊讶道:“他们这……。”
虽说秦家和李家正在争夺那位置,可这直接把阵营分成红绿两队的做法,也过于明显了。
这和直接摆在明面上,没什么区别。
“那我们去哪一边啊?”宋卿书纠结了。
虽然他挺想选李奚辞的,但他就是直觉认为谢景逸偏向秦褚卫。
然而谢景逸谁都没选。
“我们是白队。”
“……啊?不是只有两对吗?”宋卿书蹙眉。
谢景逸笑了笑,扬起手中的联络器,“所以我说,这场好戏,咱们一定不能缺席。”
宋卿书跟在谢景逸身后,径直朝另一边方向走去。
“白队是干什么的?”他问。
谢景逸:“捣乱的。”
宋卿书:“……”
走到白色阵营后,谢景逸拿出了一包沙袋绑在了宋卿书手臂上。
“沙袋在,人就在。”
宋卿书点点头,“红绿两队都可以杀咱们?”
谢景逸,“对。”
“……行吧。”宋卿书明白了。
这场游戏,应该就是赤裸裸的政治游戏了。
他们不能赢,也不能输。
红绿双方,随他们斗吧。
而这边教场上,
黑子和武顺分到了一队,李奚辞这边,红队。
林北和陈默分到了二队,秦褚卫这边,绿队。
两边需要在三天之内完成三个不同任务,且在这段时间内,尽一切手段灭掉对方指挥部。
但是因为这次游戏中,多了支白队,难度直接升级到了五星。
林北活动着身体,那股沸腾的血液又开始在体内滚烫跳跃。
好久没摸这些冷冰冰的玩意了,真是怀念啊。
陈默走过去,将沙袋绑在了他腰上,轻拍着他的手臂,“注意点,小心旧伤复发。”
林北笑着:“知道,看你哭可真要命。”
陈默:“……”
当初林北被炸弹炸伤时,全身上下都是血。
那一刻,陈默的世界都崩塌了。
眼泪如决堤的河水,哗啦啦都冲下来。
谁知这小子命硬的很,在ICU里活了下来。
也是从林北醒过来的那一刻开始,陈默突然意识到,这世界最痛苦的是,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而是真正的生离死别。
他宁可一辈子不见林北,也希望他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
至少,他还能有个念想。
三支队伍的区分并不明显,每个队伍三十人,单单只是在衣服肩颈处别了个旗子,以颜色来区分。
若是在混乱中误伤了队友,那就只能自认倒霉。
不过这些小把戏,在林北和陈默眼中都算是小儿科,蓝锋队的每一个成员,都经历过比这残酷一百倍的磨练。
真正需要成长的还是他们手底下的这些新兵蛋子。
在演练正式开始之前,李将军给了大家半天的时间认识彼此。
林北是个自来熟,没到半小时便在队伍里混了个溜溜熟。
都说同类相吸,他和陈默就在队伍中发现了一名极有潜力的新兵——梁施齐。
他们内心都十分希望这位新兵,能够在李家强力的压迫下,打破规则。
不论是那三个名次,还是那个预选名额。
都不能让李家全部占有,
虽然他俩对秦褚卫也没什么好感,但人家至少没回家叫家长。
——
昏暗角落里。
李奚辞正被男人压在树干上,强势亲吻着。
“你拖家带口的来,纯心刺激我是不是?”
秦褚卫发狠似的,啃咬着那两柔软的唇瓣,鲜血混合唾液在唇舌间流淌。
李奚辞呼吸不畅,只觉得好似溺水般,快要窒息。
“嗯嗯……放开……”
秦褚卫双眼赤红,哪里听得这些,“害怕什么?”
他玩味地撩起怀中人的衣角,指尖蜿蜒而上,如蛇蝎般一寸一寸丈量着指下的骨骼。
指尖冰凉如雪,冷的李奚辞忍不住轻微颤栗。
“奚辞,咱俩这样,像不像在偷情啊?”秦褚卫炙热又滚烫的呼吸暧昧地落在两人唇舌指之间,恶劣的语气赤裸裸地裹挟着眼前人。
“沈千金的确长的很美,只是可惜……”秦褚卫低笑起来,“她的老公成了我的情人、玩物。”
李奚辞受不了秦褚卫这般说话,他的心脏好似正被一把钝的生锈刀凌迟。
疼的脑袋发昏。
“褚卫,别这样……”
“那你想要我怎样?是你自己来找我的,现在又一副可怜无辜的模样,你可真贱啊,奚辞。”秦褚卫语气温柔,内心却嫉妒那个沈沁,嫉妒的快要发疯。
这个人明明是自己的,凭什么被她捷足先登?成了他的合法丈夫。
李奚辞眼泪模糊,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褚卫,对不起。”
他知道,从他当年他选择背叛秦褚卫那一刻起,就彻底失去了这人的信任。
无论他再解释什么,秦褚卫都不会再信一句。
所以他只能无数次的低头道歉。
“别跟我说什么对不起,”秦褚卫恶劣地捏起李奚辞的下巴,指尖滑进去搅弄那柔软的唇舌,磨的唇瓣鲜红肿胀。
口水顺着李奚辞的嘴角流入锁骨,继续往下。
他抓起李奚辞的双手,将其按在皮带锁扣上,“奚辞,解开。”
“……呜呜呜。”李奚辞意识到男人想要做什么,恐慌地抗拒着。
“不想吃吗?”秦褚卫笑道,“那你大半夜跑过来干什么呢?现在不吃也得吃了。”
他将指尖从人口中拿出,不容反抗地将人按压下去。
“奚辞,乖一点,不然我就把咱俩那些照片全部发给沈沁。”
李奚辞拼命摇头,呜呜咽咽地求着面前的男人。
他只是想来给秦褚卫提个醒,明天的军事演练可能会有人动手脚,千万别冲动行事。
可话还没说两句,就被人拽到了树林里亲吻。
自上次李将军知道顾南笙搞了个商会后,就计划将手伸到军事演练上。
那些宋卿书他不担心,看谢少那在乎的样子,应该也不会让他沾染上政治。
但秦褚卫就不一样了。
上面那位还在的时候,秦李两家还可以和睦共处。
可现在成了死对头,他不得不将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想。
李将军很有可能借着这次军事演练,将秦褚卫废掉。
虽不至于要他人命,可手断脚断什么的,李将军绝不会手软。
每年的军事演练,都会有意外发生。
即使秦褚卫真出了什么事,外界也不会多疑。
“想什么呢?”
秦褚卫见人在这种时候还能分神,气不打一处来。
李奚辞难受地摇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秦褚卫将人抱起来,指尖轻拭着李奚辞的嘴角,将那点银白的液体擦干净。
“真乖。”
他轻笑道。
李奚辞望向眼前的男人,细碎的月光透着枝叶细细密密地落在他肩背上,
两人纠缠这么些年,一晃就三十好几了。
可时光这把刀,却好似对秦褚卫格外温柔,眉目依旧清朗深邃,还增添了一丝成熟男人的魅力。
反观他自己这么些年,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神色间已然挂上了无法掩饰的憔悴。
“褚卫,明天小心一点。”
他再一次提醒道。
秦褚卫眉头轻蹙,见他想转身离开,刚刚放缓的心情忽地又阴沉下来,
“不准和沈沁睡。”他咬牙威胁道。
“知道了。”
李奚辞低头一笑,眼神里带着一闪而过的落寞。
他走后,秦褚卫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背影,
刚才抱李奚辞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人的腰围似乎又消瘦了一圈,
那单薄的身影,似乎被微风一吹就会消散,
秦楚卫被自己的想法,扯的心脏兀地一疼。
没来由地有点慌张。
他抬手按了按心脏,猜测自己应该最近熬夜太多了,并没有在意太多。